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穆本來就想要給韓鴻安和阮落落一點相處的時間,因而很樂意替他解決這個相親對象,便笑道:“史小姐的父親是瀚宏書院的院長,想必史小姐也是自幼飽讀詩書,不如我送史小姐回去,路上咱們也可以聊聊四書五經,唐詩宋詞……”
史小姐愣了一下,道:“四書五經我知道,唐詩我也自幼熟讀,可是這宋詞是什麽,我還真沒聽說過。”
這個架空朝代在唐朝之後宋朝之前,豐穆雖然覺得奇怪,但不得不說,這樣的時代也給豐穆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史小姐若是有興趣,不妨咱們路上說吧。”
史小姐見韓鴻安對自己沒什麽興趣,而自己又比不上阮落落,也幹脆接著豐穆的給的台階下,與她一同回了府上,豐穆在馬車裏跟她說了甚多關於宋詞的東西,又寫了兩首蘇東坡的詞給她賞玩,便與她拜別了。
等到她再回到客棧,韓鴻安已經不見蹤影,隻有阮落落一個人在喝酒吃東西,豐穆很快上前道:“你與韓將軍聊得如何?”
阮落落用雙手撐住下巴歎了口氣:“我有點煩惱。”
豐穆不由得愣了一下,笑著道:“你煩惱什麽,是不是韓將軍說了什麽話讓你覺得煩惱?”
阮落落點了點頭。
“他說了什麽?”
豐穆忽然覺得有點兒好奇。
她以為是韓鴻安說了什麽讓他人設崩塌的話,可是沒想到阮落落口中說出來的話,卻比這個要勁爆的多了。
“韓將軍說,他要娶我。”
“娶?”
豐穆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落落,你是說,韓將軍要娶你?”
阮落落點了點頭,麵上居然還會一副十分煩惱的樣子。
豐穆見她這樣煩惱,以為她並不喜歡韓鴻安,正責怪自己不應該為了報複南宮玲軒而錯點鴛鴦譜的時候,卻聽阮落落道:“我真是煩惱。你說我爹爹家大業大,我家中珍藏的奇珍異寶數之不盡,我到底應該帶些什麽當做自己的嫁妝才比較好呢?”
嫁妝?
豐穆當場怔住,緩緩地扭過頭與優藍對視了一眼,隻見她也是一臉的驚訝。
“落落,你說什麽嫁妝?”
阮落落不以為意:“我嫁人當然要嫁妝啦,難道白白嫁到夫家去嗎?那樣的話,夫家的人會笑話我的,他們會說我爹這麽多的家產,我居然孑然一身嫁過去,就算他們不說,我自己臉上也過不去,我爹爹和哥哥也不會同意。以前我爹爹說了,他就我這麽一個寶貝女兒,等我日後出嫁,他把一半的家產都給我帶到夫家去。”
她居然在一本正經的說著這件事情,豐穆現在的心情簡直已經不是驚訝可以形容的了。
“落落,你真的沒有在開玩笑嗎?你是真的要嫁給韓將軍?”
“對呀!”
阮落落笑著看向豐穆:“他既然說了要娶我,我自然同意,我從小就一直很喜歡他,如今可以嫁給我喜歡的男人,為什麽不嫁?”
她說著,還將一塊玉佩拿給豐穆看:“這是他給我的定情性物。”
那玉佩是血紅色的,應該是罕見的血玉。
人人都知道,韓鴻安身上有一塊血玉,是他出生之前他戰死沙場的祖父留給他的,對於他來說極為珍重,幾乎重要過自己的性命,但是他卻這樣輕易的給了阮落落,可見他對阮落落絕對是真心的。
而阮落落的樣子也絕對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對豐穆說。
“穆穆,很快你就會叫我韓夫人了。”
她笑的很開心。
豐穆也為她開心。
這一次,她似乎不是好心辦壞事,而是讓兩個對的人遇到一起了呢。
可是看到阮落落那個樣子,豐穆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她。她覺得阮落落很像是曾經的自己,那種天真爛漫的樣子,自己是永遠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但是阮落落卻一直都是那樣的天真活潑,她是豐穆心中最為羨慕的一個人。
“落落,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便這樣定下來,難道不怕你伯父伯母說什麽嗎?”
阮落落搖頭:“我才不怕呢,我害怕什麽,我的婚姻大事,當然是我自己做主,我若是連這點事情都做不了主的話,那我豈不是白活這麽多年了。”
這還是豐穆頭一次從一個古代人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一直以來,她身邊的所有人都是堅持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的,但是沒想到阮落落的思想卻和那些人很不一樣。
豐穆覺得,阮落落走在了時代的前沿,她的這種思想出來自己以外,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接受得了。
“你是這樣想的,但是你家裏人呢,他們也是這樣覺得麽?”
這無疑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但是阮落落卻道:“他們說過不會幹涉我的婚姻,因為爹爹的錢多的幾輩子都花不完,而且我們家又有姑姑在宮裏罩著我們,所以我大可以去選擇我自己喜歡的男人成婚。”
阮落落無疑是一個很幸福的女人,至少豐穆是這樣覺得的,她的幸福體現在很多地方,尤其是婚姻這方麵。豐穆穿越前,家裏雖然有錢,但是絕對稱不上是首富,父母還是對她的婚姻管的十分嚴格,連她談什麽男朋友也要插手。
這無疑讓豐穆覺得十分煩惱。
看到阮落落這個樣子,豐穆的心裏就別提有多麽都高興了。
她簡直恨不得阮落落現在就嫁給韓鴻安,就仿佛自己有了一個好歸宿一樣。
“穆穆,我有件事情要問問你的意見。”
豐穆愣了一下:“你說便是。”
“你覺得我應該不應該去找三公主談一談?”
“找三公主?”
豐穆有點不太能夠理解她的想法,便道:“你是想從三公主手上要走韓將軍麽?”
阮落落搖了搖頭:“韓將軍從來沒有屬於過三公主,也沒有屬於過任何人,我找三公主隻是想要告訴她,以後韓將軍便是我的人了,我希望她不要再對韓將軍有任何的想法。”
豐穆有點想笑。
她果然是一個特別可愛也特別大膽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