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我算什麽
單明寒再也不想看到這樣的謝臨淵,他也顧不得心理的那點顧慮了。謝臨淵這樣消沉下去,總是要有什麽東西刺激他,讓他恢複精神。
“我說,小羨可能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人殺害。”
謝臨淵瞳孔收縮,他伸手捏住單明寒的肩膀:“是誰?”他的語調上揚,尖銳刺耳,若不是單明寒親耳聽到,他怎麽也不會相信這句話是從謝臨淵的口中說出的。
謝臨淵語調急促,眼神中滿是仇恨和憤怒,那怒火幾乎可以灼燒一切,燒毀眼前的所有。單明寒被謝臨淵的仇恨弄的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他緩緩開口:“你先冷靜下來,聽說我。”
他不想把這些事情告訴謝臨淵,可是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總不能看著謝臨淵一直消沉下去。
不過索羅家族雖然強大,可是謝家也不會怕了他!
單明寒權衡利弊之後,把自己調查的結果和謝臨淵一一說來:“我覺得這個保羅和蘿拉有問題。我已經派人監視他們了。”
單明寒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到謝臨淵怒吼:“來人。”
門口的保鏢一股腦了衝了進來,單明寒惱火:“你要做什麽,臨淵你冷靜點。”
“別攔我,我就是這輩子生活的太冷靜了。”謝臨淵咬牙:“我他媽就是太冷靜了,所以才到了今天的地步。”
保鏢在謝臨淵麵前站好,謝臨淵冷聲道:“去把時裝秀的主辦發都給我抓來,所有人所有的設計師和評委,全部。”
“你瘋了,這裏是美國。”
“這裏就是白宮我都幹得出來。”謝臨淵寒聲道:“馬上!”
那些保鏢互相看了看,單明寒本要阻止,卻被謝臨淵拉住:“是朋友你就不要阻止了。”
“可是.……”
謝臨淵揮手讓保鏢下去,這裏就剩下他和單明寒:“單大,我就是這輩子活的太冷靜了。我沒有哄過小羨一次,一次都沒有。我知道她心理不好受,可是我每次都是讓她自己想明白。”
單明寒抿嘴,謝臨淵苦笑,最後變成了大笑:“是啊,要做我謝臨淵的女人首先就是要冷靜自持,要明辨是非,要獨自自主,要……她要做的太多,就是在白桉出事的時候,她也要保持自己的情緒。”
單明寒不說話,謝臨淵跌坐在地上:“你知道麽,在我去歐洲之前,我和小羨吵架,其實也算不得吵架,隻是我們兩個人冷戰而已。我告訴她我為什麽對白月雅這樣好,我和她講了白月雅的事情。小羨問我,當初白家對許家取而代之,是不是有我的功勞!”
“臨淵,你.……你不會當初真的幫著白家取代許家,那可是.……”單明寒瞪大了眼睛。謝臨淵苦笑:“是,當初我就認識了白月雅,我也幫著她做了很多事情,可是我沒有做這件事,我充其量就是對白月雅做的很多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他“嘿嘿”笑了幾聲:“是啊,充其量!這個詞說的我多無辜,可是現在我真的想回到那個時候,殺了自己。”
“那到底怎麽回事?”單明寒問。
“許墨澤死的時候立下了遺囑,他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了小羨的母親。”謝臨淵緩緩開口:“他可能是希望用這個刺激對方,讓對方肚子起來,承擔家庭的重任吧,可是沒有想到,小羨的母親不但沒有按照他的希望,變得獨立自主,反而更加的依賴白振業,她把所有的一切都交個了白振業,簽署了財產轉讓協議。”
“什麽?”單明寒震驚了。
謝臨淵神色呆滯:“不但如此,她還簽署了一份欠款合約,我當時認出了小羨,幫著在中間打理了一下,要不然她們姐弟兩個不但會被趕出家門,還會欠下巨大的債務。”
“這真的是,真的是……”單明寒不知道說什麽好,他知道許羨的母親一心愛著白振業,可是卻沒有想到對方這樣的糊塗。
她自以為奉獻,飛蛾撲火的愛情會毀了自己的兒女,不知道她在九泉之下,會不會後悔,會不會覺得愧疚。
“可是我處理好欠款的事情,白桉就出事了。再後來小羨就買通了別人,找到了我。”謝臨淵抬起頭:“其實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她,我也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如何,我就是不想放開她的手。”
“我不喜歡有別的男人碰她,不喜歡她對別人笑。不喜歡她的的心中我不是第一位。可是我呢,我什麽都沒有為她做,在白月雅欺負她的時候,我甚至冷眼旁觀,美其名我報恩對白月雅有虧欠,不能出手。”
單明寒看著謝臨淵,謝臨淵突然一拳打在牆壁上:“我算什麽男人!我算什麽男人,我還一直以為自己很好,好什麽,我就是個混蛋!”
單明寒清楚的看到謝臨淵的手流血了,他走過去緩緩道:“可是許家的事情和你無關,你為什麽不和許羨說?”
“因為我不想讓她覺得自己的母親不好,我以為就算是我不說,她總又一天會明白我的。”
謝臨淵滿心的懊悔會悔恨,他多想時光可以重來,若是能重來——
單明寒拉住謝臨淵的手:“那也不能怪你。”
“你不懂,這些事情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是他讓許羨本來就已經受傷的傷口再次裂開,是他別扭不肯開口,讓許羨好不容易開始相信他的心再次的緊閉。
也是他讓許羨就算是死,都抱著遺憾。
他明明有能力幫著許羨報仇,他沒有。他有能力讓許羨活的更開心,他也沒有做到。想一想他除了一個“女朋友”的虛名,什麽都沒有給許羨。
自己卻還沾沾自喜洋洋得意,覺得自己對許羨已經很好了。
謝臨淵伸出手又是一拳打在牆上,牆壁上都留下了他的血跡。他不停的敲打牆壁,很快牆壁上都是一個一個的血印。
“我算什麽,我到底在做什麽?”謝臨淵的心就像是放在絞肉機中,不停的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