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孤獨

  任偉看著純白的地板漸漸被蔣曼曼染成血紅色,血腥氣也是在整個空間彌漫著。


  他行動之前不是沒看過蔣曼曼的資料,活脫脫一個拜金女而已!任偉並不覺得有什麽特別之處。


  任偉忘不了自己用手銬套上蔣曼曼的右手之後,那瞬間蔣曼曼露出的失望眼神讓任偉震驚萬分。那是一種接近死亡的溫度。


  隨即,已經扣動扳機的手槍被蔣曼曼舉起,子彈從脖子斜入心髒。無藥可醫。


  第一次明明可以拯救卻變成自殺的案例,任偉接受不了。她還那麽年輕,可以選擇好好生活下去,他愧疚自責。


  自責自己救不了一個24歲的姑娘,那一聲不僅打穿蔣曼曼的心髒更是讓任偉有些崩潰。


  所有警察都放下槍,靜靜站立。他們也都是第一次望見任偉崩潰,誰都不敢輕易說話隻是安靜守在他們身邊。


  蔣曼曼的手裏還握著p9,胸口依舊淌著鮮血。她穿得衣服早已經被浸濕。淡藍色牛仔褲也血跡斑斑。


  她死前那刻,子彈穿透心髒那刻,竟然毫無痛楚,蔣曼曼清楚的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她不將有仇恨和拋棄,被任偉抱住的時候是暖的。這就已經知足。


  滿臉痛苦的大叔抱著滿身鮮血的美豔女子。


  霎時間,比蔣氏破產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蔣氏法定繼承人蔣曼曼在機場自殺。新聞雜誌都搶著要這次的板麵,因為任偉的堅持,蔣曼曼死亡照片才沒被泄露出去。


  這是任偉對她最後的尊重,屍體是火化之後,任偉去墓地買了位置和墓碑。希望她下一世過得好些。


  蔣氏公司企業股票一切被充公,蔣家房產更是全部拍賣了出去。所有私有財產全部被查封。


  從此商業名利場上又少了一個“蔣氏。”


  至此之後,每月底,任偉都會買一束玫瑰放在墓碑前。


  任偉覺得蔣曼曼是他人生為數不多悼念緬懷的人。


  沈淩雲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說不震撼是假的,活生生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看來江玉承是要開始進攻把他們都逼上絕路。


  因為之前的拍賣會事件,沈淩雲一直在調查樟樹海島。這塊地也果然不簡單。


  他白皙的皮膚在夜裏活脫脫像西方以俊美著稱的吸血鬼,冷藍色的瞳孔平靜如水。一身灰色休閑衛衣修身,沈淩雲靜靜坐在辦公桌前。


  沈淩雲隻是覺得蔣曼曼走得太快,他以為江玉承的動作會再慢一些。從蔣氏被封殺開始,他就知道江玉承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他們。


  這個月自己終於知道樟樹海島的門路,他現在也不敢聲張也隻有再低價賣出去,不然留在手裏也是廢物。


  許晴語倒是回國之後直接拍賣會的協議書見到沈淩雲手上。


  沈淩雲很難說喜歡誰,但許晴語對他言聽計從他自己是知道的。奈何明月照溝渠,心裏還有個蘇溪。實在是放不下。


  蔣曼曼好歹也是跟過他的女人,出於情分自己也該去看看她。生前被嫌死了倒是舍不得了。


  許晴語也是從媒體曝光知道蔣曼曼的死訊,所謂是轟動全城啊!風華正茂的姑娘死去讓很多人都惋惜。


  許晴語臉上露出笑容,現在計劃倒是不用進行了。隻要蔣曼曼死以後就沒人知道她的真麵目。


  從巴黎回來之後,沈淩雲一直閉門不見。許晴語倒是也算了解他並沒有去打擾。今日倒是時候去看看。


  許晴語讓司機把自己送到門口之後下車走進了沈家別墅。


  下人都是見怪不怪,所有人都直到許晴語深得蘇茜的喜歡,並沒人攔住。


  許晴語一身純黑小洋裝,顯得利落極了。麵容也是如花似玉。


  “你家少爺呢?”許晴語溫柔的問著守在門口的保安。


  她在所有人的麵前都是細膩溫柔的,許晴語知道脾性也是可以拿住一個人的致命手段。


  她可以放縱沈淩雲和其他女人,但她一定會殺了那些女人讓沈淩雲知道她們是旅館自己才是歸宿。


  “蔣小姐,少爺在書房。”保安低下頭恭敬的回答到。


  許晴語露出的胸口和脖頸惹火極了,他隻要隨意一瞟就能看到一大片風光。


  許晴語點了點頭,她是知道自己的身材有多完美。經常被別人看自己也就習慣了。


  她輕車熟路的來到書房,門沒關。沈淩雲半躺在靠椅上發呆。


  他眺望落地窗外的陰天,顯得有些深沉。


  許晴語走到沈淩雲身邊,發現桌上都是滿滿的資料。沈淩雲如外界所言是個拚命三郎果然沒錯。


  在巴黎那麽多天的相處,直到現在這麽長時間沒有見麵,許晴語已經想的不行。


  “淩雲。”許晴語輕聲哼到,十分嬌媚。


  沈淩雲望見站在自己麵前的許晴語才回了回神。怎麽自己連許晴語關上了門走到他背後都一無所知。


  “你怎麽來了?”他湛藍色的瞳孔有些波動。


  許晴語知道如果是以自己的理由來說,沈淩雲更會覺得自己不矜持,“父親讓我詢問樟樹海島可有所進展?”


  沈淩雲這才放下警惕,從拍賣會上許晴語花高價為博他一笑開始,沈氏和許氏便開始有了某種意義上的結合。


  這對沈淩雲來說並不全是好事,但所有人都知道許晴語是家裏唯一的千金。


  這樣龐大的家族,隻有她一個女孩代表著對她的重視程度,所以自己要想得到許氏的幫助,就要對許晴語好一些。


  他依然半躺著,一把拉過許晴語。手撫上她精致的臉龐。眼神充滿欲望。


  “樟樹海島我已經大概清楚,你把它給我就好我會處理。”沈淩雲輕聲在她耳邊說著。


  許晴語哪裏受得住這樣的誘惑,她點了點頭。就算沈淩雲不是以這種方式她照樣把樟樹海島拱手相讓。這本來就是為他拍下的。


  她的胸口起伏著,這倒是真的讓沈淩雲勾起了欲火。


  沈淩雲的大手在她的手腰上遊走,兩人的嘴唇貼在一起,他感覺自己的小腹有一團火。


  彼此能聽到那急促的心跳聲,沈淩雲在這種事上從來都是主導者,他變得溫柔體貼,這是那些女人同他上床都有的感受。


  而許晴語更是沉浸其中,房內一片旖旎風光無限好……

  香榭公寓裏。


  自從上次被江玉承丟下之後,蘇溪大病一場。卻死活不去醫院,虧得鈴兒照顧一夜才有所好轉。


  鈴兒很心疼蘇溪,那樣蒼白毫無血色卻一直是自己忍著。換了一夜的毛巾,清晨量了體溫倒是降下來了,不過臉色依舊不好看。


  蘇溪在房間裏睡到傍晚才醒了過來。


  倒是鈴兒一直守在她身邊不敢離開,眼圈已微微發紅。她不懂這些情愛,她隻知道蘇溪待她好,所以自己一定要盡心盡職。


  蘇溪睜開眼睛望見麵前的鈴兒。


  鈴兒看見蘇溪醒了之後,心裏倒是一陣開心也破涕為笑。


  “小溪姐,好些了嗎?”公寓裏,一個雙馬尾的樸素小姑娘問到。


  “嗯,鈴兒把我電腦拿過來。”蘇溪現在不那麽難受,但她很軟,軟的床都不想下。


  鈴兒聽話的從書房拿出電腦放在蘇溪床邊。


  “小溪姐,我出去給你熬粥。”鈴兒焦急的說著。


  她知道蘇溪已經兩天未進過水和米。這樣下去肯定更不樂觀。


  蘇溪摸了摸幹癟的肚子點了點頭。


  自己現在也很難受,還是吃點吧本來胃就不怎麽好。


  鈴兒看見蘇溪的應聲便退了出去。


  自從上次先生走了以後,小溪姐病得再重他也沒來看過。


  而這幾天肖恩也是垂頭喪氣的,以前覺得小溪姐好幸福,現在連她這個外人都看出一些端倪。


  一直以來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隻是看得出來都是小溪姐等著先生來,鈴兒想著。


  深秋時節,公寓外的楓葉變紅在夜風的吹風下沙沙響動。滿地都是楓葉,讓蘇溪想起巴黎的梧桐。


  那是她和江玉承共同見證的美好記憶,現在想起來卻有些懷念。


  蘇溪打開燈,掙紮著來到窗邊看著外麵孤獨的路燈,寂靜的大院。


  這裏幾乎隻有幾戶人家,也大多都是獨棟。這裏不太有人情味。蘇溪感覺有些冷回到被窩裏抱著自己暖腳。


  她有些想江玉承,就算上次那樣待她,也是很想。今年的端午是自己一個人,還有幾日就到來的中秋佳節恐怕也是自己一人過了。


  從小到大,隻要每到中秋,父親雖然很忙也會回家。母親會做好一桌子的飯菜,而蘇溪會跟著爺爺做月餅。想到這裏,蘇溪還是不爭氣的紅了眼眶。事情過了這麽久她還是不能釋懷。


  蘇溪覺得自己很孤獨,蒼白的麵孔映襯出她的柔弱,她也隻有在一個人的時候才敢把偽裝收起來。


  她白皙玉手翻開電腦,本來是準備看沈淩雲的動向。蘇溪沒想到打開網頁第一眼映入眼簾的便是蔣曼曼的死訊。


  她看了個大概沒心思繼續看下去,蘇溪不知道是好是壞。不過她很難受。


  雖然曾經蔣曼曼對她做了一些無法理解的事,但死者為大,她現在倒是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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