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穆揚起下巴,將目光轉看向別處:“我可沒有這樣想,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我還不想這麽快嫁人。”
他似乎料到豐穆會這麽說,輕輕握住她的手,道:“那你到底什麽時候給我機會娶你?難道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覺得我不夠愛你?”
豐穆隻是搖頭:“我隻是有點接受不了在18歲之前嫁人,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我也不會做任何讓你為難的事情,總之你放心吧,等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和你在一起。”
她不習慣給人什麽承諾,她能夠給予樓炎冥的,也隻有這些了,但是對於樓炎冥來說,或許這才是最讓人感到難受的地方吧。
她隻希望樓炎冥不要誤會她的意思。
三日之後,青氏的人找到了秦婉柔姐妹倆,將她們送回家去,她也知道這是樓炎冥做的,但是卻沒有跟樓炎冥說什麽話,或許在她看來,樓炎冥已經是在看自己的麵子上才這樣做的了,如若不然的話,隻怕這一切都沒有那麽容易解決。
她也很安生,沒有去找白氏的麻煩,因為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最起碼要等這件事情平靜下來。
反正豐穆也沒有這麽快決定嫁給樓炎冥,隻要她有心,她還是有機會阻止的。
樓炎冥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每次下朝之後他除了入宮和辦公之外,其實的時間都是呆在倚樓宅。青氏也管不住她,隻能給自己找很多事情做,這日她帶著婢女去阮氏綢緞莊拿新衣裳的時候,被懸掛在店中的一件長裙吸引住了。
配色與樣式倒是無甚出彩,隻是那背上的刺繡是早已試穿的南國繡法,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這件衣裳瞧著倒是很漂亮,也是你們綢緞莊的新衣裳麽?”
正問話時,阮落落從外麵回來,聽到她問夥計,便湊了上去:“不是,這件事情是我打算送給母親賀壽的衣裳,是我自己設計的,怎麽樓夫人喜歡麽?”
樓夫人頷首,依依不舍地摸著上麵的刺繡道:“這刺繡是失傳已久的南國繡法,我也是數十年前有幸見到一次,如今再瞧見覺得稀奇,這位繡娘也是你們的工人嗎?我也想訂做一件讓她來繡,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阮落落略顯無奈的笑了笑:“真的不好意思樓夫人,若這位繡娘是我們的工人,這筆生意我們是一定做的,隻不過這位繡娘不是專門做這個的,她是我一位朋友的木器,身體嬌弱,不能長期做這樣的功夫,這件衣裳也是因為是我送給母親的禮物,所以她才答應幫忙的,實在是幫不了樓夫人,不如夫人再看看樣式吧,其他繡娘的繡工也很好的。”
樓夫人搖了搖頭:“暫時不需要了,見了這位繡娘的繡工,其他的我都不放在眼裏了,既然你沒有法子幫我這個忙,那我也隻好回去了。”
她這是欲擒故縱,她分明是知道阮落落一定會挽留她這個客人告訴她這位繡娘是誰,所以才這麽說。阮落落對她也沒有設防設防,本打算出言挽留她,但是想了想,她之前似乎上門羞辱過白氏和豐穆,如果告訴她這件衣服上的刺繡是白氏的手筆,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她便還是忍住了,隻是道:“實在是沒有法子幫樓夫人,夫人請回吧。”
“你認真的?”
樓夫人沒有想到阮落落居然為了這個人而得罪自己,頓時便明白了什麽,因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強人所難,我先走了。”
她直接帶著婢女離開了這裏。
見她那冷冰冰的樣子,秀純在阮落落身邊小聲道:“小姐不應該得罪樓夫人的,她和夫人的關係那麽好,又是鋪子裏的貴客,你得罪了她,萬一她要是鬧到夫人那裏去,隻怕……”
阮落落直接打斷她:“不然還能怎麽辦,難道你要我出賣穆姐姐?之前樓夫人是怎麽對待白姨娘的,你又不是沒有聽說,你覺得如果她知道這件衣服的繡娘是白姨娘的話,難道不會出事嗎?”
秀純道:“可是這件事情夫人也是知道的,過幾日便是樓夫人的生辰,夫人已經收到了請帖,若是她問起夫人這件事情,夫人肯定也會說出去的,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從誰的嘴巴裏說出來又有什麽不一樣?”
“反正這件事情不能說,我已經決定了,你不要再勸我。”
秀純隻好歎了口氣:“小姐,你這樣的性子日後必定要吃虧的,做商人可不能向你這樣講義氣。奴婢知道,你是希望豐二小姐做你的嫂子所以才對她這樣好的,可是豐二小姐與樓世子的關係亦是京城皆知,她必然是不會嫁給公子的,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對她這麽好?”
“秀純!”阮落落瞪她一眼:“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我還真是意外,大家都是江湖兒女,我對穆姐姐好是因為她也對我好,並不是因為我想要哥哥娶她,你明白不明白?若是你一直抱著這樣的想法,那麽也不必留在我身邊了。”
“小姐,奴婢知錯了,您不要幹奴婢走!”
秀純趕緊跪了下去,磕頭如搗蒜,阮落落見到她這這幅樣子,實在是於心不忍,便隻好彎下腰去扶她。正在這時,卻聽到身側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是怎麽?”
一聽這把沉穩的男聲,阮落落便知道是誰,因抬起頭看向來人:“鴻安。”
韓鴻安將手中的點心用簽子挑起,塞入阮落落的口中,看著她吃下這些點心,不禁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秀純惹你生氣了?”
阮落落無奈的歎了口氣,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韓鴻安。韓鴻安聽完之後,隻是笑了笑道:“為朋友兩肋插刀,我喜歡你這樣的勇氣,”說罷,又對秀純道:“你跟你家小姐的性格倒是半點兒都不像。”
秀純臉上微微一紅,立刻道:“奴婢隻是為了小姐著想。”
“你若真是為了她著想,大可不必說後麵這幾句話,可見在你心裏,你家小姐也不是什麽好人。”
他牽起阮落落的手:“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