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狼群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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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寒意襲人的海風呼呼作響,滿山遍野落葉紛紛揚揚。
水師營近三百艘戰船停泊在鬆山港及附近海灣中,整個鬆山郡沿海一片桅杆林立,船帆紛紛降下。
五十幾艘高大的新式福船加裝了五桅船帆,前後各一桅,中間三桅,船上建築也相應較少很多,船頭也仿造飛月船有很大改進,新式福船的船速也大大提高。每艘船前後船頭船尾安裝有四架拋石機,每艘船上還有一門佛朗機炮。
二十幾艘高大的飛月船猶如鶴立雞群在水師營大小戰船陣中,每艘飛月船上安裝有三門佛朗機炮及前後船頭船尾都有四架遠程拋石機。拋石機分別安裝在船舷兩側,便於操作,不受桅杆船帆影響作戰。
水師營旗艦是一艘最大的飛月船,船長五十米,寬十八米,船上共有七桅,五桅直豎,前後兩桅。水師營旗艦是軍器營造船廠設計建造完成最大的戰船,也是一次極限突破,加上義軍從各地不斷送來的造船木料方才建造而成。
陳瀚帶著一眾侍衛登上水師營中的飛月船旗艦上,木山六郎正在指揮部分水師營將領陸續拔錨揚帆出海北上迎戰。
陳瀚帶著侍衛在飛月船上四下走動查看,對能造出新式飛月船如此龐然大物深感欣慰,更是對自己的中西大集合造船深感自得。
“這幾架拋石機射程有多遠”陳瀚看著兩側船舷上安裝的拋石機體型巨大問道:“可會影響戰船航行”
一名緊隨左右的水師營將領回道:“回主公,都已測試過,不會影響戰船航行,前後左右都安裝四架拋石機,戰船航速極快,也很平穩。”
“如此甚好”陳瀚對海戰沒有多少經驗,都是在大方針上製定作戰規劃,至於如何詳細部署作戰全交給木山六郎、陳阿信兩人指揮。
陳阿信趕來旗艦上稟道:“稟主公,水師營即將出發,主公可有指示。”
陳瀚看向陳阿信吩咐道:“水師營作戰由你們決定,我不會輕易插手你們指揮,你們放心指揮作戰。”
“標下得令”陳阿信聞言深感欣慰,還好主公沒有乾綱獨斷,胡亂插手,水戰可不比陸上作戰,況且主公還從未指揮過海戰:“主公英明”
陳瀚看向木山六郎問道:“你們可有商議出如何迎戰”
木山六郎看向陳阿信道:“回主公,標下與陳副帥已商議還是用老戰術左右包抄作戰。”
陳瀚提出意見道:“可是會拉開作戰距離”
“嗨”木山六郎躬身回道:“可以從敵軍左右兩翼遠距離發射火藥罐石彈襲擊”
陳瀚隨對海戰沒有經驗,但在部署作戰計劃上很有一套,又問道:“如果加藤嘉明選擇用小早關船一擁而上,該如何應對敵軍蟻多咬死大象的狼群戰術。”
“可以全力阻止敵軍靠近”木山六郎說得很沒底氣
陳阿信聽著主公的推測沉思片刻後道:“主公,我們是否可以選擇利用有利地形與敵軍作戰,使敵軍眾多戰船無法展開狼群戰術,再集中我們戰船上的拋石機佛朗機炮壓製敵軍,與其決戰,同時還可以派一支艦隊從敵後發起襲擊,形成前後夾攻之勢,可一舉擊破敵軍。”
“你的作戰方略很好,能臨戰應變,充分利用自身長處化敵優勢,不錯,就按陳阿信所說方略準備迎敵。”陳瀚隨即又問道:“何處適合與豐臣水軍決戰”
“就在北麵這裏”陳阿信指著輿圖胸有成竹道:“我們可以……”
陳瀚聽完陳阿信的作戰部署,再看看自己一手提拔起的馬仔木山六郎似乎能力有限,不太適合統領水師營,陳瀚決定給陳阿信機會,當即吩咐道:“好,就按陳阿信部署迎戰,陳阿信負責統領水師營主力迎戰,木山六郎率偏師作戰。”
“是”陳阿信聞言大喜,主公竟然讓自己統領水師營主力作戰,這意味著什麽。
“嗨”木山六郎深知自己在部署作戰方麵根本沒法跟陳阿信比,水師營能接連取勝,多虧有陳阿信臨陣決策製勝。
五十艘餘義軍水師營戰船正從鬆山郡北上,前方遮天蓋海的豐臣水軍戰船一片桅杆林立,帆影翩翩,桅杆上同時懸掛著八幡大菩提旗幟,浩浩蕩蕩出現義軍水師營戰船前方海天相接處。
義軍水師營千戶陸啟航見狀忙下令道:“撤退”
傳令兵忙打出撤退旗語
“撤”五十餘艘戰船上的水師營將領紛紛下令撤退:“忒帶”
未及而立之年的加藤嘉明身型矮小,一身鬼頭獅麵具足站在一艘高大的鐵甲安宅船上目光遠眺著前方正北上趕來的不下五十艘義軍水師營戰船,加藤嘉明高呼下令道:“追誒給(追擊)”
“駝子你給(衝鋒)”豐臣水軍將領紛紛高呼下令衝鋒追擊
陸啟航帶著五十餘艘戰船在前朝著南邊的鬆山郡逃去,豐臣水軍在後緊追不舍趕上來,企圖一舉將五十餘艘義軍水師營戰船圍殲,眼看著義軍水師營戰船在前越來越近,豐臣水軍所有戰船紛紛衝殺上去。
與此同時,南邊的義軍水師營百餘艘戰船也浩浩蕩蕩開來,一身戎裝的陳阿信站在旗艦船頭指揮著水師營戰船紛紛列陣向前出擊:“迎戰”
傳令兵打出迎戰旗語
“衝上去”水師營將領紛紛下令道:“駝子你給”
義軍水師營戰船紛紛浩浩蕩蕩朝著豐臣水軍衝殺上來,豐臣水軍也在加藤嘉明指揮下衝殺趕來,村上武吉、九鬼嘉隆兩人各自統率三千水軍分列左右。
加藤嘉明拔出腰間佩刀高呼下令道:“醒過(進攻)”
海賊出身年近五旬瘦矮的九鬼嘉隆身穿鬼頭獅麵具足率領五十餘艘鐵甲戰船衝殺在前,拔出指揮刀高呼鳥叫下令道:“駝子你給(衝鋒)”
陳阿信目測著蜂擁衝殺而來的豐臣水軍戰船,尤其是五十餘艘鐵甲戰船在深秋的陽光照射下反射著光芒,格外炫耀奪目,豐臣水軍越來越近,已接近拋石機打擊範圍。
豐臣水軍的安宅船體積龐大,每艘船可載百餘將士。但航速並不快,戰時僅需數十名水手便能靈活操作,為其優點。豐臣水軍以安宅船為主力戰艦,搭配關船、小早等較小型的快船作為護衛,構成水軍艦隊。
“進攻”陳阿信一聲令下,旗艦上進攻的戰鼓聲隆隆響起,傳令兵也打出進攻旗語。
“放”義軍戰船上的將領紛紛下達軍令
戰船上的拋石機拋竿紛紛高高揚起,彈袋中的火藥罐石彈呼嘯朝著前方衝殺而來的豐臣水軍襲來。
“摁蒙”衝殺在前的九鬼嘉隆高呼下令鐵甲安宅船上的將士掩護躲避,同時高呼下令道:“駝子你給”
‘轟轟……’義軍水師營戰船上的拋石機拋射著火藥罐不斷轟炸衝殺而來的數十艘鐵甲安宅船
五十幾艘鐵甲安宅船四周緊跟著兩百餘艘大大小小的關船、小早,在義軍水師營一通遠程轟炸打擊下緊隨鐵甲安宅船四周的關船、小早損失慘重,被擊沉不下數十艘,就連鐵甲戰船也有幾艘船舷以下被石彈擊穿,瞬間灌入海水,開始逐漸沉沒。
陳阿信指揮著水師營不斷對衝殺上來的豐臣水軍展開遠程轟炸炮擊,避免發生近戰,遭到豐臣水軍關船、小早狼群戰術攻擊:“進攻”
傳令兵不斷打出進攻旗語
雙方激戰正甘,豐臣水軍一開戰就遭到義軍水師營遠程打擊,損失不小。
加藤嘉明看著衝鋒在前的九鬼嘉隆鐵甲艦隊四周的關船、小早損失慘重,高舉指揮刀下令道:“駝子你給(衝鋒)、醒過(進攻)”
寬闊的海麵上,豐臣水軍紛紛朝著義軍蜂擁衝殺上來,采取蟻多咬死大象的狼群戰術作戰,關船小早冒著義軍戰船上的火藥罐炮彈向前衝鋒殺來。
陳阿信見勢不妙,高呼下令道:“撤退,快掉頭撤退”
“快調頭撤退”水師營將領紛紛下令掉頭撤退:“忒帶,掉頭”
義軍水師營戰船不待豐臣水軍先鋒關船、小早衝殺上來紛紛掉頭南撤,豐臣水軍大大小小的戰船迅速追殺上去,遭到義軍水師營後陣撤退的戰船發射火藥罐接連不斷轟炸,追殺在前的豐臣水軍大小戰船被擊沉不少。
義軍水師營且戰且退,一路南撤。陳瀚在旗艦上觀戰看著加藤嘉明果真采取狼群戰術,尤其是九鬼嘉隆的鐵甲戰船當真是所向披靡,以後自己的水師戰船也要大力發展鐵甲戰船,很值得借鑒。
豐臣水軍沒占到任何便宜,反而還損失不小,一番追擊下來關船、小早被擊沉近百艘,就連九鬼嘉隆的鐵甲艦隊也被擊沉三艘,損失不小,但也不算多。
陳瀚站在旗艦船尾看向後方正加速追趕上來的豐臣水軍,加藤嘉明也不過如此,難怪會被朝鮮的李舜臣打得滿地找牙,朝鮮的龜船、板屋船與日本的安宅船外形其實也差不多,但在作戰功能上大有不同,畢竟兩國相鄰,互相借鑒。
豐臣水軍浩浩蕩蕩在後追殺而來,陳阿信下令義軍水師營戰船紛紛朝著和氣郡與興居島之間最佳狹窄處的四十島瀨戶海域撤退。
加藤嘉明下令豐臣水軍沿著南北走向狹長的興居島與和氣郡之間的寬闊海域追殺而來,前方不遠就是狹窄的四十島瀨戶海域。
海麵從北向南呈喇叭口狀向南收縮到四十島瀨戶海域最窄處,過了四十島瀨戶海域又是寬闊的鬆山港外海。
義軍水師營逐步退守四十島瀨戶海域,紛紛掉頭列陣迎戰。加藤嘉明命令豐臣水軍一擁而上,采取狼群戰術撕咬義軍水師營。
村上武吉、來島通總、九鬼嘉隆等豐臣水軍大將紛紛率著手下水軍蜂擁衝殺上來:“駝子你給(衝鋒)”
“進攻”陳阿信一聲令下
“放”義軍水師營將領紛紛下令
呼嘯而至的火藥罐石彈不斷朝著豐臣水軍大小戰船襲來,衝鋒在前的豐臣水軍關船、小早紛紛被擊沉船毀人亡。
“駝子你給”九鬼嘉隆高呼下令著鐵甲戰船冒著義軍水師營火藥罐石彈直奔陳阿信本陣殺上來:“醒過”
陳阿信看著一路所向披靡的九鬼嘉隆鐵甲戰船高呼下令道:“佛朗機炮開炮”
傳令兵忙打出開炮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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