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他的心思
是服務員打破兩人的安靜，“先生，你好！你們的咖啡。”女服務員專業露出八顆牙齒的微笑，讓人覺得十分親近。
她把托盤放在桌上，兩杯熱騰騰的咖啡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吳世棟的思緒被拉回，待女服務員離開後。他才對司雯抱歉一笑，“本來是陪你說話的，倒成了你陪我冥想。”
從來都會在下雨天把思緒放空，有時候天氣真的可以影響一個人的心情。
“吳先生，不必客氣。是你應我的要求。那也算是朋友了不是嗎？”司雯轉過頭微笑說著，吳世棟的歉意自己也一同領了。
窗外被雨霧蒙上一層水珠，倒也是愜意。咖啡廳的空調被開成常溫。可能也是秋天快到了，早晚溫差都大的很。
因為司雯穿得齊膝蓋的裙子，吳世棟擔心她冷，把自己的襯衫外套脫了下來遞給她蓋上腿。
司雯臉上揚起一抹紅暈，除了江玉承。她哪裏接觸過別的男人，自然是會臉紅的。
但她不可能拒絕，別人也是好心好意怕自己感冒。
“雖然我也不是什麽紳士，不過你穿得有些少，最近的天氣不是很好，隨時都有可能變化。而且出門也應該看天氣預報，也可以隨身帶把雨傘以防萬一。”吳世棟一本正經的說著。
他的表情讓司雯覺得有些可愛，像是為女朋友安排生活一般仔細，一串講了如此之多。
“謝謝您！吳先生”司雯拿起勺子攪和著飄著熱氣的卡布奇諾。
一切動作在吳世棟眼裏都是優雅，她纖細的手指卻並不好看，肉眼都能看到有些老繭。
吳世棟翻過她的資料，司雯去江家之後過得很好，而江母從來對她都是有求必應。但她之前的生活呢。
獨自一人和母親過得很辛苦吧。
“既然是朋友，司小姐就不要叫我吳先生了。”吳世棟想著兩人如此生分，反倒是不好聊下去。
司雯今天遇到最好笑的事情就是在他的話“那你還叫我蘇小姐？”
她還是忍不住大笑起來，吳世棟更是有些尷尬。他哪裏發生過口不擇言的事，這還是第一次。
“咳咳。那我叫你小雯吧。”吳世棟強裝鎮定說道。
司雯也是點了點頭，她覺得吳世棟也和江玉承一樣是美男子。但是江玉承是冷漠，而他也算不上溫暖，但遇到他自己總是有安全感。
兩人的關係漸漸活絡起來。也不像之前那麽拘謹約束。
“小雯，你手上怎麽都是繭？”他是真的好奇，因為司雯跳芭蕾，腳上有傷口有繭很正常，但她手掌卻全是。
“我小時候是在垃圾堆裏長大的，因為父親是酒鬼母親性格軟弱，所有我經受了別人沒有的經曆，直到我父親去世。我和母親被江家收留，江家主母可以說是我的再生父母！手上的繭也是從那時候留下的。”司雯輕描淡寫的說著，她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改變，似乎習以為常。
司雯從來不覺得這段往事丟臉，本來就是她的人生，何必要管別人的議論。
每個人生下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總會有磕磕絆絆。也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慘，還有更多瀕臨垂危的人在掙紮在勇敢的活下去，她憑什麽可以懷疑自己的命運。
吳世棟有些不知道怎麽接話，他從來都不會安慰別人。
“其實我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再提，你不要想太多，我可是打不倒的司雯。”她望見吳世棟有些為難的眼神，他肯定以為自己說錯話了。
以前才去江家的時候，江玉承是不喜歡她的。因為那時候她穿得衣服破破爛爛的，臉上也是髒兮兮的，而江玉承和盛從安都是名貴華服。那時候太小就會比較這些外在。
到了後來，司雯變幹淨了。她發現他們還是不和她玩，原因是因為江玉承覺得司雯搶走了自己的媽媽。
最後，司雯也不去討好誰。自己變得更優秀，每一年結束，她都是第一名。
到了初中之後，江玉承和盛從安每天都在她背後氣喘籲籲的跟著。因為司雯從來把書包都給江玉承。看著他一臉迷惑的樣子，自己就覺得大仇得報。
誰叫你以前欺負我，那個年齡的時光真美。夕陽照在他們天真無邪的臉上，三個少年在江家大院一同長大，這種青梅竹馬的感情她還以為會在一輩子。
現在卻不知道以什麽方式麵對了，盛從安是他們這裏麵最早結婚的，每日跟在她屁股背後要和他們一起玩，現在卻是一臉成熟。
現在這倒是也好，她和江玉承看來是走不下去了。緣分到頭，自己也不會去強留。
從報紙上的那張照片在國內滾動式傳播轉發。
江玉承知道了又能怎麽辦呢？自己做過的事就要負責，恐怕以前不願意留宿別墅就是去找蘇溪去了吧。
司雯想著還是沒能把這些事都說給吳世棟聽，兩人的關係還沒到那一步，她還是說不出口。
熱咖啡下肚之後更是沁人心脾，司雯還是沒能把自己的感情坦誠相對。
人的接觸是需要時間來定衡，她沒辦法把這麽多年的心事突然當故事講給別人聽。
吳世棟也看過她的顧及，隻要讓她記得自己就好，一切隨緣吧。兩人都較為隨性，但也不願意將就。
時間像流水般逝去，咖啡也見底。雨早停了，夜幕星河。
兩人從下午聊到深夜，這家咖啡廳的質量業務的確很不錯。那杯焦糖瑪奇朵也是很不錯了，有自己在巴黎喝的味道。
“世棟，我們走吧。”司雯拿起包望著他說著。
她再不回去，一會還得麻煩他送。太不好了，陪她出來就已經很感謝了。畢竟吳世棟是集團的總裁，總浪費他時間也不好。
兩人的稱呼已然變得親切，通過短暫的幾個小時。倒是讓對方都交到了朋友，隻是司雯不知道吳世棟對她有心思而已。
吳世棟緩了緩，“我送你，我先買單。”
吳世棟站起身來，司雯的頭撞到他胸口上，能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兩人安靜很久，司雯更是有些尷尬的低著頭。那是他們離得最近的時候。
連吳世棟身上的煙草味她都能聞得一清二楚。重點在於心跳聲實在是太讓人害羞。
吳世棟嘴角揚起一絲溫暖微笑，他也是第一次離一個女孩那麽近。他想著有些尷尬，還是收回了腳步往後退著去買單。
他叫住服務員買單之後再出去時，司雯已經不在了。雨霧也有些重，吳世棟對她越來越生趣，特別是剛才那誘人的眼神讓自己更是心生喜歡。
他還是給司雯發了條信息：車明天再送過去，希望你找我出來不是讓你後悔的選擇。
臉上的笑容掩蓋不住，司雯把他當朋友。就算沒有聊她自己不開心的事，但也算是很投機了，而且今天也讓吳世棟了解到司雯的堅韌。
他從第一次見到就喜歡上了她的眼睛，舉手投足間的氣質。都讓他為之著迷。
司雯的一切都那麽完美，就算知道她是江玉承的未婚妻，吳世棟還是不願意放棄。就算以朋友的形式陪在她身邊，自己都是甘願的。
司雯在路邊打車，上車之後也想過為什麽不讓吳世棟送她。其實她一點都不傻，
她暫時不能接受那麽熾熱溫暖的眼神，現在她心裏全是江玉承，
而且吳世棟家庭背景或許會比江玉承還硬，他看起來也是極為有修養，也很容易讓女孩喜歡上，也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還是太敏感，不過當時自己確實是有些難以呼吸，像被江玉承第一次抱住的感覺。
看到吳世棟發的信息還是回了聲謝謝，今天的確是很感謝他，至少現在心裏不怎麽難受。
司雯坐在車上，想到自己與江玉承的事。
對於江玉承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是該大聲滿腔怒火的質問嗎？恐怕自己也做不到。是該找到蘇溪扇她一耳光嗎？自己還是做不到，也許離開是對彼此最好的選擇吧。
本來對她來說，悄然無息離開是最好的。但她又怕連累於媽，她在醫院為她做的一切也不是假的，都是真情真意的付出。
這才是最讓人頭疼，不能離開也不能讓自己留下。
司雯下車之後從包裏掏出鑰匙，別墅裏的燈還沒關。
於媽聽到門口有鑰匙的聲音，趕緊跑去開門。
“司小姐，你回來了。”於媽一見是司雯，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了，她還準備打電話給她的，又怕她嫌自己太煩，一直在猶豫。
司雯點點頭，看向手表，現在都10點多了。
“於媽，快回家吧，現在太晚了，我給你叫個車。”司雯沒想到於媽會等她，心裏有些心酸。
於媽想著太過麻煩，她擺了擺手。“不用了，小姐。”
司雯小姐真的很好，但是少爺的心思，唉！
“不行，你好好坐著等車來吧。”不等於媽拒絕，司雯轉身上樓。
她一直關注樓下的動向，後來聽見有關門聲和出租車的發動聲，自己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