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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過往與交易〗

  “可是,你有辦法救他。”楚韻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麵前之人。


  從對方在看見易子安身中蠱毒後的反應來看,她篤定麵前之人一定知道救人的辦法。


  “可清除蠱毒的代價太大,他付不起。”漠無書說著事實。


  為人清除蠱毒不難,難就難在如何在清除蠱毒的過程中保住性命,正常情況下,這條路走下去注定是十死無生。


  依照原劇情被煉成屍人這條路是最輕鬆的,忍過萬蠱蝕心,自我封閉靈竅三年,就能恢複自我意識,唯一的弊端就是會晉級很慢。


  “若身中蠱毒的人換成是我,你會不會救?”楚韻問道。


  這個問題的答案,就算是麵前人不回答,她也知道。


  “會。”


  漠無書回答道。


  無價值的人不會去救,有價值的人付出大代價也要救。


  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是這麽殘酷。


  楚韻沉默了片刻,再次問道:“若我想救他,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待你登基之後為我所用,期限五年。”漠無書笑了笑,拋出了早已準備好的條件。


  這一下,楚韻沉默的時間愈發久了起來。


  她開始思考,去想麵前之人提出這個條件是為了什麽;去想有能力推舉自己登基的人為什麽不去找新任的楚王做交易。


  她不小心把這個問題說了出來。


  “十年前,宛妃幫末者度過了一個難關。”漠無書照實回答:“兩年前,末者還了這個人情。”


  原身本質上是一個性格很好很溫柔的人,如果不是太多壓力逼迫著隻能黑化,他大概會是和自己的父親一樣,年少成名,做一個大俠。


  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原身遇見宛妃是十年前武盟大會開始之際,宛妃方才成為四皇子的側妃。


  原身身後重傷,迫不得已尋了一個房間,在房梁上躲了一晚,而宛妃知道原身的存在沒有揭穿。


  臨走前,原身允諾了一個人情,留下身份證明讓宛妃可以送到秘密據點尋求幫助。


  八年前,原身收到了求助信,讓人配合著將宛妃的孩子救了出來。


  “兩年前,末者還抱過七皇子,而小殿下昏迷不醒。”


  楚韻咽下了自己疑惑,這也就解釋了已經有些癡傻的楚雲為何會親近一個陌生人。


  她放棄了追究,繼而拜托道:“勞煩了,我想救他。”


  “那接下來就同行吧。”漠無書發出了邀請。


  “你要帶我們去哪裏?”楚韻問道。


  他們三人還在被大楚的影龍衛一路追殺,若漠無書與他們同行,隻會被一同加入逃亡。


  “正好順路,末者便帶你們走上一程,大楚的爪子可伸不進那兒。”漠無書言語譏誚。


  說話間,衣角被扯著動了兩下,他低下頭去,對上一雙滿是孺慕與依戀的幽藍眼眸。


  這眼睛的主人鬆開被印上黑色手印的衣角,向著他抬起雙手。


  漠無書笑歎一聲,彎下腰抱起楚雲,一點都不在乎小娃娃身上的灰塵弄髒了衣服。


  “哥哥……”楚雲眯起眼睛,嘴裏嘟囔了一句。


  恰如兩年前的情景重現。


  存在於漠無書腦海中的記憶和現在的場景重疊。


  “真是個討喜的孩子。”


  楚韻與易子安先是一驚,然後就一陣酸澀,明明身中蒙心散,除了她(殿下)之外,哪怕是易子安(他)在眼前不見一炷香,楚雲就不會記得。


  沒想到,這樣的楚雲,居然還記得一個兩年前見過的人。


  “走吧,先去休整一番,明天再趕路。”漠無書抱著楚雲,對著還在平複心情的兩人說道。


  他並不想穿著這一身衣服,再帶著一身乞丐樣子的三個人趕路。


  若是沒記錯,奇部似乎在城裏有一座宅邸?

  ……


  晚間。


  夜色濃厚。


  天上弦月高懸,人無意入眠。


  漠無書從酒窖拎出兩壺將軍令到了院中,才拆開一道封口,就有人聞著味道推開房門,出現在桌旁。


  “十年窖藏的將軍令,配你將軍之子的身份可配得上?”


  漠無書動作未停,將開封的酒壺推到來人麵前。


  易子安嗤笑一聲道:“自是最配不過,謝了。”


  月光落在他身上,一點都不像個活人,臉上的青筋倒是消下去了許多。


  “落入這般境地了,你可悔聽易將軍一言就出了東裕?”漠無書不緊不慢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問道。


  “不悔。”


  “哪怕他在聽見消息後,直接將你逐出易家,也不悔?”


  “不悔!”


  易子安一仰頭,對著壺口咕咚咕咚的灌了兩口酒,半數從嘴角滑下,濕了新換的衣衫。


  臉色愈發慘敗,眼神愈發明亮。


  “跟隨小殿下出東裕是我今生最無悔之事。”


  “多喝些吧,畢竟接下來,你興許也沒機會喝酒了,這酒是做朋友的一點情誼,送你最後一程。”


  “朋友?”


  漠無書點點頭,將倒給自己的酒一口悶下,又辛又辣又衝,他沒防備不小心被嗆了一下。


  將軍令不是什麽好酒,非常的烈,傳自駐守北翱的邊關軍中,是為了在風雪天不被凍僵而釀造出來的酒。


  “朋友,你這酒量不行啊!”易子安哈哈一笑,取笑道。


  “末者不勝酒力,隻此一杯已是舍命陪君子。”


  漠無書並非謙虛,隻是一口酒下肚才想起這具身體才是第一次喝酒,披著馬甲出門在外,喝醉了就不太好了。


  人的情緒容易被酒精影響,他不想有不好的體驗,也不想去試探自己會不會被影響。


  “沒意思,沒意思……”


  易子安撇了撇嘴,獨自抱著酒壺嘟囔了一句,想著多喝一口是一口的念頭悶頭狂喝。


  沒過幾口,人就開始發酒瘋,一會兒拉著人談天說地,一會兒拿著不知從那裏摸出來劍說要舞劍。


  這邊把劍奪下來,扯著嗓子就要給唱曲子,得虧漠無書給把人無情鎮壓了下來,否則已經睡著的人都要被吵醒。


  等到一切平靜下來,漠無書左看看一院的狼藉,右看看一副呼呼大睡,一派無知無覺的某人。


  他低頭再看看被劃破的衣袖,不由陷入了沉默。


  這就是酒膩子一個,鑒定完畢。


  要問什麽感受,那就是後悔,非常後悔,十分後悔花錢買酒回來,不僅沒喝幾口,還找罪受。


  “看來,路上得禁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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