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一了,酒樓上下兩層再次恢複了喧囂熱鬧。緣客來酒樓生意很不錯,基本上包廂和大廳都虛無坐席,這麽多客人當場見證了事情的經過,不管是高官府邸的公子少爺們,還是普通的尋常百姓,他們都很好奇靈樂郡主接下來要怎麽處罰林二小姐等人了。
吃完飯,等食量越來越大的小白虎吃了個八成飽後,雲蓁帶著兩婢女一寵物騎馬回公主府了。
吏部尚書府這邊行動特別快,林欣蘭的母親林賀氏連午飯都未吃完就急匆匆領著女兒前來公主府道歉,隻不過被大門隔絕在外堅決不讓進府,雲蓁一封厚厚的書信交由梅蘭,讓她持令牌進宮交由皇上了。
很快,一道聖旨下達。
全王朝所有官員府邸不論嫡庶之分,所有年滿十二歲至即日未出閣的小姐全部隻身前往織造院織布紡紗三個月,每人完成一百五十件邊境將士所需冬衣,不準帶婢女嬤嬤,不準借用他人之力,所有衣服都得親力親為縫製,一旦發現作弊雙倍懲罰。
這道聖令一下,還在計劃著賞花遊園喝茶寫詩的千金小姐們全都傻眼了,當得知是因林欣蘭這個蠢貨引起時,所有人都在心裏頭惡毒辱罵她,麵上卻不得已接旨謝恩。
雲蓁在府裏笑得好不歡快,這些個千金大小姐的衣食住行都是用最好的,閑得無聊總是使用各種陰謀詭計陷害人為樂,根本不懂人間疾苦,還總是仗勢欺人欺淩弱小,這會兒也算是剛好借機懲罰下她們,讓她們也為大武王朝做點點貢獻。
“郡主,這回林二小姐恐怕要被那些大小姐的口水給淹死了。”梅蘭難得俏皮一笑,她真的太佩服郡主了,這樣的點子也就她想得出來。
雲蓁勾唇一笑:“是她自找的。何況,這些高官府邸的千金大小姐也該被好好教訓下了。”
這天晚上,京城各個府邸院子裏都在哭鬧不停,隻不過這是聖旨,她們根本不敢違抗,隻得哭哭唧唧的指揮各自的婢女收拾行囊,好像搬家似的準備明日前往織造院。
至於其他各州縣的官家小姐,今日也已經通過驛站將聖意傳達下去了,不用多久官船就會將這些嬌滴滴的小姐運來京城幹苦力活了。
她是提出這主意的人,也是負責監督她們幹活的監察官,第二天辰時準時抵達了織造院大門口,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接待處首座,旁邊還有好幾個小吏聽從指揮負責登記。
辰時起,各種豪華馬車將這群嬌滴滴的小姐們送來了,婢女們肩扛手提著無數包裹,各府的夫人姨娘及小姐們全都愁眉苦臉,一副極為不開心的模樣。
見她們站在大門口踟躕不想進門,雲蓁大步走了出去,站在大門口冷眼看著她們,開始訓話:“怎麽,都不願意進來?”
“沒有。”大家連忙福身行禮,她們心中就算是極為不願意也不敢說什麽。
雲蓁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將眼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們全都掃了一眼,粗略一算,估摸著有四五百人,又問:“你們來織造院是來做事,還是來選美?”
她們全都微微低著頭,抿著嘴,不敢回答。
“所有人攜帶三套輕便的衣裙鞋子和被褥進來,洗漱用品及日常生活用品織造院都有統一準備,首飾、錢財、貴重物品及胭脂水粉等全部捎回各府。稍後會有嬤嬤前來搜身檢查,若是查到有攜帶者,多一件就多一個月工期,依次延長。給你們一刻鍾的時間,速度快點。”雲蓁冷冰冰的吩咐。
“嗚嗚.……”站在前頭一個嬌滴滴的姑娘突然間就哭了起來。
“哭什麽哭,若是你們不願意,可以打道回府。明年征兵期間,你們前往戰場殺敵打仗保家衛國。”雲蓁最討厭她們這些人了,平時後院算計時各種狠厲,讓她們做點這種小事就各種裝弱,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那掉金豆子的姑娘立即止住了眼淚,再不敢哭了,她再蠢也不會選擇去戰場上,還是老實在這裏呆三個月吧,此時她們真是恨死林欣蘭了。
雲蓁鄙視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她是哪個府邸的,諷刺道:“你怎麽不去唱戲啊,眼淚說有就有,說沒就沒。少在本郡主麵前來裝柔弱裝委屈,你們那點小心思趁早給收起來,這裏可沒人在意你們那幾滴貓眼淚。”
對方扁著嘴又要哭了,這下不是假哭,是要真哭了。
“一刻鍾,點香開始。錯過時間的,加一個月。”雲蓁懶得理會她們了,轉身就進織造院等著了。
她這話一出,織造院外邊一陣兵荒馬亂,各種刺耳的尖叫聲不絕入耳。
“哈哈.……哈哈……”各大府邸那些閑得慌的公子少爺們站在不遠處捧腹大笑,其中就有紈絝公子鄭二少,他大聲起哄:“靈樂郡主威武,幹得漂亮。”
“二哥,你找死啊。”人群中正在不情不願取頭飾的鄭元美朝他怒吼了一句。
雲蓁在織造院裏聽到了鄭元康的聲音,輕巧一躍就飛上了高牆,朝著那邊說了一句:“你們最近也都很閑,本郡主等會兒再去宮裏提個好建議,翰林院正要會讀書習字的人幫忙印書校正,你們閑得無聊也去做點貢獻吧。”
“啊,別呀。”鄭二少等人齊齊焉了,這好戲不能看了,全都一窩蜂轉身跑了。
鬧哄哄的人群進織造院登記好後,各自拿著包袱跟隨皇宮裏派來的老嬤嬤前往住處,十個人一間屋子,睡的全是很簡陋的大通鋪,放下各自的被褥後立即前往織布處按號幹活。
剛開始的兩天,織造院裏不停傳來此起彼伏的哭鬧聲,不過被嚴厲的老嬤嬤和雲蓁訓斥了幾次,她們就安靜了下來,認命的開始坐在各自的紡紗車前紡紗織布縫衣服了。
三個月,一百五十套衣袍,這個任務不輕不重,她們必須全力以赴才可以完成任務,自然也沒時間去各種算計使小手段了,全都老老實實的幹活爭取早日完成離開這裏。
這群嬌滴滴的小姐們都安排了活幹,公子哥們也沒幸免於難,除了上朝上學及委派了任務的人,其他無所事事的全部被一道聖旨給送進了翰林院幫工。翰林院不方便住宿,讓他們下工後回各府邸住宿,白天到翰林院報道幹活,為期也是三個月時間,這可真是整得大家背地裏怨聲載道了。
“靈樂想出的這整人的點子很不錯,不僅讓各府安定了不少,還能為前方守衛的將士們做點事,挺好,這件事最好繼續延續下去。”皇上聽到暗衛影大人傳來的消息,腦子裏算了筆數,等各州縣的女子都來齊後,這群千金大小姐三個月可製出近二十萬冬衣,也能為邊疆的將士們做點實事了。
在一旁為皇上捏肩的皇後溫柔淺笑道:“皇上,靈樂郡主在前頭做了這等好事,臣妾也幫忙提個點子幫點小忙吧。”
“哦,皇後說說看。”皇上閉上眼睛等著她說。
“如今各府的小姐們全都在織造院為將士們奉獻力量,府裏伺候她們的下人們倒是閑下來了,她們常年跟在主子身邊學習,這織布繡花對於她們來說很容易。臣妾覺得也將她們利用起來,每個主子身邊或多或少都有兩三個婢女,京城裏的全部集結起來估摸著有上千人,人多力量大,在入冬之前定能趕製出一大批冬衣運送去邊疆的。”皇後之前並未想到此時,也就是今日上午國舅夫人,也就是她的娘親進宮來探望時說起各府的情況,她這才做出這個決定。
皇上睜開雙眼,笑道:“嗯,好主意。主子都在做事奉獻,下人們自然不能空閑著,這些勞動力是要好好利用起來。皇後這點子提的很好,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理,地點定在皇郊玉竹山莊吧。”
“是,臣妾遵旨。”皇後福了福身,起身後繼續給他按揉太陽穴了。
這些公子小姐婢女們全都被安排了重要任務,京城裏一下就冷清了下來,各個店鋪生意都冷淡不少,走在大街上呼朋喚友的人也少了很多,倒是讓很多人多少有點不適應。
經過此事後,不管是官家還是百姓,心裏頭都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離靈樂郡主遠一點,招惹了她總會沒好事。不過也有不少人士覺得她這舉動挺好,變相整頓了下各大官府的奢靡之風,也教訓了下官家公子千金的囂張氣焰。
雲蓁在忙著商業街的事情時,也每天會抽點空去趟織造院和玉竹山莊檢驗成果。這些嬌滴滴姑娘小姐們在幹活的時候,她並沒有虧待她們,還特意傳信到青雲作坊,讓那邊每隔五天就運送一船臘味過來犒勞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