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無名天書〗
“……救治之方說來倒是簡單。”
看到別雨瀟瀟不假思索的應下了自己的條件,漠無書沒有多賣關子。
“末者方才說了,隱門世家內部有一本書,其名為《域界風華錄》,內記域界所發生之事與奇聞異談。
此書本是無名天書,起源何時已無處考究,無意間被宮家先祖龐術於一處遺址發現,其攻讀此書,略知皮毛已是被世人奉為圭臬,一時風光無兩。
而後有一天,龐術醉酒間無意中將此事說了出去,因此惹來禍端。
他自知懷璧其罪,明麵上說著要將天書於百家分讀,實則暗度陳倉,將天書一分為九交予弟子分散而逃。
這件事發生未有多久,就被有心人發現,多名弟子被追殺而身死,連同天書殘頁被搶奪再搶奪。
一時間,因爭奪天書之故導致了域界的百年混亂。
這段期間,太過混亂,天書殘頁不存二三,從此下落不明。
餘下九份之一在那改名換姓,從而幸存下來的弟子後人手中,曆經歲月變遷,被填寫、修正,最後更名為《域界風華錄》。”
“這是《域界風華錄》的由來,更是隱門世家的由來。”
徐徐道來的話語,內容算不上十分詳細,卻有幾分語重心長。
“但是,其中並未有記載枯魂之症的救治之方。”別雨瀟瀟道。
她出延陵時,曾在兄長多次叮囑下囫圇翻看過這本書。
修士非尋常人,縱使做不到過目不忘,也能大概記得自己看過的內容,印象中並無有關枯魂之症的救治之方。
“這是自然,它之原身本就是記載奇聞趣事的那一部分,即使經過撰寫亦是如此,末者要說的是同為九份之一版本的百草篇。”
漠無書腕間一抖,手中雲龍扇受力複開,輕晃出微風拂麵,一派悠然自得的愜意模樣。
似是不知自己所說之言,於旁人而言,如何驚人。
當然,這裏的旁人主要是指別雨瀟瀟主仆二人,其他人多多少少已經習慣了這場景。
短暫驚訝過後,便是見怪不怪了。
“枯魂之症追究起來非病症,而是——中毒。”
“中毒?!”
漠無書雲龍扇輕搖,不急不緩述清事實,別雨瀟瀟不由美眸微睜,絲毫不掩驚訝之情。
說起來,因為一連串的事發生,她的內心已開始麻木。
“百草篇有記;世有奇花,百年而生葉,又百年而生花,其形如蓮,通體如玉色,有花無葉有葉無花。”
“複而有記,其名七葉魂花,葉生有七,甚毒;花可入藥,乃天生地養之奇物,佐以白骨妙花、碧落仙泉,可令死者複生。”
漠無書傾述著腦海中的記憶,帶著幾分捧讀之意味。
“這是真的?”
慕言姒驚了,這完全是她這個看盡了藥王穀內所藏群書,自詡博覽群書,識盡百草的人,未能接觸到的東西。
若世上真有這等奇珍,她也想見識一番。
“半真半假吧。”
這類靈氣枯竭的世界,能供養出一位破碎虛空的大能,都是拚盡全力了。
普通如一些草藥,恐怕不配擁有這等奇效。
哪怕是醫術登峰造極,最多可能是將剛咽氣的人救回來。
至於死而複生,不存在的。
慕言姒低喃一聲,抬眸看向友人,問道:“那也了不得,不知何處可得?”
“寥寥無幾,唯一可確定存世的一株在雲夢山脈,被煙雨一色的主人日夜養護。”
漠無書說著,目光在不經意間從別雨瀟瀟身後的侍女身上掠過,似如平常對人一掃而過,沒有引起她人反應。
“所料不差,令尊便是在雲夢山脈出事,中了那一株七葉魂花的毒。”
“的確如此。”
父親回來時,大長老曾在無意間透露過父親去了哪裏。
在得到別雨瀟瀟承認後,漠無書點了點頭以示了解,繼而道:“嗯,現在的你有兩個選擇。”
“什麽?”別雨瀟瀟一怔,心底有幾分不安。
“第一,堅持自己的選擇,末者會將信息詳細提供,後果自負。”漠無書默默說著,提出建議:“第二,放棄。”
“當然,吾個人建議別雨姑娘選第二個選擇。”
“為什麽?”
“因為,擁有那株七葉魂花的人,你們隱門世家得罪不起。”
得罪不起?
別雨瀟瀟秀眉一擰,顯然是不認同漠無書的言論,有些話到嘴邊卻又想起了兄長的告誡。
她壓抑著自己的性子:“公子,那人可是你的朋友?”
“末者不敢托大。”漠無書擺手,言語間,是顯而易見的吹捧:“何其有幸同一個蓋壓一個時代的強者做朋友。”
有一說一,這一個被設定為現在武力天花板的強大存在,可不是他能隨意扯虎皮的。
在別雨瀟瀟心中,第二個選擇就是空氣,她是根本不可能選擇放棄的人。
“如果我堅持要救父親呢?”
“如此,末者自是秉持一諾千金的原則,為別雨姑娘一解心愁。”漠無書手中輕搖雲龍扇的動作不停。
畢竟,他現在也不在乎台麵上的局勢如何,真惹到對方出手,自己也不是沒有還手的機會。
就是這幅有恃無恐的樣子,讓別雨瀟瀟心中有底。
“瀟瀟明白了,請公子幫忙吧。”
“孫奇。”漠無書沒回答,轉頭喚了一聲。
“屬下在。”
“帶著楚姑娘他們隨穀主的安排,先行前往客房安置。”
話語中,是連三歲小孩都聽得懂的遣人離開之意。
楚韻幾人自然明白接下來不是他們能聽取的談話,更不是留下的時機。
“是。”
孫奇自是了然,直接領命帶著楚韻,楚雲與易子安,連同某位昏迷不醒的人,一同離開。
一出門,就有早先候在門口的弟子為其領路。
漠無書的目光在一行人身影消失視線之外收了回來。
見友人如此行事,慕言姒也不敢大意,亦是屏退四周耳目。
唯有別雨瀟瀟還留著自家侍女在旁,人在一旁站著兩人的舉動,心中一片無措。
雖是如此,她並未有任何要讓侍女退下的意思,好在兩人也不似有這個意思,不由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此處已然再無其他耳目,少行走便莫要隱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