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狩獵的人陸續回來交差了,離比賽結束還有一刻鍾時,隻有雲蓁、淩風、顧錦霖和幾個文武雙全的王府世子沒有出來了,大家齊齊翹首望著裏頭,想要看看這群優秀的年輕人到底給他們帶來什麽樣的驚喜。
沒過多久,幾位王府世子依次出來了,有人抓到了活的麂子,有人抓到了貓頭鷹,有人射了一隻野山鷹回來,各自馬背上還都掛著一大串野雞野兔,總體來說都有很不錯的收獲了。
淩風和顧錦霖差不多是同時回來的,淩風宰了一頭大黑熊,顧錦霖今日下午發了狠,不知道跑了多少山頭也抓到了一頭活著的梅花鹿,費了好大勁才將它拽出來。
燃起的高香隻剩下最後一點時,空曠的皇家園林裏終於傳來清脆的馬蹄聲,大家循聲望去,隻見下午穿著白色勁裝的靈樂郡主以極其漂亮的騎馬姿勢朝他們衝來。
看到她手中抱著隱約泛著紫色的小家夥,皇上驚得站起來,有些不確定道:“是……紫貂嗎?”
“應該是。”韓木笙難得露出了很明顯的笑意,這小妮子本事真不小。
皇上撩起龍袍,連忙從高台上大步走下去,隨著雲蓁越來越近,他也能看得清楚了,欣喜道:“真的是紫貂。”
“籲!”
香火掉落的瞬間,雲蓁打馬停在皇上麵前,滿臉笑容報告:“啟稟皇上,靈樂獵得紫貂一隻,還是隻懷孕的母貂,送給皇上當禮物。”
“哈哈,好。”
上次那隻小老虎他喜歡得緊,可死活要跟著她出宮。這回的紫貂他也喜歡,還是隻懷孕的母貂,這一窩紫貂定能養熟的。
這隻紫貂直接被皇上給抱走了,大家都隻能遠遠的看一眼。個人狩獵比賽第一名又歸靈樂郡主了,今日她可是出盡了風頭,用個人實力及本事將一幹男子都打敗了。
皇家狩獵比賽的獎品很豐厚,除了銀票珠寶首飾外,朝廷還獎勵了一柄精致的弓箭給她,隻可惜她不擅長射箭,不過可以用來做收藏了。
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再次返回城,兩邊百姓呼啦啦下跪高呼“吾皇萬歲”,個個態度神情嚴肅虔誠,那是一種從骨子靈魂裏透出來的謙卑。
雲蓁騎了一天的馬,屁股都顛疼了,回去時是乘坐馬車回的,萌萌很乖巧的跟在旁邊前行。
回到府裏,將萌萌交給管家去喂養後,她先回靜幽小築沐浴更衣了,隨後與安平公主一起吃晚膳。用完晚膳後就回自己屋裏了,今天感覺很累了,早早就跑回床上去休息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察覺到有人在給她按揉四肢,還用內力在為她舒緩穴位,潛意識裏知道是韓木笙來了,心下安心的享受著他的服侍,然後倚靠著他寬闊的胸膛沉睡休息。
睡得早,起得也早。
隻不過韓木笙比她起得還早,她昨晚上窩在他懷裏不老實,翻來覆去的折騰,鬧得他某處此起彼伏。天還未亮,她又翻了個身,背靠著他,剛巧早起的某物抵在關鍵處,念頭一起,一發不可收拾了。
“唔……”雲蓁被他吻得快窒息了,用力拍打著他的胸膛,想將他從身上推下去。
“雲蓁,別動,別動了。”韓木笙感覺要爆了般,無論如何都壓製不住了。
雲蓁停下了拍打,大口喘著氣,黑夜中的她臉紅得可滴出血來了,羞憤道:“韓木笙,你下去,快點去衝涼水。”
韓木笙不說話,也不動,趴在她身上暗自催使內力壓製,腦海中在埋怨師傅怎麽還不來信,再這樣下去,他真的要憋壞了。
皇家狩獵活動結束後,雲蓁和韓木笙更忙碌了,韓木笙是為駙馬爺等人倒賣武器的大案收尾,而雲蓁則趁這段時間將剩下的鋪子一一重新開張,就算有齊鳴這樣的得力助手幫忙,也花了整整半個月才搞定。
這日剛在府裏頭與幾位掌櫃商議完事情,還未來得及喝口茶,福嬤嬤麵色怪異的來尋她了。
“福嬤嬤,什麽事?”平日裏她很少來找自己,除非是安平公主有事。
福嬤嬤福了福身後才說道:“郡主,剛才大理寺監牢傳來口信,駙馬爺想見公主。”
雲蓁冷哼一聲:“還不死心呢。”
韓木笙和蘇老將軍都是雷厲風行的性子,兩人拍檔合作速度極快,而兩人都是嫉惡如仇的個性,對待這種倒賣武器迫害自己國家將士的人無比痛恨。他們順藤摸瓜,剛好一個月的時間愣是將整個官場攪了幾番,鬧得官員們最近全都夾緊尾巴做人,正在經營的隱晦營生也匆匆果斷斷了。
此次大案,京中有平南侯及駙馬爺這等皇親國戚為主,下邊巡撫、提督及郡守、縣令不少朝廷官吏都參與其中,都從中獲得了驚人利潤。
韓木笙查到了具體的證據後,他親自出京好幾趟,將這些朝廷的蛀蟲全部押解回京等待秋後問斬。
溫懷安在大牢裏也聽到了外麵的情況,這一個月內心苦受煎熬,事情臨要了了,他是真的害怕了,所以將最後一線希望放到了安平公主身上。
“郡主,您看這.……”福嬤嬤是希望公主能從心底裏放棄對方的,隻不過她是奴婢,不好多說。
雲蓁詢問:“公主現在是什麽意思?”
“公主一言不發,老奴也不知道她心中是何想法。”就是因為如此,福嬤嬤才來找她的。
雲蓁抿了抿嘴,沉吟了片刻,吩咐道:“你去跟她說,如果她想去見,或許是想知道溫懷安對她有沒有一絲情,那就去一趟吧。溫懷安見她的目的不言而喻,若是他願意親手殺了李思瑤和溫家耀溫家茜,那我們公主府丟盡臉麵也留他一條命。”
福嬤嬤微愣,明白她的意思,恭敬行禮:“是,郡主,老奴知道了。”
“去吧。”雲蓁揮了揮手,對門口守衛的梅芳道:“梅芳,你護送公主去大理寺監牢。”
“是,郡主。”身著灰色勁裝的梅芳領命。
福嬤嬤回到琉櫻水榭,跟依舊坐在椅子上沉默的安平公主說了下雲蓁的意思,安平公主睫毛微動,手緊緊握住一串佛珠,扶著椅子起身道:“走吧。”
“是。”福嬤嬤連忙回屋裏取了一件白色的薄披風過來給她披上,這才扶著她出院子乘坐馬車出府。
馬車剛離開不久,齊鳴過來雲蓁這稟報:“郡主,剛才長修先生前來拜訪公主,屬下告知他公主前往大理寺監牢了,長修先生未再進府,乘坐馬車轉道跟去大理寺了。”
“長修先生?”雲蓁在腦海中搜索了下記憶,有點印象,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齊鳴立即將宋長修的身世給她介紹了下,等她想起後,繼續說道:“長修先生並未在朝廷任官職,前幾年在正德學宮擔任過三年宮長,可後來還是辭去官階遠走江湖,這些年一直縱情山水繪畫,皇家狩獵活動之前才回到京城。”
雲蓁幼年時見過對方一麵,隻不過時間有些久了,有些忘了對方的容貌。此時聽齊鳴說起他與安平公主年幼相識,在她成親之前都以兄長的身份竭力保護她,她腦海中靈光一閃,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笑問道:“齊叔,你說這長修先生會不會是想給我當二爹?”
齊鳴:“.……呃,這個屬下不知道。”
他現在是越來越適應郡主時不時來點金句了,隻不過這次還是有點適應不了啊。
“有個二爹也不錯,也省得安平公主傻裏吧唧的吊死在一棵爛了根子的歪脖子樹上。”
齊鳴嚴肅的方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形容自己的親爹是棵“歪脖子樹”,這世上估計也就靈樂郡主一人了。
雲蓁覺得給安平公主找個伴,是件很好的事情,有伴陪著她,日後她去闖蕩江湖也能放寬心了,笑眯眯道:“齊叔,回頭你以我的名義去約見下長修先生,我去跟他談談。”
“是。”齊鳴應下,隨後退了下去。
安平公主的馬車剛到大理寺門口,後麵就傳來一道急切的趕車聲,還有宋長修的呼喚聲:“安平。”
剛被福嬤嬤扶著走下馬車的安平公主轉頭就見他過來了,微微詫異,站在原地等他的馬車停下,這才詢問:“長修哥,你怎麽來了?”
宋長修從馬車上走下來,眉眼溫和道:“今日天氣不錯,城外莊子上的桃花還未謝,本想去公主府約你出去散散心,剛到就得知你來這裏見那人渣了,所以我就緊跟著過來了。”
安平公主嘴角僵硬的扯了扯,說道:“今日沒法赴約了,改日吧。”
“好。安平,我陪你進去吧。”宋長修眼底有著期盼。
他心中最完美的公主女神,卻被他如此欺辱冷對,曾經溫柔大方活潑的人現在變得如此沉默寡言,總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都是這個混蛋給害的。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進去將溫懷安狠狠揍一頓解氣。
安平公主不敢對視他的眼睛,隻看了一眼連忙垂下眼皮,微微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