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謝臨淵眯起眼睛：“你是這麽想的？”
許羨口氣清淡，表情溫柔，說出來的話也十分的平靜，她的語調就好像是再談論天氣，在說自己一間微不足道的小事：“當然，當初我和謝先生擬定合約的時候，合約上就是這樣說的。”
她微微一笑：“所以謝先生不用和我說這些，我不會在意的。”
謝臨淵的眼中露出幾分危險的神色，他一手摟住許羨纖細的腰身，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語調低沉：“你不在意為什麽會把袖扣扔掉？”
“是因為我討厭白月雅。”許羨推開謝臨淵：“謝先生，你應該是知道我和白月雅的恩怨，你覺得她碰過的東西，帶過的東西，我還會要。”
“你就這樣討厭她？”謝臨淵問了一句，話一出口，謝臨淵就後悔了。
果然，聽到這句話許羨的突然瞪大了眼睛，那清澈的眼眸中帶上了幾分受傷的神情，原本明亮的眼睛也在一瞬間黯淡。
可是這一切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事情，隻是一瞬間許羨就恢複了神智，原本灰暗的眼眸也多了情緒。
他難得在謝臨淵麵前露出了淩厲，而且這種淩厲還是針對謝臨淵，雖然她嘴上說的是白月雅：“她和蘇曼害死了我媽媽，害的白桉……我怎麽可能會喜歡她，假如說你站在我的位置上，謝先生！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會原諒她？”
“好，我們不說原諒，就用你說的那個詞，你會不討厭她？”
許羨推開了謝臨淵站起身：“我外公的家產被霸占，我的媽媽就因為她們就死在了我麵前，我能無動於衷？你說討厭，對，我不討厭她，我恨她。我恨不得她和蘇曼、白振業都死無葬身之地，恨不得有一天我能一刀一刀的淩遲了她們。我恨不得.……”
許羨深吸一口氣：“我恨不得我一口一口在她們清醒的時候咬掉她們身上的肉，然後讓她們痛苦的死在我麵前，讓白月雅嚐遍這世上所有最痛苦的人事情。”
她眯起眼，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心情。
“不好意思，我激動了。”
許羨冷笑了幾聲，她的痛苦和謝臨淵有什麽關係呢？他就是一個情婦，花錢就能上，保養在家裏的金絲雀，謝臨淵何必想她的情緒。
白月雅是什麽人？是謝臨淵心口上的白月光，朱砂痣，他當然要幫著白月雅說話了。
“對不起。”謝臨淵的聲音在許羨耳邊想起，許羨瞪大了眼睛。
謝臨淵說什麽，他竟然在道歉？
這不科學。
謝臨淵看著她不相信的神色，又重複了一次：“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有意的。我隻是一時口快。”
他真的不是有意的，許羨沉默，謝臨淵要伸手去抓她，卻被她躲了過去。謝臨淵無奈：“我陪著白月雅去了港城，可是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我就是……”
他這一輩子，也沒有給人解釋過什麽，可是麵對許羨質問的眼神，她不自覺的解釋出聲。隻是他真的不知道怎麽能讓許羨開心起來。
“我說過，謝先生不必我和解釋，我的身份不配聽你的解釋。”許羨拿起自己的衣服：“我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她真的覺得很累，心累身體也累。
她要猜謝臨淵的想法，要平衡自己和白月雅之間的關係，要在謝臨淵這裏永遠都保持姿態。
要美麗要大方，要妖嬈要嫵媚。
心裏的苦沒有人說，卻要看著自己枕邊的男人和別的自己對恨的女人去別的城市。要忍受白月雅對自己的一次又一次的侮辱。
她真的是很累了。
“許羨！”謝臨淵叫住許羨，他的叫許羨名字的時候，微微用力，就連眼神都凝了幾分。許羨瞬間就明白了，謝臨淵生氣了。
可是那又如何？
她也是人，她不是時時刻刻都笑著麵對所有人。
“謝先生，我不知道你有什麽話要說，但是我很累。我想休息。”她轉過頭，看著謝臨淵的眼神平靜極了，就連剛才的失望都不見了。
謝臨淵原本要說出口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裏，他手指下意識的抖動，眼神卻變得溫和了一些。
“太晚了，你就在家裏睡吧。”
家，真的是一個好聽的詞匯，可是這裏是她的家麽？還隻是一個她暫時居住的地方：“不了，我還是去公司吧！”
“晚安，謝先生。”
許羨打來門走了出去，她走的毫不留情，沒有絲毫留戀的離開了。
謝臨淵親眼看著門關上，走到窗邊，靜靜的看著下麵，很快就看到了許羨的車離開。
他眼神微冷，手指握著窗簾。
不知道夠了多久，謝臨淵回到臥室，他也換上了衣服離開了家中。
許羨自然不知道謝臨淵也離開了家，她現在隻想著逃離謝臨淵的身邊，逃開那個有著白月雅氣味的家。
或許她真的錯了，她以為自己和謝臨淵一起生活了五年，五年中她們合作愉快，她們默契非常，她就覺得她們兩個人十分的般配。
可是她忘記了，那不過是建立在白月雅不在江城的基礎上，等到白月雅回到了江城，她和謝臨淵之間的矛盾就會激化。
就像是現在一樣。
謝臨淵雖然知道她和白月雅之間的問題，但是卻一直都沒有直麵這個問題。
就像是她被金老大的人擄走，差一點那啥之後，謝臨淵隻是替她報複了金老大。“RE”的發布會差一點被白月雅收買人弄垮，她不信謝臨淵不知道。
白月雅各種為難她，各種打壓她，謝臨淵不是不清楚，可是他呢？
他——袖手旁觀！
許羨一開始的期待就是希望謝臨淵不要理會她和白月雅的事情，謝臨淵也做到了，可是人是貪心的，她又開始期待謝臨淵幫著自己。
可是想一想，謝臨淵為什麽要幫助自己？
自己就是情婦，當初的合約上，可沒有幫著自己出頭這一條。是她貪心，是她人心不足蛇吞象，也是她對謝臨淵有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