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你不會懂的

  可是麵對炎雪，她做不到。


  “炎夫人還是早點休息，這三天還有的忙。”淩星還算客氣地回了一句，卻始終沒有叫她一聲媽媽。


  炎雪眼底的期待和光芒漸漸消失，但又很快偽裝起來。


  “你說的對，現在的確不是時候。”她抬起頭，又恢複到了過去淡漠的模樣，“我就不送你了遙小姐。”


  稱呼的改變並沒有讓淩星難過，反而讓她覺得這樣就好，彼此之間隻有交易，不談其他。


  她點了點頭，離開了書房。


  等淩星一走，炎雪噗地噴出一口血。


  她曾經想過無數次與女兒的相見，也是因為這份思念讓她渡過了漫長的兩年囚禁。


  可是，家族的榮耀，讓她不得不選擇另外一種方式。


  陸承天從外麵走進來，看到她吐出來的血，忙上前給她打了針，又給她端水漱漱口。


  “你何必弄成現在這樣子，夫人，放棄吧，還來得及。”他勸著，希望能夠盡最後的努力緩和這對母女的關係。


  “炎家能走到今天已經是不易，你不要再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是好是壞，總歸是要炎家的其他人自己去承擔的。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為什麽就不肯把這些都放下，好好和她一起渡過最後的這段日子。”


  陸承天現在是真的不明白炎雪的這種執著究竟是為了什麽。


  難道，家族的利益真的比母女團聚還要重要嗎？


  “你不會懂的。”打了針，炎雪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看著與丈夫的合照，“我曾經答應過他，隻要有我在一天，我就會讓炎家永遠存在下去。”


  陸承天啞然道：“就算這會毀了你們的女兒？”


  炎雪笑了笑：“你還看不出來嗎？她為了莫淩驍，也在走一條和我一樣的路。不用查任何證明，她就是我的女兒。固執、倔強，認準的路，就算是死路，也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陸承天神色哀痛，或許真的是因為淩城的關係，他的心底深處是將淩星當作自己妹妹的。


  對炎雪的尊敬，對淩星的關心，卻終究在這個局麵裏兩難。


  他取下自己的肩章，道：“如果夫人堅持要這麽做，那就恕我從炎家離職。”


  炎雪沒有絲毫的驚訝，她拿過他的肩章，輕輕撫摸：“今後有機會去你父親還有大哥墳前，替我好好謝謝他們。”


  陸承天深深對著她鞠了躬：“我一定會的。也謝謝夫人這麽多年對我的照顧，今後，您一個人請保重。”


  總要做出一個選擇的，是為了炎家還是為了淩星。


  陸承天曾猶豫遲疑，可直到剛才他才下了決心。


  他的父親和大哥都是為了保護淩星而死，他們心甘情願。


  而他能為父親和大哥做的，也隻有一個。


  保護淩星。


  陸承天頭也不回地踏出書房，朝著自己認定的道路前進。


  淩星能夠同意與雲柯聯姻根本沒有別的原因，她的心思隻在一件事上——為莫淩驍他們報仇。


  既然已經無法改變這個局麵，那就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