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5章 老白,今天冒昧打擾了
客廳屏風後,黑影已消失不見。
“老白啊,今天冒昧打擾了,上次你發回給我的郵件裏,對案件的剖析十分準確,又幫我打贏了一場官司。”白滄的辦公室內,一個西裝革履的律師坐在待客沙發上,麵目和藹,帶著笑意。
聞言,白滄輕笑,“瞧你這話說的,我們都多年的老朋友了,幫你一個小忙而已,你還和我客氣什麽,再說,那官司是你打贏的,我隻是幫了點小忙,怎麽就成我幫你打贏官司了,不用自謙哈,以後我需要你的時候,也會讓你幫著分析案件,出謀劃策的。”
“那是當然。”對麵律師輕輕笑著,和白滄對視一眼,都是惺惺相惜的男人之間的默契。
喝了茶,白滄翻看了最近手裏正在辦的案件資料,都翻看大半了,也沒見這位老朋友動身,眼皮微跳,眼珠子轉了轉,白滄矍鑠的臉上閃爍過一絲笑意,“老朋友,我們多年的關係了,你有什麽重要的事,何必吞吞吐吐,大可以直說,不用躊躇。”擱下資料文件,白滄一本正經看向他。
對麵律師聞言失笑,“我這心思果然還是瞞不住你,的確,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當年,你對我有相當於救命之恩的恩情,所以,在你為自己侄女調查一個人的時候,我才毫不猶豫的告訴了你,就怕你的侄女遇到麻煩,老白啊,可這事,最近卻幾乎成了我的心病。”
他沉沉歎息著。
白滄眉頭一皺,很是詫異。
怎麽就成心病了?
眼眸一閃,白滄皺眉,“是不是你告訴我的那件事有誤?我甚至在想,當年讓你調查的那個人是不是調查錯了,或許冤枉他了。”
對麵律師歎氣,“唉,我正是為了這事煩惱。你讓出報上厲蕭寒的名字給我,讓我幫你調查,與此同時,因有一股來自上津的勢力一定緊盯著那個人,所以你還借用了很多人脈,私底下搜索二十多年前是否有哪一戶人家失去了孩子,最後全無音訊,而我告訴你,若那個孩子姓厲,是個孤兒,就是毒梟的遺孤,因為當年我親自幫一個毒梟的遺孤改過名字,甚至將姓都改成了厲,當年拜托我做這件事的人,是一個也幫過我忙,我信得過的人,他讓我做這件事,告訴我理由是,幫這個毒梟的遺孤遮掩身份,爭取讓他活命。我雖然不知道那個人真正意圖是什麽,又因為特別信任他,所以之後我才告訴你,若那股勢力出自慕容家族,而那孩子姓厲,八九不離十就是毒梟的遺孤,可……”
“可是什麽?”
白滄聽得心裏猛地一懸,“難道發生了什麽變故?”
“是啊,當年拜托我辦事的那個人,實不相瞞,我告訴你,是賀鴻飛。他當年幫過我很大的忙,所以這事我也隱瞞到底,一直沒說出去,若不是因為老白你和我兄弟一樣的關係,我大概會把這事一輩子爛在肚子裏。可最近,你一定也有所耳聞,那賀鴻飛竟是個謀劃殺人案件的凶手,殺的人還是他青梅竹馬的戀人文慕梅,更是慕容正的情人……我當時一顆心都快從喉嚨裏跳出來了,甚至懷疑當年他讓我做的那件事,是否是真的那個緣故,若那孩子的背景隻是賀鴻飛捏造的,我又透露給你,那不是間接的害了你嘛……”
律師有些氣急敗壞,他一輩子沒做過什麽壞事,這一次卻……
當年也是想著,哪怕那孩子的家世是那樣的不容於世,但稚子無辜,所以才幫忙改名,如今到頭來自己會不會變為幫凶還是一個大問題呢。
歎息著,律師抹了把額頭的汗水,“老白,我真是有點對不起你,可能當年我告訴你的事,壓根就是錯的。”
白滄怔怔看著這個老朋友。
這麽說來,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他畢竟是慕容家族的外人,不知道內情,但也知道蕭寒突然成了慕容家族的五少爺,而賀鴻飛當年害了文慕梅和她的孩子,那孩子說不定就是幫忙改名還隨便編造了個什麽違法分子的遺孤的身份,偏偏文慕梅和慕容正關係又是這樣……
兜兜轉轉,一切都說得通了。
白滄眉宇舒展開,伸手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不用多慮,沒事的,當年你也是冒著生死告訴我那件事,我還是感激你。那事,就算過去了。你啊,還是小心點,切斷和賀鴻飛的所有關係,拒不承認,明白嗎?”
“明白,這個我早注意到,一直都不敢再和賀鴻飛扯上什麽關係了。”
送走這個老朋友,白滄重新落座沙發上,很想給侄女安婉發個消息。
但一想到,安婉如今既然和蕭寒在一起,兩人情比金堅,沒他的解釋也沒什麽。
就是,好像有點對不住妹妹水悅和妹夫。
歎口氣,白滄坐在那,想著這都兜兜轉轉的一連串故事,忍不住就起身,去一旁酒櫃取了一瓶年份古老的紅酒,要開一瓶喝一喝,壓一壓驚。
紅酒倒入在高腳杯裏,白滄喝了一口,滿臉的享受。
眉宇舒展,他和藹的笑容將作為律師的威嚴都衝刷去了不少。
嗯,人生有美酒相伴,真是一大享受啊。
繼續喝著酒,白滄將剛才那段小插曲撂得遠遠的了。
天色暗了下來。
偌大的慕容老宅各處的路燈一串串點亮,照亮了微暗的路。
冬天的寒蕭讓夏季喜歡出來走動的傭人都紛紛縮了回去,更別提各樓的主人了,都紛紛縮在有暖氣的屋子裏,吃著美食,糾結著人生的事,或……算計著如何獲取更大利益,當然,也有人陷入沉沉痛苦中,哽咽哭著,卻不敢哭得大聲。
慕容子瑜進了宓秋臥室房門,就看到眼睛哭得紅腫,神色懨懨的宓秋。
慕容子瑜走過去,負手在身後,身影頎長,氣質矜貴,溫潤中摻雜著清冷的嗓音響起,“母親,節哀。”
宓秋頓了一秒,眼淚掉的更凶。
她以為,慕容子瑜是來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