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剛剛及笄,還沒有尋覓到一個好夫家,你不待在相府可以去哪裏?若沒有相府做你的後援,你又如何能夠嫁一個好夫婿?”
這些事情大約是所有古代女子都關心的,但是豐穆的思想和她們並不是一樣的,對於豐穆來說,嫁人或者不嫁人,隻不過是一個選擇而已,並不是必要的。隻要她願意,她不僅可以不嫁人,而且還可以有很多男人,隻要她願意。
所以豐穆的目光十分堅定,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她拉住了白氏的雙手堅定道:“姨娘,你待豐穆如何,豐穆心中清楚,今日若是姨娘離開了,那豐穆便也就跟著一同離開,沒有姨娘豐穆在府上也沒有意思。”
她看了一眼豐丞相:“即便女兒嫁不出去又如何,若是女兒將來的丈夫是因為女兒是丞相大人的女兒才娶女兒的,那麽,隻怕女兒即便嫁過去也不會有什麽好日子。”
這番話說的也很有道理,白氏找不出任何話語來反駁,豐穆又道:“況且,女兒和姨娘是一體的,姨娘一定要和姨娘在一起。”
豐穆這一席話將白氏說的差些哭出來,她沒有想到自己從來都沒有養過豐穆,但是豐穆卻對自己這樣的上心。
她心中十分感動,直勾勾的看著豐穆,握著豐穆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穆兒……”
可是豐丞相卻並不會同意兩人便這樣離開,尤其是豐穆,他好不容易將這樣女兒養到這樣大,當然指望她為自己帶來什麽利益,否則,為什麽當初他要留下這個令他人生充滿五點的孩子?
於是冷哼一聲道:“孽女,你說走就走,當我豐府是什麽地方?”豐丞相簡直被兩人氣的夠嗆,一個兩個都在跟他作對,半點兒也不讓他放鬆。
“父親對女兒有養育之恩,於情於理,女兒的確都應該要待在相府報答父親,但是今日,父親要趕走姨娘,那麽女兒也隻好跟著姨娘離開了,畢竟十月懷胎生下女兒,又因為女兒受盡是人冷眼的,並不是父親,而是姨娘。”
豐穆的這番話並沒有喚起豐丞相對白氏的一點憐惜,反而令他對豐穆也產生了無比的厭惡。
“你說這些,可是真心話?”
麵對豐丞相的問題,豐穆沒有絲毫的遲疑:“自然,女兒說的全部都是真心話,半句假話也沒有。”
她抿了抿唇,不再去看豐丞相,轉過身拉著白氏就要離開。
“來人,把小姐抓起來,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放出房間半步!”豐丞相惱羞成怒,直接下了命令,立即就有小廝自周圍撲上來粗魯的拽住豐穆和白氏,強製性的將兩人分開。
豐穆被小廝抓了起來,她焦急的喚著白氏,而白氏也被拉到了一邊,根本就近不了豐穆的身。
“父親,你讓我走,如果姨娘不在這裏,那麽女兒也不要待在府上!”
“閉嘴!”
豐丞相直接上去給了她一個耳光,打得她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白氏見狀,也不敢再讓豐穆亂來了,便道:“穆兒,你不必這樣了,你在府中也好,起碼我不會擔心的,我們總有機會遇到的。”
她要緊下唇道:“穆兒,你自己一個人在府上要好好的,姨娘會照顧好自己的,所以你不必擔心。”
白氏知道讓豐穆留在丞相府是最好的選擇,跟著自己離開不僅要背負罵名,還要過著顛沛流離的苦日子,兩者比起來,自然是在丞相府中好。
哪怕日後她們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白氏也寧願將豐穆留在府上。
但是她看著被強製性帶走的豐穆卻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麵。
“從今往後,你跟這個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穆兒也不再是你的女兒。”
白氏心灰意冷,便這樣被趕了出去,周氏在一旁與她交換了眼神,卻什麽都沒有說。
春夏哭著對豐丞相道:“相爺,也讓奴婢走吧,奴婢本來就是照顧姨娘的,如今姨娘要走,那麽奴婢待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思了。”
豐丞相又怎麽肯,但他還沒有開口,方氏便搶著道:“小丫頭,你可是相爺買回來的丫頭,你是丞相府的人,誰許你跟著這個娼婦離開的?”
方氏看向豐丞相,擠眉弄眼道:“要妾身說,不如讓她到妾身房裏來吧,讓妾身調教調教她。”
周氏卻連忙便道:“相爺,春夏到底是府上的人,跟著白姐姐離開的確是不太好,不過方姐姐房裏也不缺人,還是讓她來我房裏吧,我這裏正好缺個人。”
如今周氏自然是要比方氏得寵,豐丞相也便道:“依你。”
春夏跟著周氏比跟著方氏要好太多了,起碼周氏不會欺辱春夏,但春夏從前得罪過方氏,若是落到她的手上,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兒?對此,白氏實在是非常非常感激。
而春夏也明白周氏是為了自己好,於是也沒有再說什麽了。她知道自己出不去,再強的話,隻怕連留在個安生的法子也沒有了。
如此,她便隻能眼睜睜看著白氏被粗魯的扔出去,看著她跌在門口,圍上來一群不明真相的百姓。
而豐穆卻被人死死的抓住,那些曾經對她馬首是瞻受過她恩惠的小廝,如今隻是對這件事情冷眼以對,傲慢的模樣和以前大不相同。
果然是捧高踩低的主兒。
她看著白氏揉了揉被摔的通紅的手腕,狼狽卻不帶一絲慌亂的從地上爬起來,她抬起頭,眼神十分的冷漠。
“夫人,您可高興了麽?”
她看到青氏帶著丫鬟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眼神裏竟瞧不出半點波瀾,也不顯得有多麽高興。
該高興昨夜都高興過了,今日,她又是那麽賢惠嚴明的主母夫人,她從來不會在人前露出半點兒破綻。
見到青氏,白氏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憤怒,她已經忍受了青氏的迫害這麽多年,這一次她是真的不想要忍受了,便直接當著眾人的麵質問道:“是不是你從中陷害了我和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