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總算著人將林蓧薇送離了宮中,她也鬆了一口氣。
夷光端著燕窩從門外進來:“娘娘進點兒燕窩吧什麽都不吃可怎麽行。”
皇後厭惡的看著燕窩道:“本宮瞧著這東西惡心。”
夷光自然清楚皇後的意思,便歎一口氣:“皇後娘娘,您莫要氣壞了身子
這件事情便是這般,沒法子的:也是咱們自己當初做事不夠小心,才會如此。”
皇後何嚐不知,卻又實在不甘心,便道:“本宮何嚐試過讓這樣一個丫頭威脅自己,若不是為了太子,本宮早就與她魚死網破了。”
夷光連忙勸道:“皇後娘娘,你你可千萬不能這樣想,太子殿下……”
正說著話,忽然外頭奴婢匆忙進來道:“皇後娘娘不好了,公主出事了。”
皇後望著謁在身前的韓鴻安一家,麵上愣怔,眼底掠過一絲驚措,竟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又看了一眼柔柔弱弱在一旁哭泣的南宮玲軒,按捺住心頭怒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韓將軍,本宮給你個辯白的機會,你解釋。”
韓鴻安半點兒不怵,眉間生色,有幾分倨傲,捂了捂傷口,向皇後道:“臣自幼習武,行事向來謹慎,適才醉酒,又與三公主貼身而處,誤以為她來行刺臣,所以才會出手,好在三公主身手不凡,臣並未傷害到她。”
皇後微微皺眉:“這麽說,你著實是對三公主出手了。”
“臣做過的事,臣不會不認。”他俊目一轉,身側的親信已會意,揚聲道:“將軍雖對三公主出手,可三公主也傷了王爺,既然雙方都有錯,這件事情皇後娘娘不如由他們自己解決。”言語上雖然敬畏,卻是咄咄逼人之態。
南宮玲軒眼看皇後鎮壓不住,未免讓她為難,便道:“母後,算了吧,韓將軍出手傷兒臣,兒臣卻也刺傷了他,也算兩清了。”
南宮玲軒本想給他套上一個傷害公主的罪名,懲治了他,逼他娶了自己,可是如今看來似乎並不那麽有用,他恐怕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娶自己的。
“你莫說話,這樣做這豈非便宜了他。”皇後眼見自家女兒被傷,心中極是不悅,又憤恨自己沒用,要南宮玲軒忍氣吞聲。
南宮玲軒了解皇後的脾氣,自己越是裝作可憐,她便越恨韓鴻安,於是語氣更加柔和婉轉,拭淚的模樣更是小意:“算了,是兒臣苦苦糾纏將軍在先,將軍若說毫無怨言,兒臣也不信,既如此,母後還是算了吧。”
她以絲絹掩麵,眼角的餘光卻落在韓鴻安的身上,韓鴻安薄唇微抿,直直地看向南宮玲軒,她正假意拭淚,眉梢眼角,風情淺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不可以!”
皇後才在林蓧薇那裏受了氣,怎麽能讓自己的女兒再受氣呢。
便道:“今日這件事情如何也不能就這樣算了。”
南宮玲軒道:“母後,您也知道兒臣十分喜歡韓將軍,哪怕是被韓將軍打了,兒臣也毫無怨言,”說著,怒著對身後的幾個丫鬟道:“誰讓你們入宮去告狀,驚擾了母後。”
幾個丫鬟心虛的低下頭去,一個比一個哭的厲害。
南宮玲軒便道:“哭什麽哭,本公主還沒哭呢,倒是你們在這裏哭起來了。”
其中一個宮女小聲道:“奴婢是替公主哭,公主是天之驕女,喜歡一個男子卻要如此伏低做小,奴婢實在是看不過去。”
“由得到你看不過去,”南宮玲軒柔情款款的看著韓鴻安:“隻要韓將軍沒事,我什麽都願意哪怕要我為他豁出性命也不要緊。”
她這樣的深情擺明是給韓鴻安和皇後看的,皇後這樣疼愛她,看到她如此喜歡韓鴻安,自然會想盡方法替她嫁入韓家,而韓鴻安說不定會被自己感動,到時候……
隻可惜她想的似乎是太簡單了。
韓鴻安是什麽樣的性子,他喜歡一個人絕對不會是因為感動,不論南宮玲軒對他再好,他也不會喜歡她。
“母後。”
她含淚:“這件事情便這樣算了吧,您就算懲罰了韓將軍又有什麽意思,兒臣也不會開心的。這一次的事情權當是兒臣做錯了吧。”
如此,皇後更是心疼,但又不得不顧忌韓家手握兵權,為國立下汗馬功勞。也是因為如此,所以她即使知道自己的女兒喜歡韓鴻安,也不敢下旨逼迫他娶妻。
“今日三公主替你求情,本宮才饒你,從今以後,本宮再不要你出現在三公主眼前。”
韓鴻安不動聲色地謁了謁,語氣聽不出半點波瀾:“多謝皇後娘娘。”
南宮玲軒本意並非如此,而是想要逼迫韓鴻安去自己,聽到皇後這樣說,她當即便著急了起來:“母後!”
皇後卻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隻是冷冷瞧了她一眼,她立刻收斂神色,規規矩矩的跟皇後回宮去。
剛到椒房殿,皇後便冷冷對她道:“你給我跪下。”
南宮玲軒不明所以,心中很是委屈,明明自己在韓家受了委屈,如何皇後還要找自己的麻煩?
便撒嬌道:“母後,地上冷,兒臣不想跪。”
皇後冷冷道:“既然你覺得地上冷,那好,你跪到殿外去,看看是那裏冷還是腳下冷。”
南宮玲軒沒有法子,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跪了下去,一臉的委屈:“兒臣不明白,到底兒臣做錯了什麽,母後非要這樣懲罰兒臣。”
皇後更是生氣:“你不明白?你求了本宮這麽久,本宮才許你出宮去韓家小住,可是你現在是在做什麽?鬧出這麽大的陣仗來,是要你父皇和滿朝文武都知道嗎?”
南宮玲軒辦點兒沒有悔意,反而道:“那是自然,父皇知道了才會疼惜兒臣,滿朝文武知道了,才會怪罪韓鴻安不識抬舉,到時候他可不是要娶了兒臣麽?”
她麵上竟有得意之色,皇後隻覺得她蠢鈍如豬,幾乎恨不得自己沒有生過這麽一個女兒。
“你當真是這樣想的?”
南宮玲軒點點頭。
皇後冷冷道:“這些是誰教你的?”
她知道自己的女兒絕沒有這樣的心思。
南宮玲軒於是道:“是豐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