第一百五十七章 冷戰
蘇溪?
江玉承原本在回複工作上的短信,聽到這話立即順著司羽的目光看了出去。
江玉承看出去的時間正好,他看見了周深笑著拿過蘇溪手上的東西,因為角度的原因,周深低頭和蘇溪說話的動作就像是他湊在蘇溪耳邊一眼。
江玉承眯了眯眼睛,他忽然覺得的陽光很刺眼,而蘇溪臉上明晃晃的笑容,比陽光還刺眼幾分。
傍晚,江玉承回到家時,蘇溪正在彈半個小時前送來的鋼琴,她彈了一首語調輕快的歌,一個個音符從她的指尖跳躍出來,讓人不由愉快。
江玉承開始對蘇溪有好感的時候她就在彈鋼琴,可現在看見蘇溪彈琴,下午放場景曆曆在目,他覺得每一個音符就像是一根根針,一下又一下的紮進他的心裏。
彈完一曲後,蘇溪終於意識到了房間裏多出了一個人,她朝江玉承的方向看去,在他身上停頓兩秒然後留下一句冷淡極了的“你回來了。”
對比下午她對周深的笑容,江玉承的心痛越來越明顯,他終於忍不住走了過去,一把按住蘇溪放在鋼琴上的手:“今天下午你去哪裏了?”
蘇溪看著放在她手上壓製著不讓她動的手,有些驚訝江玉承會問這個問題,她抬頭注視了江玉承幾秒:“我去看鋼琴了,還是你送我去的。”
她很平靜,可江玉承心中的怒火卻瞬間高漲。
他的聲音因為強行按捺火氣而有些低沉,配合他現在周身的氣勢,周圍的空氣好像都冷了下來:“你沒有刷我的卡。”
蘇溪覺得她今天有些看不懂江玉承了,這不是一件小事嗎?值得他一回來就來問她?
想不通江玉承為什麽這般,蘇溪實話實說:“我自己的錢夠我支付這台鋼琴的錢,我就用我的卡付了,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問題,她說的確實沒有問題。
可江玉承隻要一想到今天她和江玉承親密交談宛如一對熱烈中的情侶的畫麵,他就忍不住開始想,她沒有花他的錢是不是因為周深幫她付款了,她是不是想和他劃清界限所以不用他的錢……
想到這,他連呼吸都急促起來,不過他的臉上還是沒有多餘的表情,他繼續問!“今天早上你不是答應了我,要回家的時候打電話讓我去接你,後來你為什麽沒有給我打電話?”
蘇溪開始發出江玉承今晚的不對勁,可她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什麽能造成他現在這樣,她幹脆回答江玉承的問題。
“我不是說了是和我朋友一起去逛街嗎?就是她送我回來的。”
她一邊說,一邊開始想江玉承今晚問的這些問題的關聯,可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聽到蘇溪口中的朋友兩個字,江玉承終於放開了蘇溪的手,退口一步眼神微冷的看著蘇溪:“哦,那個朋友是誰?”
聽到江玉承的這個問題,蘇溪鬧中靈光一閃,終於知道了江玉承不對勁的來源。
不過事已至此,她也沒有打算時候,坦然告訴江玉承:“周深。”
聽到從蘇溪口中吐出周深兩個字,江玉承依然沒有表情的看著蘇溪,半晌,他說:“你從昨天到今天一直拒絕我,甚至連我要開車送你你都是一臉的不情不願原來是約好了他啊,你早說他會來接你不就可以了,何必遮遮掩掩的,我是不是應該道歉打擾到你們了。”
雖然知道江玉承的心中猜想,可蘇溪怎麽也沒有想到江玉承會說出這麽難聽的話,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江玉承:“你想說,我和周深……”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她站起來,退後幾步離江玉承更遠一些,短短幾秒鍾她冷靜到了極點,她低著頭道:“我和他是清白的,如果你覺得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那你冤枉我一個人就算了,不要扯上周深。”
周深從她認識他一來一直在幫助她,她見不得江玉承這樣冤枉他。
從那天江玉承不由的就在蘇溪麵前說出那些話之後,他和蘇溪的關係就徹底冰凍,江玉承後麵冷靜下來雖然也覺得自己不該那樣說,但想起蘇溪和周深在一起的畫麵,就怎麽也拉不下臉道歉。
這幾天江玉承都沒有回公寓阿姨看在眼裏,知道小兩口一定是吵架了,雖然著急但也不好插手。
這天江玉承依然沒有回來,蘇溪麵色無異的練鋼琴,阿姨看女主人一副淡定樣,終於忍不住問。
“太太,你和先生這兩天是鬧別扭了嗎?”
蘇溪放在琴鍵上的手停頓了一下:“沒有。”
阿姨一聽蘇溪還試圖掩飾,就更忍不住了,歎了一口氣說:“太太,你不要騙我,我是過來人了,怎麽可能看不出你和先生不對勁,以前先生對你那麽好,一有時間就回來,就是不回來也會打電話給你,可是這幾天,先生不僅沒有回來,連電話也不打一個,你也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怎麽可能什麽都沒有發生。”
阿姨的話讓蘇溪無話可說,她沉默,把手放在鍵盤上卻沒有彈下去。
阿姨也不管蘇溪有沒有回答她有沒有聽進去,繼續道:“聽阿姨的,兩口子吵架總有服軟的一個,你氣消了就和先生服個軟吧,這夫妻之間吵架啊,時間長了感情就變了,到時候你連哭都沒有地方哭。”
蘇溪垂眸看著自己的手,那天江玉承說的話仿佛還在耳邊。
她以為她和江玉承相知相愛那麽久,她了解他,他亦了解她,可是在那天過後,她突然有些懷疑,江玉承真的了解她嗎?如果了解的話,他怎麽能還誤會她和周深,這段時間,她甚至會想江玉承真的愛她嗎?
她知道阿姨是為了自己好,可阿姨不知道,她正是因為愛江玉承,才會這麽介意而且放不下那天的事情。
阿姨還在絮絮叨叨的勸蘇溪,蘇溪忽然回過頭看阿姨:“阿姨,我有分寸,你別說了。”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天江玉承說的話,怎麽可能做到去和他服軟,阿姨再說下去,她怕自己會控製不住發火。
阿姨看出蘇溪眉眼中的煩躁,歎了一口氣,到底沒有繼續說話。
深夜,公司裏幾乎已經沒有人了,隻有位於最高處的總裁辦公室裏依然亮著明燈,江玉承在裏麵對著電腦看密密麻麻的數字,兩隻眼睛已經熬得布滿了血絲。
盛從安原本打算走了,路過總裁辦公室的時候,看到江玉承這樣,看了一會,還是無可奈何的走了進去。
“你今天也打算不回去,在這裏過一晚?”
江玉承聽出是他的聲音,頭也沒有抬,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回答道:“有問題嗎?”
盛從安不知道江玉承和蘇溪後麵吵架了事,以為蘇溪和他還因為那天婚禮的事情在冷戰,思考了幾秒,道。
“那天婚禮的事情是你做錯了,你不知道,雖然你提醒我去休息室不要讓蘇溪出來,可我還沒有來得及去,蘇溪已經出來了,看見她出來,那些賓客的話說得很難聽,你也應該能想出他們說了什麽,雖然我後來把新聞壓下了,可這件事對蘇溪還是造成的一定的傷害,你就去和她道個歉吧,說清楚,蘇溪也不是不理解你的人。”
說道這裏,盛從安又想起了一件事:“那天幸好你最後沒有讓司羽做伴娘,不然蘇溪不知道會有多難受。”
江玉承抬起頭,他的注意點放在了盛從安的前一段話上:“你是說,那天蘇溪出來了?”
盛從安壓下新聞的事情他並不知道,所以他也沒不知道蘇溪出去了的事情,他還以為……
他有些驚訝:“可她什麽都沒有和我說。”
盛從安聽到這裏,無奈至極:“你和她在一起這麽久,怎麽還不清楚,自從蘇溪家出事以後,她就習慣把心裏的苦憋在心裏不說,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就是你,就算她再難過,也不會把受的所有苦都事無巨細的和你說。”
江玉承聽了,沉默低下頭,過了一會,他心不在焉的回答盛從安:“我和蘇溪的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
他們之間有一個周深,雖然他知道蘇溪不會做任何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可是他總是忍不住,前幾天晚上對她說了那些話他也難過,但他就是控製不住脾氣。
盛從安呼出一口氣,他搖搖頭:“既然是你的問題,那就是你錯了,你何必還和蘇溪較勁呢。”
這些道理江玉承何嚐不懂,可懂和能做到是兩回事,他擺擺手,道:“你不用說了,我自己有分寸。”
盛從安見他這樣,即使有再多的話想要說,也隻能無奈的轉移話題:“景媛還在家等著我呢,你自己想想吧,我先回去了。”
“去吧。”
盛從安走後,公司裏徹底隻剩下江玉承一個人。整棟樓隻有他這裏的等還亮著,一眼開出去,四周全是黑暗,靜悄悄的。
江玉承忽然覺得難熬,心煩意亂,屏幕上的數字也看得他眼花,他閉上眼睛靠上椅背,右手輕輕捏了兩眉心。
算了,他計較什麽呢,她都是自己的妻子了,難道還能跑了不成?
第二天是蘇溪答應周深開始做家教的日子。
周深來家裏接她時,蘇溪才剛剛起來,蘇溪先讓阿姨招待他,自己先去洗漱換衣服。
出來時周深坐在餐桌上,阿姨一聽周深沒有吃早飯,就執意要讓周深嚐嚐她的手藝,周深推辭阿姨卻去了廚房忙活,熱情難卻之下,他隻好坐在了餐桌上。
蘇溪最近其實胃口並不好,可是為了顧及著肚子裏的孩子的營養,她不得不逼著自己吃下去,每次吃飯對她而言都成了煎熬,她一邊吃眉心皺得緊緊的。
周深看到她這樣,就忍不住關心的詢問:“你最近胃口不好?”
“嗯。”蘇溪喝了一口牛奶壓下隱隱約約的那股惡心感,然後回答道:“孩子差不多三個月了,應該是開始害喜了,熬過了這段時間應該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