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自知之明
“你想說什麽？”江玉承問蘇溪。
“沒什麽，謝謝你。”蘇溪回抱住江玉承。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真美。”蘇溪望著滿地的粉白色花瓣，情不自禁道。
蘇溪回想起她跟沈淩雲的初見，也是在那桃花爛漫的陽光下，她才愛上了這粉白色的花瓣。
都說初戀最難忘，蘇溪也是，當時的她是全心全意愛著沈淩雲，年少的沈淩雲一直是蘇溪心中的白月光。
但現在在監獄裏麵的那個沈淩雲不是，那是個逼他的親人走上絕路，讓自己家破人亡的人。
她永遠不會原涼沈淩雲，但也永遠記得桃花樹下眼睛像大海一樣的少年。
蘇溪轉了轉手紙上的戒指。
是江玉承趁她不注意偷偷給蘇溪帶上去的，也不讓她摘下來，小孩子脾氣，怕是怕蘇溪不答應吧，便先下手了。
江玉承向蘇溪求婚了。
“對不起，沒能一直保護好你，早該確定對你的心意。隻不過，意外來的太快，誰曾想，眼看蘇沈兩家就要在下個月為你跟沈淩雲舉行婚禮了，蘇家卻在這個時候破產了！是不是更讓沒有想到的是，沈淩雲竟然在蘇家破產之後，立即翻臉與努解除了婚約，並且還要你賣身還債。我當時也很震驚，退一萬步講。沈淩雲不愛你，也沒必要這樣。我本來那天也就是去看戲的，說實話，我對你，確實有點興趣，後來。
我以為，你這麽個嬌生慣養的小姐，莫名其妙跟個男人睡了，應當是如驚慌的兔子一般的。甚至一哭二鬧，三尋短見的。誰能想到你竟然這麽野！”
“哈哈哈，”蘇溪笑出了聲。
“不過，蘇溪……”江玉承的語氣正經起來。
“感謝讓我遇到你，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再也沒能逃開你，你也一樣。”說完江玉承，一笑，趁蘇溪沒反應，把戒指套在蘇溪的手上。
蘇溪的臉上的笑也已經藏不住了。雖然震驚，但也無比幸福。
第二天江玉承醒來的時候，蘇溪已經去上班了。
床頭櫃上擺著蘇溪的照片的，站在樹蔭下，笑的很燦爛。
江玉承看著床頭櫃上的照片，溫柔的笑著。
忽然江玉承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江玉承接起電話。
對方沉默了兩秒。
“我是吳世棟。”
吳世棟，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江玉承的生活裏了，他還記得以前他和吳世棟在學校的情景。
吳世棟，慕華，曾經那麽美好的少年時光，到如今真的是再也回不去了。
吳世棟打來電話，是告訴江玉承，司雯的病情又加重了。
掛了電話，江玉承便急匆匆趕去了醫院。
“司雯在哪個病房？”江玉承緊張的問著前台的女護士，額頭已經起了密密一層薄漢。
女護士看見江玉承的緊張，她知道這位客人自己是惹不起的。
她趕緊查詢，才鬆了口氣，“江先生，司雯已經轉入私人病房。我領您過去。”
誰不知道司雯是她們醫院最尊貴的病人，來的都是總裁或者企業家，而且全是驚為天人的長相。
不過就遠遠欣賞就好了，誰知道豪門有什麽事。近幾個月可都是豪門官場出事，女護士想著。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她領著江玉承到了門口，便退了下去。
透過窗戶的玻璃，江玉承能看到吳世棟坐在床邊。司雯躺在床上，看不見臉。不得不承認，江玉承很思念司雯。
他不敢進去，怕麵對司雯，也怕麵對吳世棟，江玉承發現自己從來沒有想好怎麽處理這一切。
他殺伐果斷，可每每碰到司雯，都無比退縮。
吳世棟站起來轉身向外走，看見了門外的江玉承。
江玉承看見吳世棟的腳步頓了頓，轉頭向司雯說了什麽，又繼續往外走，開門，輕輕關門，吳世棟已經站在了江玉承的眼前。
“怎麽不進去？”吳世棟問江玉承，語氣倒是跟平靜。
同樣是醫院，兩次卻都是吳世棟送江玉承到司雯身邊。
江玉承心裏有著說不出的愧疚，他第司雯的愧疚。
他這一輩子，注定是要辜負司雯了。
站在病房外猶豫了片刻，江玉承終於還是推門進了病房裏。
此時，司雯正躺在病床上，身上穿著白色的格子病號服，襯托得她整個人更加的蒼白虛弱了。
她是跳舞出身，本身審查就保持的很瘦，如今因為病情，她的身形更加消瘦了，臉上的顴骨隱隱都凸顯了出來。
江玉承在病床前坐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握著司雯的手嗎，滿眼全是心疼之色。
透過玻璃窗，吳世棟看得到江玉承的背影，江玉承握著司雯的手，司雯的眼中充滿了淚水，卻隱藏著驚喜的光芒。
吳世棟想起司雯很多次的欲言又止，想起司雯眼中再也沒有過這樣的光芒，他想，這次他的決定會是對的。
司雯看著眼前日思夜想的人，眼淚止不住的滑落了下來。
自從出國之後，吳世棟是對她百般嗬護。與從前少年時與江玉承在一起的時光不一樣，那是年少的喜歡與青澀。
既不打擾也不生疏，如果讓他們再這樣耗下去，不知道她死的時候，江玉承更是放不下。
司雯從江玉承的眼睛裏看到了那種獨一無二的光芒，讓司雯覺得那時真是世界上最美的光景，可剛才的江玉承，眼中滿是同情和愧疚，司雯不需要，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尤其是江玉承的同情。
她也不需要江玉承對她的愧疚，沒有愛了，一切也都像泡沫遠去了。
“對不起……”江玉承說道。
聲音帶著些顫抖，讓司雯心裏一緊，是啊，這麽多年過去了，無論發生什麽，司雯還是愛他，無可救藥地愛江玉承，盡管吳世棟一直對她無微不至的關心陪伴，她還是沒有辦法放下江玉承。
司雯平複了平複自己的情緒。
“你先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司雯咬著牙對江玉承說出這些江玉承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麽。
司雯沒敢轉回頭，也不知道江玉承在想什麽。
“讓我留下照顧你吧。”江玉承說道。
“不需要。”司雯出聲打斷了江玉承。
“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江玉承……你早就不愛我了，我也不愛你，我跟吳世棟很好，不需要你的愧疚和同情……”
司雯再也繃不住，把這些話喊了出來，每一個字都紮在江玉承心裏，也紮在司雯自己的心裏。
司雯看著天花板，“你走吧，這不需要你。”
江玉承聽著斯司雯的話，更是心痛。
一年過去了，司雯還是選擇了推開江玉承。
司雯跟江玉承在房間裏僵持著。
“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吧。不要再拒絕了。”
司雯看著江玉承的眼睛，流下淚來，什麽都沒有說，算是默許了江玉承的請求。
江玉承輕輕把司雯的手放在臉旁邊，眼神裏都是擔憂。
不多時隔多年，兩個人仍是如戲，互相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