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經略東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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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有麟率一千水師營先鋒艦隊奉命南下開路，到彭家嶼時已是夕陽西下，彭家嶼上有炊煙繚繞。
趙有麟看向身旁一名二十來歲的劉慶手下將領問道：“鄭海濤，你們在彭家嶼駐守多少人？”
鄭海濤個子不高，一張蠟黃國字臉，濃眉大眼，顯得很精神，回道：“回趙旅帥，我們兵力不足，沒有在沿途海島上駐守將士。
島上有一戶彭姓人家，原本是從福建漳州府一帶渡海前來東番北部小琉球淡水村社一帶定居。當地熟番性好勇喜鬥，紛爭時常械鬥，這戶彭姓人家為避開械鬥才舉家躲避至此島，這個島也因此被稱為彭家嶼。”
“原來如此”趙有麟進一步詢問道：“陳阿靖最近可有派人聯係你們，他們目前在哪裏。”
“陳阿靖應該就在淡水村社附近，或者在雞籠港。”鄭海濤提醒道：“趙旅帥，聽聞這一帶有不少股海盜出沒，需得當心啊。”
趙有麟冷笑道：“我們水師營害怕了這些小毛賊不成”
“是”
二十幾艘水師營戰船浩浩蕩蕩直奔東番北部淡水港碼頭而去，彭家嶼島上的彭家一家老小心驚膽顫地望著南下的艦隊總算放下心來。
淡水港碼頭較小，隻適合前往東洋的海商船隊停靠，二十幾艘義軍水師營先鋒艦隊浩浩蕩蕩駛向淡水港來，整個淡水港瞬間被堵死，淡水港小碼頭上，陳阿靖帶著十幾名頭裹紅巾的義軍將士趕來迎接。
數百水師營將士待戰船一靠碼頭紛紛下船登岸，淡水村社中的村民早已紛紛逃進南麵的山中，有村民暗中留下觀察這批不速之客。
趙有麟看向一旁的陳阿靖問道：“怎麽回事，為何一個村民都沒有”
陳阿靖忙回道：“回趙旅帥，村民們擔心是海盜襲擊，都逃進南邊山中去了，我也是帶人查探清楚後才趕來迎接你們。”
“海盜有很多嗎？”趙有麟一聽淡水村社居然有海盜劫掠：“可知道海盜在哪，順便將這些海盜一鍋端了。”
“有一夥數百人的海盜就在雞籠港”陳阿靖訴苦道：“我們都遭到海盜襲擊過，好在我們船快，海盜追不上。”
“娘希匹，等大軍到來後定要將這幫不長眼的東西一鍋端了。”趙有麟已有定計，現在不是對付海盜的時候，先控製好附近，等待後麵大軍軍民趕來，當即問道：“小琉球一帶如何”
“小琉球多是熟番，也有不少生番，標下估算了一下不到一萬人。”陳阿靖帶隊經淡水河深入偵緝過小琉球腹地，對小琉球一帶的生熟番大概有所了解，人數不多，無酋長，以子女多者為雄，聽其號令，生性好喜鬥，戰鬥力很生猛。
趙有麟又問道：“淡水河上遊哪裏適合大軍安營紮寨”
“一直逆流而上，前麵三條河流交匯處有一座很大的河中洲，兩個時辰就能抵達。”陳阿靖解說道：“河中洲島上水澤遍布，河岸兩旁蘆草叢生，並無生熟番居住。”
趙有麟欣喜萬分下令道：“傳令下去，艦隊立即起錨揚帆經淡水河前往河中洲安營紮寨，留下兩百將士留守淡水港迎接大軍到來。”
“是”傳令兵領命前去傳達軍令
水師營先鋒艦隊二十幾艘戰船浩浩蕩蕩沿著淡水河逆流南行，義軍將士接管淡水港碼頭後並未進入淡水村社中，更不像以往經過的海盜燒殺劫掠，已撤進山中的漢番村民在得到陳阿靖派人通知後紛紛走出山來，開始與義軍接觸。
趙有麟率艦隊在陳阿靖引領下來到淡水河三條河流交匯處的河中洲北岸，水師營艦隊將士開始放下小船登岸修建簡易碼頭，緊接著大批將士紛紛上岸，開始在河中洲安營紮寨。
趙有麟下令一隊將士巡航洲附近，一隊將士負責建造大型戰船停靠碼頭，又派出兩隊將士在河中洲上查探可疑敵情，整個地形低矮的河上洲完全在義軍水師營先鋒艦隊控製之下。
水師營先鋒艦隊的到來使附近的熟番高度緊張起來，披頭散發的熟番男子穿耳吊飾物，紛紛握著削尖的木棍等原始武器注視著河道中遊弋的高大戰船。
善於奔走的熟番們足蹋皮厚數分，履荊刺如平地，沿岸一路追著水師營戰船喔喔大吼，像是在警告。不少婦女結草裙微蔽下體，目光注視著船上的水師營將士衣物旌旗。
一眾水師營將士紛紛看得目瞪口呆，大飽眼福，這些熟番婦女實在是太豪放了，簡直會引人犯罪。
義軍的到來一度引起附近的熟番緊張，義軍並未侵犯其領地，熟番們也有與淡水村社漢人移民接觸，開始打探得知義軍並不會進攻，熟番們終於放下心來。
王安海同黃阿有在後統率兩萬餘軍民趕到淡水港，稍作停留，留下兩千軍民駐守淡水港一帶，隨即向趙有麟安營紮寨的河中洲而來。
兩萬義軍軍民抵達河中洲，水師營戰船紛紛停泊在三條河道中。趙有麟帶著數百將士在剛建的碼頭相迎，看著浩浩蕩蕩的船隊堵滿河道，提議道：“稟副帥，末將得知雞籠港有數百海盜，雞籠港又是天然良港，可為水師營駐地。”
“不錯”王安海問道：“附近番民如何”
“稟副帥，末將已與附近番民溝通過，有不少番民同意我義軍軍民在小琉球開墾，他們也很希望與我們往來。不過有部分番民對我義軍很抵觸，還發生過交戰，都被末將帶兵打敗，這些番民奔跑迅速，我義軍將士追不上，讓他們逃脫了。”
王安海聽著趙有麟稟報與番民接觸後發生之事，當即又問道：“小琉球一帶有多少番民？”
“估計不到一萬番民，這些番民性好喜鬥，多是熟番，生番多居住在深山中，被稱做高山番，居住在沿海平原地帶熟番則稱為平埔番，……。”
黃阿有看向趙有麟問道：“趙旅帥以為何處可以適合我義軍軍民築城”
趙有麟指向南麵林木茂盛的平原地區道：“我們所在河中洲最南端對岸適合建城，哪裏河道迂回，又是兩條大河交匯處，不過有不少熟番居住於此，恐怕有些難辦。”
“這有何難，直接率軍進駐，料這些番民也不敢對抗我義軍。”黃阿有毫不在意道：“交給我們主戰營來辦吧”
王安海提議道：“還是先與番民們溝通一下，何況主公軍令中要求我們盡量招撫番民，減少戰事。”
“好吧”黃阿有想起主公軍令中確實要求盡量在國朝疆域內少動殺戮，以招撫為主，攻伐為輔，對番民恩威並施，方是長治久安之道。
趙有麟派出使者與熟番番民交涉，按照陳瀚軍令指示，向番民們提出在其居住地建立城池，同時允許番民們居住在城池中，還會為番民們修建房屋，所有番民同漢人移民雜居相處。
番民們也與義軍接觸過數次，對義軍並不主動進攻深感慶幸，同時也親近許多，又見大批義軍軍民乘坐更多的戰船前來，義軍使者提出的要求在番民中猶如池塘中丟進一顆大石頭，瞬間激起波濤洶湧。
不少番民都反對義軍在自己世代居住的領地上修建城池，黃阿有等不急了，在水師營協助下，主戰營一萬大軍直接在河中洲南麵對岸登陸，一萬主戰營大軍直接開進番民居住的領地內，武力威懾，協助軍器營圈地修築城池。
番民們麵對比總人口還多的義軍大軍大多都選擇臣服配合，不少頑固分子直接暴力不合作，向義軍發起進攻，直接遭到義軍圍攻俘獲，近千番民被罰做苦力勞動改造。
義軍在淡水河河中洲南麵河道迂回呈幾字形平原上建城，軍器營副帥陳阿清負責規劃建城，在幾字形迂回的淡水河河道東側就地取材用木頭修建起簡易的城防柵欄，防止敵襲及猛獸襲擊。
整座新城規劃大致呈正方形，城中已伐樹開辟出東西南北兩條六十米寬的十字形大道，兩條大道交匯處留下一大片圓形茂密林地，作為以後的衙署用地使用。
城北、城西的碼頭也在加緊建造，城中鹽道路兩側都在修建房舍，城外到處都在林地中開墾田地，不少較大的樹木被砍伐下來堆放在一起，作為造船所需材料及房舍木料。
特大的參天古樹沒有砍伐，按照陳瀚的大致規劃要求予以保留，同時在開墾的原始林地兩百米四周及河岸邊保留大片林地用於防風、防洪，防止水土流失。
義軍軍民在淡水河建城屯軍安民開墾，整個淡水河三條河流交匯處到處都有義軍軍民開墾身影。義軍軍民的到來給當地番民們帶來了好處，婦人女子有了衣物遮羞，更有美味的食物，能住進新建的房舍中，還能就近與漢人交易。
當地番民也紛紛加入義軍軍民建造房舍伐樹開墾田地隊伍中來，義軍軍民與原住番民們相處融洽，甚至開始有數百漢人移民與番民女子通婚，估計是經不住番女豪放誘惑所致。
黃阿有主持開墾田地，駐軍防禦深山中的生番襲擊，一切都井然有序在進行。
王安海率水師營主力兩千人從淡水港出海繞道小琉球最北端向南直奔雞籠港殺來，雞籠港一直以來都是海盜活動頻繁的天然良港。
黎明時分，雞籠港港口出現兩艘偵緝小船，見十幾艘海盜船停泊在雞籠港內，海盜們都在北岸安營紮帳，兩條小船立即掉頭北上前去向正在趕來的水師營大軍稟報。
王安海得報海盜都棄已船上岸安營紮帳，當即下令道：“給我堵住港口，不得放走一名海盜，趙有麟率一千將士從陸上進攻，其餘將士隨我從港口直接殺進去，一舉剿滅這幫海盜。”
“標下得令”一眾將領紛紛領命
趙有麟率一千將士在港口北麵登岸，直撲港灣中北岸的海盜營地，趙有麟揮刀高呼道：“給我殺，一個不留。”
“殺”一千義軍水師營將士喊殺著從東西北三麵衝殺進海盜營地中，將還在睡夢中的海盜悉數砍殺在營中，數十名海盜反應及時倉皇朝著停泊在港灣中的海船逃去。
王安海親率水師營將士直接衝向海灣中，高呼下令道：“衝上去，劫奪所有海船。”
“是”附近的水師營將士駕船快速衝進港灣中，將所有海盜船隻俘獲帶走。
數十名海盜剛逃到碼頭邊見港灣中桅杆林立，四下都是義軍將士，紛紛伏地跪拜求饒請降道：“我們原降，別殺我們。”
王安海就是被倭寇擄掠到日本，對海盜倭寇非常憎恨，揮手下令道：“禍國殃民的狗賊，一個不留，都給我殺了。”
“砰砰……”一陣槍聲響起，數十名海盜滾倒進海灣中，浮屍海麵。
義軍水師營將雞籠天然良港稍作修整一番，大部分戰船停泊在深水港灣中，整個雞籠港一片桅杆林立，原本冷清的雞籠港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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