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可以幸福
然而江玉承沒有任何回話的意思，隻是靠著牆壁不作聲。
照顧司雯的護士也勸了幾句，但都沒有什麽用處，隻好歎著氣離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那盞紅燈暗了下來，江玉承才像是猛地清醒過來一般，站直身體等著門打開。
幾秒鍾後，主治醫生走了出來，江玉承立馬走了過去，眉頭緊皺問道：“情況怎麽樣？”
說著，心裏莫名揪了起來。
如果這次手術失敗了，那麽……
見到他的神色，醫生微微一怔，隨即摘下口罩見到他愣了愣，抿了抿唇說道：“病人已經沒有繼續化療的必要了.……回去讓她好好度過剩下的日子吧，讓她開心點。”
說完，無奈地歎了口氣，搖著頭離開了。
聽到這話，江玉承站在原地一直都沒有回神，眼神莫名冷靜了下來，仿佛剛才並沒有聽到什麽一般。
病房裏，司雯已經清醒了過來，靠在枕頭上看著天花板，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等著什麽。
直到聽到開門的聲音，她眼前才一亮，著急著想要坐起來。
看到她的動作，江玉承大步走到床邊將她控製住，輕聲道：“不要動。”
聽到他的聲音，司雯像是吃了安定丸一般，乖乖點了點頭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看著他的臉。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看著她這模樣，江玉承抿了抿唇低聲道。
說完這話，腦海中不自覺地閃過醫生說的那些話，臉色變得非常不好。
即使他早就猜到會是什麽樣的情況，但親口聽到醫生那麽說，他一時之間根本沒有辦法接受。
“沒有。”察覺到了他的情緒，司雯眼睛一直盯著他，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忽然開口道：“玉承，我想出院。”
這話一出，江玉承眼裏閃過一絲詫異，眉頭皺了起來，下意識地說道：“不行。”
雖然這次的手術並沒有成功，但他能帶著她繼續找專家，一定能夠解決的。
早就已經從他的神情中看出情況的司雯，嘴角露出一絲淡淡地笑容，仿佛無所謂地說道：“玉承，我知道我的身體情況是什麽樣子，既然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了，那就讓我出院吧。”
不知道為什麽，分明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她心裏卻是莫名的解脫，即使……
想到以前的那一切，她眼神暗了下來。
“不行。”然而江玉承臉色還是非常難看，眉頭緊皺地說道。
即使隻有一絲希望，他都不允許自己沒有抓住。
話音落了很久，兩人都沒有作聲，仿佛時間停止了一般。
看著男人這眼神，司雯眼神有些奇怪，忽然嘴角的笑容消失了，雙手緊緊攥起來低沉道：“我不想繼續在這裏待了！”
聽到這話，江玉承怔了怔，眉頭緊皺想要說什麽，被她繼續打斷了。
“化療好痛苦，玉承，我不想要繼續了，好不好？我們回去好不好？”
“我不想要剩下來的日子都在痛苦中度過，我做不到。”
“這些天的努力已經夠了，我已經滿足了，就這樣就好了。”
仿佛要將這些天的委屈和痛苦全部都發泄出來，司雯眉頭緊皺低聲哭道。
看著她這模樣，江玉承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直到她情緒冷靜下來時，才點了點頭答應帶她出院。
看著男人的神情，司雯眼眶已經被淚水布滿，一切的一切總算要結束了。
準備好了離開醫院，江玉承非常迅速地辦理了出院手續，而司雯的神態似乎也好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馬上就要離開醫院。
下午，司雯換上自己的衣服，緩緩走到了醫院門口，看著久違的天空，眼神裏帶著一絲笑意。
“真好。”
這個世界的一切，現在看起來真是美好到不行。
走在她身後的江玉承，將她的一切都看在眼裏，聽到這話抿了抿唇，走上前將外套披在她身上輕聲道：“穿好，不能丟。”
雖然醫生對於司雯這麽快就出院的情況非常詫異，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麽就同意了，畢竟能夠讓病人開心地度過最後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江先生，一定要注意我說的事項。”這時主治醫生走了過來囑咐道。
聽到這話，江玉承點了點頭，低聲道了句謝後扶著司雯上了車，開車駛離醫院。
半小時後，車子聽到了城南別墅門口。
看著這熟悉的地方，司雯眼神變了變，推開車門走了出去，深吸口氣走進去。
依舊是她記憶中的那個模樣沒變過，看著這一切，她心裏莫名平靜了下來。
“回房休息一下吧。”將行李放好，江玉承扶著她坐在沙發上，眼裏帶著一絲擔憂說道。
他不能放心她在這裏隨處走，如果出了什麽意外，恐怕他後悔都來不及。
直到他在擔心自己出事，司雯倒是變得非常淡定，聳聳肩笑道：“我沒事，我的身體也沒有這麽嬌貴嘛。”
說著，想要起身，剛剛站起來就感覺到身體一輕，下意識地扶著沙發。
見到她這反應，江玉承立馬臉色一變，扶著她坐在沙發上低沉道：“聽話，回房休息。”
剛剛手術完的司雯，原本身體就不好，再加上搭車的疲倦，怎麽可能還能受得住？
沒想過自己的身體竟然有一天會這麽脆弱，司雯自嘲地笑了笑，眼底滿是受傷。
如果說她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她在乎也無濟於事吧？
“好好，我去休息。”壓住心底的難受，她站起身勾起嘴角笑道。
不想她繼續受傷，江玉承扶著她回到早就收拾好了的房間裏，將她好好安頓好後才離開了房間。
躺在床上，聞著被子上這清新的香味，司雯莫名其妙就安心地閉上了眼睛，不知不覺中熟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再次醒來，太陽再次和白天一樣亮了。
“咳咳。”喉嚨有些幹燥，司雯剛準備說話，就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聽到聲音，江玉承立馬趕了過來，推開房門扶著她靠在枕頭上說道：“哪裏不舒服？”
見他這模樣，司雯眼裏有些無奈，搖搖頭笑道：“我沒事，隻是想喝點水。”
話音剛落，江玉承就倒了杯水過來，看著她喝完以後抿了抿唇。
“餓了吧？現在已經是早上了，飯做好了，我讓人給你端上來。”說完，他轉身想要離開。
司雯一把將他拉住，搖搖頭笑道：“我想下去吃。”
她不想像個病人一樣隻能夠躺在床上，一直都不能夠起來。
如果是這樣，她還不如不要出院。
直到她倔強的性格，男人無奈地搖搖頭，扶著她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來到餐廳，司雯看著清一色的粥水，眼神暗了下來，有些不太開心地說道：“我不想吃這些了。”
自從住院以來，她每天吃的東西無非就是這些，即使她知道是江玉承特意設計的營養餐，但也無法接受。
“這些吃了好。”知道她的心思，江玉承認真地安撫道。
然而這一次司雯像是已經決定了一般，搖搖頭說道：“我這一輩子為了保持練舞的身材，在吃上對自己一直很克製，平時吃東西都是嚴格選好以後再吃。”
說完，她停頓了一下，眼神變了變繼續說著。
“我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我想像所有女孩那樣，放縱地大吃一頓，不然我這一輩子活著真的沒有一點意思。”
話音落了很久，江玉承眼神深邃地一直盯著她，而司雯也沒有什麽神色變化，隻是直勾勾地看著他。
“以後不許這麽說。”抿了抿唇，江玉承眉頭微微皺起低沉道。
即使已經知道她會變成什麽樣子，但他也沒有辦法接受她會離開的事實。
一想到她會從此消失，還有以前兩個人的記憶，他的心裏莫名有些非常難受。
他沒有辦法坦然，即使對於公司裏那些事情已經非常冷靜了，他也沒有辦法接受這件事情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