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西寇侵閩（上）

  西班牙遠征軍近兩萬水陸大軍在琉球嶼休整不到一日，次日天色朦朧之際，五十餘艘西班牙戰船直奔向澎湖群島而去，達斯麻雷那斯留下受傷不輕的雷克爾率二十餘艘戰船駐守琉球嶼、浪嶠鄉保證後勤供給不被海東軍掐斷。


  軍諜司旅帥張貞急匆匆趕來軍衙向林阿嬌稟報道：“啟稟娘娘，弗朗機大軍主力已北上澎湖縣，這是剛從澎湖縣傳來的緊急軍情。”張洋率軍諜司密探潛伏進琉球嶼刺探軍情不及時，西班牙遠征軍主力北上才被留在澎湖縣的密探查探到來報。


  “什麽”剛從後衙出來的林阿嬌聞報一臉震驚，看完密報後隨即下令道：“大弗朗機夷還有戰船趕來，傳令命黃阿旺率水師駐守台灣縣防禦琉球嶼大弗朗機大軍，其餘眾將隨我率主力大軍立即北上大員、魍港、北港一帶，防禦大弗朗機大軍突襲。”


  “是”張貞領命忙趕去傳令

  南洋水師第三編隊有不少老舊戰船，因此隻能以防禦為主。


  達斯麻雷那斯率西班牙遠征軍直抵澎湖群島，占領海東軍民撤退後的娘媽港及澎湖縣城，在澎湖補充淡水休整一夜後渡海直奔向大明福建漳泉兩府沿海殺去。


  金門千戶所自去歲被倭寇攻占，陳瀚率兵助福建官兵將倭患徹底解決，金門千戶所遭到殘破，由廈門中左所統管，金門島上倒是有數百衛所軍民駐守，主要是以種地為主。


  冬日的金門千戶所衛所兵穿著成舊棉甲無精打采望著東南海天相接處出現大片帆影，也沒怎麽在意，海東國高大如城的武裝商船經常往來鼓浪嶼早已是見怪不怪了，越來越清晰的船帆上懸掛著的十字旗格外顯眼。


  ‘咚咚……’示警鍾聲總算是響起了，千戶所營地附近高呼示警聲一片響起：“大弗朗機夷殺來了，……。”


  一名身形不高睡眼朦朧的明軍將官被驚醒從宅院中走出來草泥馬脫口而出怒罵道：“賽林木，那來的大弗朗機夷。”目光隨即被東南海麵龐大的西班牙遠征軍艦隊吸引，明軍將領被驚得目瞪口呆，半響回過神來疾呼道：“快跑”


  “快跑啊，大弗朗機夷殺來了。”數百軍民紛紛狂呼著哭喊著朝碼頭逃去。


  撒施洛率西班牙遠征軍先鋒菲律賓艦隊在出使大明福建沿海的聖奧古斯丁神父引領下直奔向金門島殺來，撒施洛站在坐艦馬尼拉大帆船上看著島上落荒而逃的大明軍民，大明軍隊果真是不堪一擊，一臉自得的撒施洛拔出十字劍劍指金門島高呼道：“西班牙勇士攻占金門，征服大明。”


  “攻占金門，征服大明。……”西班牙將士紛紛高呼響應

  撒施洛高呼下令道：“開炮”


  ‘轟轟……’呼嘯而至的十幾發炮彈直奔向金門千戶所襲來，炮聲驚天動地，濃濃的黑色硝煙彌漫天際，千戶所房舍被炮彈炸塌，塵土飛揚。


  正坐船逃走的數百軍民看著被轟塌的千戶所，一個個驚恐萬分，拚命劃槳逃往廈門島，深怕被西班牙艦隊追趕上。


  撒施洛率西班牙先鋒菲律賓艦隊一舉攻占金門島，與隨後率果阿艦隊趕來的托梅·德·索薩匯合，兩人隨即率西葡艦隊進攻廈門，重點是攻占廈門中左所一水之隔的鼓浪嶼，鼓浪嶼是西洋商行在福建南部的商貿據點，鼓浪嶼上堆滿了西洋商行收購的貨物。


  鼓浪嶼被西洋商行租借了快一年，島上大興土木，碼頭、倉庫、住宅如雨後春筍修建起來。福建官方準許西洋商行租借彭浪嶼作為商貿據點，但借鑒廣東製衡澳門葡萄牙人模式不準許西洋商行修建城牆。


  陳瀚在出兵東瀛前對童龍手下將領擢升分拆調他處任職，李固被從南洋婆羅洲調到福建來接替李建秀出任鼓浪總管已有半年，李固早已接到西班牙大軍即將來犯軍情，按照台海城留守文武及西洋商行總部命令將鼓浪嶼上的貨物盡快裝船運往澳門。


  彭浪嶼總管府，身著青衣直身外著一件黑色棉襖大衣的李固看著幾名管事忙著指揮西洋商行武裝人員將所剩不多的貨物打包裝船運走，金門島方向炮聲震天傳來，李固為之一驚忙下令道：“所有人都快上船撤走，快撤，快”


  三百餘名西洋商行雇員武裝人員紛紛登上停泊在碼頭上的三艘武裝商船，水手忙著起錨升帆，舵手忙駕船離開無險可守的彭浪嶼。


  福建南路參將徐為斌在倭患平定後按朝廷部署將駐地從漳州府本部移駐廈門中左所，便於監管西洋商行及漳泉兩府軍戶逃民越發嚴重的逃亡現象，最主要是能夠從販運貨物到彭浪嶼出售的商人手中獲得錢財孝敬。


  廈門島上的明軍官兵也被金門島方向傳來的炮聲驚得不輕，紛紛從營房中跑出來，一個個忙著穿戴棉甲，一騎飛奔至中左所衙門疾呼稟報道：“報，大批弗朗機夷寇戰船正向廈門殺來。”


  “什麽？弗朗機夷寇殺來了。”身形較高三十來歲的福建南路參將徐為斌剛穿上鎧甲從後衙趕來，聞報大驚，忙下令道：“所有將士隨我迎戰來犯弗朗機夷寇”


  “是”一眾明軍將士領命忙去準備


  徐為斌調集廈門中左所駐軍一千餘人及中左所大小戰船二十餘艘出海迎戰，見西洋商行三艘武裝商船已率先從鷺江殺出去，迎戰來勢洶洶的西班牙艦隊，徐為斌高呼下令道：“快衝上去與西洋商行船隊會合”


  一名將領提醒道：“參將大人，風向對我們不利。”


  “怕什麽”徐為斌毫不在意風向因素

  李固率著三艘武裝商船剛出鷺江就與從金門水道衝殺而來的西葡艦隊迎麵遇上，李固看著不下三十艘高大如城的西葡艦隊深感不妙，出海已經不可能了，李固慌忙下令道：“快撤到漳州府，快轉舵。”


  “快撤到漳州府，快轉舵。”船上的管事紛紛跟著下令，三艘武裝商船紛紛轉舵借著東北風朝著漳州府城駛去。


  徐為斌見西葡艦隊艦船高大不下三十艘，西洋商行武裝船隊都被嚇得逃往漳州府方向去，福建官兵戰船大多都是小船，隻有幾艘大型福船，與西葡艦隊馬尼拉大帆船、蓋倫帆船相比猶如明初鄱陽湖水戰，徐為斌當機立斷下令道：“快撤回中左所”


  “快撤回中左所”福建官兵紛紛忙著轉舵駕船撤回中左所

  西葡艦隊上的將士看著被己方龐大艦隊嚇得逃跑的大明水師戰船比以槳帆船、馬來船為主的亞齊國海軍已強不了多少，對落荒而逃大明水師非常輕視。


  撒施洛與托梅·德·索薩的坐艦相去不遠，兩人商議後決定分兵進攻殲滅兩支船對，撒施洛指揮著西班牙先鋒菲律賓艦隊高呼下令道：“預備，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