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 太監愛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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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朝君臣目光都聚焦在播州宣慰司,播州宣慰司行政上屬於四川,軍事上屬於貴州。播州(遵義)土司楊應龍早有不臣之心,四川官軍羸弱,每遇征戰常調遣土司軍隊,楊應龍錯誤地認為大明朝日落西山,鞭長莫及。
楊應龍開始明目張膽僭越,居所雕龍飾鳳,擅用閹宦,儼然一個土皇帝。楊應龍生性狡詐多疑,喜好以誅殺立威,結怨甚深,所轄五司七姓不堪其虐,紛紛叛離。
楊應龍接連遭到貴州巡撫葉夢熊上奏彈劾,力主讓楊應龍前往貴陽府聽勘。四川鬆潘地區動亂,艾穆於萬曆十九(1591)秋,擢右僉都禦史,巡撫四川,艾穆奏請朝廷暫免勘問楊應龍,調遣播州兵參與平定鬆潘。
四川貴州兩省巡撫意見不一,貴州巡撫葉夢熊重議勘問,奏請播州改派流官治理。四川巡撫艾穆與之相左,遭致懷疑與斥責。
大明朝廷詔命黔蜀兩省會勘,楊應龍當然願赴蜀而不赴黔。
隨著毛利勝信率倭寇打著九州義統旗號襲擊浙直沿海各府縣,浙直兩省雪花般的告急奏報星夜兼程送到京城,明廷開始將目光轉移到剛主動歸順的東番守備陳瀚身上。
施德率福建水師北上寧波府與浙江水師準備圍攻盤踞在舟山一帶的海盜倭寇,隨著兩萬餘由各路大名軍隊組成的倭軍自東瀛浮海來襲,在倭寇總大將五島純玄引領下攻陷舟山島上的定海中中、中左千戶所。
征伐明國總大將毛利勝信統領倭軍倭寇兵力近五萬,開始攻打浙直沿海府縣。
浙直總兵駱尚誌兵力不足,被迫據守寧波府、台州府,浙江總兵侯繼高守紹興府。
浙江水師被迫退守紹興府曹娥江入海口,旋即遭到大批倭軍倭寇戰船銜尾追來,將浙江水師戰船堵截在曹娥江中,毛利勝信親自指揮一萬倭軍對浙江水師發動猛攻,浙江水師將士紛紛駕船逃跑,被倭軍襲敗,被倭寇俘獲二十艘戰船。
正在雙嶼門的施德見勢不妙,立即率福建水師南逃台州府,派親兵連夜趕回福建向福建巡撫趙參魯稟報此事,緊接著又退守溫州府。
倭寇打著九州義統旗號劫掠浙直沿海府縣的緊急軍情傳到福州府城,福建巡撫趙參魯聞報大驚,聯想到心腹宋師爺與陳瀚在南澳島起了齷齪,不歡而散,陳瀚怕是早有反意。
巡撫衙門大堂內,趙參魯召集一眾福建文武官員緊急商議應對之策,趙參魯端坐上位看向眾人道:“倭寇打著九州義統旗號劫掠浙直沿海府縣,九州義統正是陳瀚所用和名,吾福建沿海各衛所也需加強戒備,以防陳瀚部屬作亂。”
何濟高聞言驚呼道:“軍門大人,下官以為倭寇必是陳瀚指使,當出兵將陳瀚派駐海壇山、廈門部屬一舉拿下,迫其就範。”
有幸與會的沈有容當即反對道:“軍門大人萬萬不可,陳瀚若真反叛朝廷,為何不直接進攻福建沿海,反倒是北上劫掠浙直沿海,還請軍門大人派人查探清楚再做定奪。”
趙參魯也為此深感困惑,海壇山守將也沒有稟報陳瀚部屬有反叛作亂跡象,陳瀚是自己招撫,真要是反叛了自己也難辭其罪,趙參魯隨即看向沈有容道:“那就請沈千總去一趟東番,當麵質問陳瀚究竟是何原因?”
“標下遵命”沈有容單膝跪拜領命
趙參魯隨即下令道:“傳令沿海各府縣、衛所立即加強戒嚴,命水師提督施德立即率水師返回福州府。”
“是”一眾福建文武紛紛領命
東番守備府客堂中,陳瀚正在接待在東番各地遊曆近兩月的旅行家陳第,陳第一襲青衣道袍端坐左下方,雖是年過半百,卻是一副精力充沛,不愧是鎮守邊疆多年文武雙全的老將。
陳瀚看向陳第一副禮賢下士,虛心求教問道:“陳老將軍遊曆東番何以教我?”
“老朽不敢”陳第見陳瀚如此禮賢下士,這不是陳瀚一貫霸道作風,當下盛讚道:“陳守備大規模移民東番開墾田地,救濟貧民,活民無數啊。老朽沿途所見所聞,東番百姓無不對陳守備感激涕零,老朽已對陳守備敬佩不已。”
“陳老將軍廖讚,小子愧不敢當啊。”陳瀚一臉謙虛道:“我前番渡海歸順國朝,在福建沿海各府縣剿滅倭寇海盜時見福州閩江疍民及各衛所軍戶生存艱難,便助疍民、軍戶、貧民渡海謀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陳守備此舉何止是舉手之勞,對疍民、軍戶、貧民來說更是脫離苦海,於東番也是大有益處。”陳第佩佩而談道:“如今東番各地從福建、廣東、浙江遷徙數十萬百姓至東番安置屯墾,不出數年,東番將會是另一番興盛景象啊。”
“借陳老將軍吉言,我東番守備府定當治理好東番。”陳瀚隨即試探性問道:“我東番守備府初創,陳老將軍文武雙全,可否降尊屈就留下助我治理東番?”
“多謝陳守備好意,老朽早已致仕歸田,性無它嗜,唯書是癖。”陳第見陳瀚一臉失望之色,這小子倒是個拿的起放得下之人,旋即道:“老朽打算渡海回長樂老家,可否搭乘陳守備戰船渡海。”
“當然可以”陳瀚深感遺憾道:“我會安排陳老將軍渡海回長樂老家”
“如此就多謝陳守備了”陳第起身朝著陳瀚躬身相謝告辭:“老朽告辭”
“陳老將軍慢走”陳瀚看著陳第離去的身影感歎自己招攬不到經世之才,都是些落第士人小吏才願渡海前來東番。
劉阿傑進大堂來拿著一封密報稟報道:“啟稟主公,浙江緊急密報。”
陳瀚接過密報打開一看驚得不輕,毛利勝信率不下兩萬倭軍浮海襲擊浙江布政使司,攻陷舟山定海城,劫掠寧波、紹興、台州、鬆江、嘉興、蘇州等府,浙直官兵接連潰敗,不得不據城堅守,倭軍倭寇肆掠浙直沿海。
更令陳瀚震驚的是倭寇盡然打著自己在東瀛的混號九州義統旗號劫掠國朝沿海,陳瀚旋即明白倭軍倭寇為何冒充自己手下:“定是豐臣秀吉想借刀殺人”
劉阿傑也深感擔憂道:“主公,該如何是好。”
“得立即澄清此事”陳瀚有吩咐道:“去把王公公請來”
“是,標下這就去。”劉阿傑領命出大堂
沒多久,王忠被劉阿傑帶人架著前來,王忠端坐在左下方整理衣冠,一張死人臉陰晴不定看向陳瀚問道:“陳守備就是這般對待欽使的嗎?”
“王公公恕罪,手下人情急之下多有得罪。”陳瀚看向王忠道:“我得報有不下兩萬倭軍自東瀛浮海襲擊浙江布政使司,已攻陷舟山,肆掠浙直沿海各府縣衛所。
倭軍倭寇都打著我九州義統旗號劫掠國朝沿海,我擔心朝廷官員誤認為我東番反叛朝廷,正好王公公在淡水城,還請王公公出麵為我東番將士作證。”
王忠聞言眼前一亮,陰陽怪氣道:“咱家出麵作證亦無不可,隻是咱家出海一趟也不容易啊。”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太監愛財,甚過愛命。
陳瀚豈能不明白王忠弦外之音,當即吩咐道:“來人,給王公公準備一千兩銀子辛苦費。”
“陳守備,倭軍倭寇打著你的旗號劫掠浙直沿海各府縣,事關你身家性命,還請慎重考慮。”王忠端起侍女奉上的茶品茗一口悠然自得道:“聽聞陳守備在東南沿海剿滅倭寇所獲頗豐啊,不但咱家知道,就連司禮監秉筆提督東廠的張公公也對咱家提起過此事。”
這死太監居然盯上自己了,陳瀚麵不改色陪著笑臉道:“王公公有所不知,我義軍雖在國朝沿海繳獲不少錢財,可將士也需要發放糧餉,還有移民東番百姓所需耕牛、農具、糧食等都需要錢財,我東番守備府並無多少錢財。”
王忠卻是不以為然冷笑道:“聽聞陳守備組建西洋商行,光西洋商行入股白銀就有一百萬兩啊,陳守備這是在跟咱家哭窮嗎?”
陳瀚臉色有些難看,盯著王忠沉聲問道:“王公公需要多少銀子才肯出麵作證?”
“咱家所需不多,也就五萬兩白銀吧。”王忠一臉輕描淡寫道:“對於陳守備來說不是難事吧”
陳瀚想一刀砍了王忠了事,但理智告訴自己不能這麽辦,這個死太監雖可恨,真要是將他宰了,那自己就是長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浙直沿海倭寇跟自己沒關係了。
“我怎麽就這麽蠢啊,偏偏找愛財如命的死太監作證。”陳瀚黑著臉看向王忠道:“王公公未免也太貪心了吧”
王忠拉長著馬臉解釋道:“陳守備這是哪裏話,咱家不過是奉旨跑跑腿而已,光有咱家作證還不行,還得有張公公替陳守備在萬歲爺麵前美言,萬歲爺也得看到陳守備的忠心不是,五萬兩銀子不算多。”
陳瀚眼前一亮問道:“王公公是說這銀子會獻給東廠張公公和皇上”
“不錯”王忠見陳瀚上路,老懷甚慰提醒道:“陳守備奉上五萬兩銀子孝敬張公公,張公公自是會多多替你美言,其中大部分銀子是要進獻給萬歲爺的。”
五萬兩銀子啊,陳瀚很肉疼,這死太監胃口也太大了,就連當今萬曆皇帝朱翊鈞也受其母李太後影響非常愛財,陳瀚盯著王忠問道:“王公公,這五萬兩銀子究竟有多少是獻給皇上的,我想聽實話。”
“這個嘛”王忠端起茶杯品茗一口道:“此事由張公公做主,咱家隻是奉旨跑腿而已。”
“豈有此理,你以為老子好敲詐勒索是吧。”陳瀚氣憤不已道:“別以為沒有你我就找不到人作證澄清此事”
王忠騰地起身怒喝道:“好你個陳守備,你敢汙蔑咱家,真以為咱家想為你作證嗎?”
“來人,送客。”陳瀚真恨不得將王忠大卸八塊
劉阿傑上前怒喝道:“請吧”
“哼,給咱家等著。”王忠臨走之時撂下一句話來:“你一個小小的東番守備盡如此不識抬舉,就等著朝廷大軍將你剿滅吧。”
劉阿傑一把擰住王忠胳膊提醒道:“少在這大放厥詞,別忘了這裏是東番,信不信讓你有來無回。”
“你們想幹嘛”王忠被嚇得雙腿打顫忙哀求道:“咱家隻是一時氣話”
陳瀚隨後出來盯著王忠警告道:“提醒王公公一句,最好不要想著造謠生事,若是朝廷敢對我不利,我東番將士若真反了,罪魁禍首必是你王公公,你就等著皇上砍了你狗頭吧。”
“小人不敢”王忠認慫了,真後悔太過貪心,惹得陳瀚不滿。
陳瀚吩咐道:“別讓我再看到他”
“快走”劉阿傑帶著兩名手下架著王忠出守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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