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影臣手上的黑蜘蛛突然爬到了左唯韻的手臂上,而且在她手臂上留下了一坨白色東西。
“這是什麽東西?快點拿走它。”左唯韻嚇得臉色蒼白,她平生對這種毛茸茸的東西過敏,黑蜘蛛剛觸碰她白皙的手臂馬上起了一個紅疙瘩。
紀影臣沒有拿走之意,似乎是在用這種方式懲罰她。
“快點拿走,我對這東西過敏!”左唯韻再次強調。
“你不是很厲害嗎?自己拿開!”紀影臣坐在一旁打趣的說道,他明顯沒有拿走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左唯韻受驚的模樣。
左唯韻渾身開始覺得發癢,她手臂上的紅疙瘩開始蔓延。她剛才不敢甩開是礙於這隻黑蜘蛛是紀影臣的寵物她不想得罪也不敢得罪,可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的。黑蜘蛛趴在她手臂上實在是令她難以忍受。
“我受不了了。”左唯韻用力甩動手臂。
黑蜘蛛就這樣被她甩出了車窗外,正在開車的司機臉色煞白立刻踩下刹車,車子急速停下。
“紀總,你的小黑!”
從司機緊張的表情來看,左唯韻知道這隻黑蜘蛛對紀影臣來說很重要。而她將他最愛的寵物甩出窗外,他會不會暴怒?
左唯韻緩緩的扭過頭來看了一眼紀影臣。
他的目光緊盯著車窗外在搜索著黑蜘蛛的蹤影。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說了我受不了這種毛茸茸的東西,一碰到就會過敏。”左唯韻解釋道。
她說的都是實話,她手臂上的疙瘩可以證明。
“還不給我下去找!”紀影臣怒吼一聲。
因為性格的原因紀影臣身邊沒有朋友,陪伴他的隻有這些寵物。於他而言小黑猶如他的親人一樣重要,長時間接觸他的人都知道。
“我馬上下車找。”左唯韻趕緊開門下車,來到車窗外路過的那片草坪尋找。
車子剛好經過路邊的綠化帶草坪,草坪種植著綠化樹。
紀影臣的司機也已經下車一起幫忙,紀影臣下車後站在一旁監督。
左唯韻蹲下身在草坪上仔仔細細的尋找,同時她半邊手臂的紅疙瘩變得越來越多。身為醫生的她知道如果再不去醫院用藥物塗抹,最後會蔓延全身。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過敏!
可是在沒有找到黑蜘蛛之前她不敢離開,不然紀影臣萬一動怒,她的母親很可能受到牽連。
她不希望因為一隻蜘蛛害慘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經過大半個小時的尋找,司機終於有所發現。
“紀總,小黑在那裏。”
左唯韻跟紀影臣不約而同的抬頭,黑蜘蛛正懸掛在一棵樹上,此刻正用自己吐出來的絲倒立著往下走。
它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在左唯韻的頭頂上!
“它沒死真是萬幸。”左唯韻指著黑蜘蛛吸了口氣。
“小黑過來!”紀影臣走到左唯韻身邊對著懸掛在半空中的黑蜘蛛叫道。
左唯韻忍不住說了一句。
“蜘蛛還聽得懂人話?又不是小貓小狗叫過來就過來!”
她的話說出口後收到了紀影臣無數眼刀。
當她回過神來後,那隻可惡的黑蜘蛛竟又落在了她另外一隻手臂。
“啊!”
左唯韻的尖叫聲劃破蔚藍色的天空,她的雙臂上因為這隻黑蜘蛛成功的掛滿了紅疙瘩。
“快點拿開,求你了!不然我甩開它又失蹤的話不要怪我。”左唯韻欲哭無淚。
紀影臣看到她難受的模樣嘴角勾起露出得意的笑容,這是左唯韻第一次看到他笑。
“小黑,別鬧了,我們走。”紀影臣此話一出,黑蜘蛛像是聽懂了似的從她的手臂上爬到他的手掌心上。
左唯韻鬆了口氣,看著自己雪白的胳膊上長滿紅疙瘩,她恨不得給黑蜘蛛幾腳。這種想法也隻能想想,打狗還要看主人,紀影臣的所有她都不敢得罪。
“我媽媽你什麽時候放她回來?”左唯韻看到他上車又走過去問。
“等待通知,今天的午餐取消。我的小黑受到驚嚇,如果它有什麽不適我還需要找你算賬。”紀影臣丟給她一個白眼後拉上車門揚長而去。
左唯韻待車子遠去後嘴裏喃喃自語的抱怨。
“一隻蜘蛛而已,還真當寶貝了。我全身過敏了也不見你道歉,紀影臣要不是因為我媽媽被你帶走,我才不要任憑你擺布。”
左唯韻很無奈,說好的他請吃午餐沒有吃上。到了飯點肚子還餓著,此刻已經咕嚕咕嚕的響著。距離下午上班時間不到一個小時,她隻好在路麵隨手招來了一輛的士返回醫院。
林澤一回到辦公室,辦公桌上還放著給左唯韻打回來的盒飯。他的情緒很低落,因為他今天驗證了自己暗戀多年的女子有男朋友的事實。
先前他看到新聞上報道過她跟司辭墨男女朋友關係,以為隻是緋聞不真實。
“澤一,快點去幫我找藥。”左唯韻的紅疙瘩已經蔓延到全身,就連脖子下也長了。
她回來後第一個求助的人就是林澤一,她的藍顏知己。這幾年在醫院裏幸虧得到了他不少的幫助,他們工作上也有不少交流,私生活上林澤一也經常會過問。
但這一次左唯韻突然有男朋友一事她從來沒有跟他提起過。
林澤一看到她渾身疙瘩,馬上從抽屜裏拿出一瓶藥水。這是為左唯韻專門準備的!
“快過來我幫你上藥。”林澤一找來了棉簽,小心翼翼的在她的手臂上塗抹著。
左唯韻緊皺著眉頭,一臉倒黴相坐在那裏。
“你吃飯了嗎?”林澤一問。
“沒吃,今天很倒黴,澤一你這裏有吃的嗎?”左唯韻現在隻想先填飽肚子,其他的事情等過敏好了再考慮。
每次過敏她渾身奇癢無比,又不能用手抓,這種感覺難受到她近乎崩潰。每次這樣她都會用吃來轉移注意力。
“有,我這裏有一份盒飯,裏麵有你喜歡吃的糖酥排骨。”林澤一指著辦公桌上專門為她打回來的飯菜說道。
左唯韻馬上打開盒飯,林澤一本想拿去微波爐熱下再給她用餐,話還沒有說出口她已經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真好吃,還是食堂的飯菜好吃。澤一我發現你每次都能打到我喜歡吃的東西。”這幾年來左唯韻第一次發現這個問題。
其實這些都不是運氣,而是每次林澤一都比別人搶先一步為左唯韻打飯。這些她全然不知,一年下來她幾乎沒有在中午準時下班。
“我每天中午都會提前去排隊,為的就是給你打到你愛吃的菜。唯韻,我以為我們關係那麽鐵,你有男朋友會告訴我。”
林澤一想到司辭墨心裏就難受,他甚至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在他之前跟她表白。
如果他搶先一步,那她會不會接納自己,他們現在會不會已經在一起?
左唯韻手裏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她知道林澤一對自己好是因為他們是很要好的朋友,僅僅是朋友而已。但他這句話裏好像有一股濃濃的醋意。
“澤一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司辭墨其實人還不錯。人高馬大,就是嘴巴不太會說話。”左唯韻笑嗬嗬的敷衍說道。
她跟司辭墨簽訂協議這件事沒打算告訴其他人。
“你跟他在一起真的隻是因為他可以保護你嗎?你們發展到了哪種程度?”林澤一想問清楚,看看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表白。
“我們發展很好,澤一你今天怎麽了?都是問我的私事?”左唯韻尷尬的笑了笑。
“難道你一點也不知道嗎?這幾年來你一點也感覺不到?”林澤一深情款款的盯著她,左唯韻趕緊放下筷子。
“我吃飽了,這藥我帶走。澤一我隻想跟你說一句,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僅此而已。”左唯韻表達自己心裏想法之後趕緊離開他的辦公室。
林澤一之後的神色她沒有多看,他們隻適合做朋友,這一點左唯韻心裏很明白。
與其讓他抱著希望不如直截了當的說清楚,她知道他很受傷,但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
左唯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用藥塗擦著身上的紅疙瘩,可是並沒有好轉身體還是癢得難以忍受。特別是後背她根本上不了藥。
身體不適的她下午還是請假回家休息,她這種過敏隻能等它自然消除,藥物隻能起到緩解作用。這些年來她也曾跟她同事了解過有沒有更好的良藥但終究無果。
下午,左唯韻一個人在家裏躺在床上,腦海裏全是紀影臣說過的話。為了母親她必須放棄這份工作,這剛好跟司辭墨今天的要求一致。
隻是她這麽多年的工作就這樣放棄,左唯韻心裏不好受。心情壓抑的她還是提起了電話撥打給司辭墨,趁他還沒有利用各種手段逼迫她離職之前主動示弱。
司辭墨接到左唯韻電話後十分意外,她上午還是倔強的堅持自己的想法,下午儼然變了個人。是什麽讓她在一天之內做出這樣的改變,他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