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茫茫的沙漠,荒無人煙,偶爾有幾行商隊走過,更多的時候是一片寂靜。
現在正是太陽高高掛起的時候,在這樣的天氣裏麵,可沒有人傻到會在沙漠裏麵行走。
不死也會去半條命。
就在此時,突然間傳來一個聲音,是一個女子的嬌憨:“豐穆,我走不動了,這裏是什麽破地方!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
隻見大漠的另一側迎風走來了兩個人。
一個人一身黑色的衣袍,把手和臉遮的嚴嚴實實的,另外一個人卻是一身淡黃色的衣袍,唯有臉用一塊麵紗圍了起來。
兩個人應該是一男一女。
豐穆轉頭無奈的看了一眼文沫,自從上次與文沫結下了不解之緣。
二人就成為了極好的朋友,這次的逃婚計劃也與她說了。
豐穆在上輩子聽說有一座古城後來居上,年輕的領導者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吸引豐穆來此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這個年輕的領導者有可能是娘親的姐姐留下的孩子。
也有可能是豐穆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所以,無論是為了來到邊關遊玩,還是為了尋親,豐穆都選擇來到這個地方。
隻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文沫一意孤行的也要跟著她來。
文沫是文家的第三個女孩子,雖說是從小百般受寵,但也隻是他們謀取權利的一個籌碼。
文沫早就過煩了那樣的日子,更何況他爹想要她嫁給傅太郎的兒子。
那個人文沫曾經見過一麵,也聽過一些事跡。
整天滿嘴的之乎者也,信奉天底下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因為女子天生就應該三從四德,以夫為天。
還有他那個難伺候的娘親,整天挑挑揀揀,似乎給自己兒子挑的不是媳婦,而是丫頭。
這還沒有嫁過去呢,就這麽多的條條框框,如果要嫁過去,那還要不要過了?
聽到豐穆逃婚的消息,文沫當機立斷的就跟著豐穆跑了。
至於京城中會發生什麽事情,可不關她們的事了。
豐穆從腰間拿下水壺遞給文沫:“前麵應該有休息的地方,再堅持一下。”
她們兩個昨天算錯了時間,趕路趕的晚了,這才被烈日曬得難以忍受。
果不其然,兩個人走了一段時間,在前麵看到了一個小小的涼棚。
文沫咽了咽口水,強撐著力氣走到了這個涼棚,一句話沒說就拿起茶壺灌了一大口。
豐穆笑著搖了搖頭,從腰間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送一下茶水來就行了。”
涼棚裏麵沒有幾個人,隻有一個中年女子和一個小丫頭在收拾桌子。
文沫熱的受不了,一邊用手扇風,一邊大口的喝著涼茶。
受不了的說了兩句:“這個地方真是要人命,也不知道那個傳說中的古城在哪裏?萬一找不到呢,豈不是完了!”
聽到她談起古城二字,豐穆注意到小女孩擦桌子的動作停了一下。
心裏麵已經有了底,二人又坐了一會,等到小女孩再送茶水來的時候,豐穆叫住了她:“等等。”
小女孩轉身,臉上有些緊張。
豐穆把頭上的鬥笠取下來,溫和的笑笑,看她也是個女子,小女孩的戒備心放下了一些。
豐穆開口問:“你知道古城在哪嗎?”
小女孩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搖手說:“不知道……”
豐穆看出來她根本就沒有說實話,但是沒有逼問,從懷裏麵掏出一顆糖放在她的手心就讓她走了。
小女孩走到了一邊,小心翼翼的把糖果剝了放在嘴裏,一邊看著那兩個有些奇怪的人。
心裏麵有一些糾結。
等到兩個人終於休息好了,豐穆又灌滿了水,兩個人打算在往前麵瞧瞧。
就在剛剛離開的時候,有什麽東西扯了扯豐穆的衣角。
豐穆低頭看,小女孩兒不敢看他,隻是指了指西麵。
豐穆摸了一下她的頭,把剩下的糖果都給了她。
然後兩個人就往西邊走,一直走到晚上,氣溫漸漸的降了下來。
在沙漠裏過夜,是一個極其不明智的選擇,沙漠裏麵白天和夜晚溫差過大,有時候甚至會凍死人。
至於這種難受的滋味,豐穆和文沫在第一天來的時候領會過一次。
現在可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於是,兩個人走得快了一些,文沫已經氣喘籲籲,快要走不動了。
幾乎要跪在沙漠裏爬著走了。
前麵的豐穆倒還是精神滿滿,文沫不禁怨念四生,這個豐穆還是人嗎,走了這麽遠的路,居然感覺不到累。
豐穆聽不到她的心聲,卻被麵前的一幕震撼到了,腳步漸漸地停了,立在原地。
文沫從後麵趕上,一頭撞向了她的肩膀:“怎麽不走了?”
說著一抬起頭,整個人也呆在了原地。
沙漠裏的月亮是格外的圓格外的亮,但是也沒有麵前的這一座不夜城亮。
這座城池像是被一層又一層的綠色光圈包圍著,其實是一層又一層高矮各異的樹。
夜色有些深,但是在這座城池外麵牆壁上每隔開一段距離都鑲嵌著碗大的夜明珠。
這些夜明珠在黑夜中放出明亮而柔和的光芒,耀眼而又美麗。
在京城,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就價值連城,更何況像碗這麽大的。
而且這種價值連城的夜明珠不止一顆,而是千千萬萬顆。
像一隻隻散發著光芒的螢火蟲,把這座城池照得明亮無比。
文沫推了一下旁邊的豐穆:“這,這就是那座傳說中的古城嗎?”
豐穆點了點頭,內心也是震撼無比:“應該沒錯,這裏應該就是那座古城了。”
遠遠望去,這座古城巨大無比,城門上立著一個牌子。
上書三個大字:鬱孤城。
帶著一股不羈的鋒芒。
豐穆拉了一下旁邊已經呆住的文沫:“走吧,我們進城。”
雖然天已經黑了,但是這座城池居然沒有關城門,不僅如此,連一個守衛也沒有。
這讓豐穆和文沫心存疑惑。
但是心裏的這點疑惑等進了城第二天見到了城裏的居民就完全的消散無影了。
不是這座城池沒有守衛,而是這座城池裏麵的每一個人都是戰士,也是守衛。
因為現在天實在是太黑,城裏麵又沒有什麽人,豐穆帶著文沫隨便投宿了一家客棧。
天已經這麽晚了,有人來投宿,客棧老板也沒有覺得奇怪。
收了銀子以後就指了一下二樓:“樓上兩間屋,自己收拾一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