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木笙將最後一個人捆綁好,冰冷的眼神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這些人在他眼裏好似都是死人般。一步步的往回走,每走一步都好似踩在王氏的心尖上。
“韓,韓,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我錯了,錯了,再,再也,不敢了,放……”
王氏害怕到了極致,她想要叫喚,想要求救,可渾身冰冷猶如躺在冰窖中,連舌頭都凍住了,磕磕巴巴卻始終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韓木笙還未動手,趕著馬車從屋裏另一側出來的雙胞胎兄弟兩氣急敗壞的跳下馬車,兄弟兩動作出奇的一致,一人一巴掌扇過去。
啪!
啪!
扇完巴掌,兄弟兩齊齊一個飛腳踹在王氏肩頭,將被扇懵了的王氏踹得眼冒金星,閉著眼睛胡亂的呼痛求饒。
“不要,不要打了,我錯了。好痛,別打了,別打了。”
兄弟兩好似不解氣,又連番在她身上狠踹了幾腳,還吐了一口唾沫在她身上,視姐如命的韓青竹還咆哮怒罵:“臭婆娘,五年前就想打死你了,讓你欺負我姐,欺負我們韓家人,真當我們是軟柿子任你捏嗎?我踹死你個混賬死女人。”
雲蓁替韓青梅包紮好胳膊後,幫著賀向南將她抱入馬車裏,這才過來拉他們兄弟兩,“青楓,青竹,揍這種人免得髒了你們的手,交給你們大哥處理就好。走,我們先送青梅去縣城醫館。”
雙胞胎收回理智,迅速跟著上馬車。他們倆已經跟韓木笙學會了趕馬車,一左一右坐在車頭,跟家裏人打了聲招呼,拉著韁繩,馬鞭一揮,立即朝縣城去了。
等他們一走,韓木笙手裏已經不知何時多了三根粗繩,富有磁性的聲音好似那呼嘯而過的寒風,“王氏,聽說你認為我爹當年救沈輝同這個畜生是自作多情多此一舉?”
王氏被雙胞胎踹得全身疼痛難忍,牙齒打顫,頭發散亂著好似一個瘋婆子,使勁的搖頭:“沒,沒有。不是的,不是多此一舉,是他好心救了我兒子一命,你爹是同兒的救命恩人。”
“昨日沈鳳英可不是這麽說的,青天白日下,不止我一人聽見。”韓木笙毫無波瀾的語調穿透了清晨的濕氣,寒冷刺骨,“我昨日才聽說,我爹剛死,你就帶著沈輝同來退親羞辱我妹妹。我還沒去找沈家,你倒是還主動打上門了,還打傷了我妹妹,很好,膽子不小。”
他輕飄飄的話如同一股陰寒之氣直穿過皮肉,直穿入骨髓及靈魂深處,凍得她每一根骨頭都好似顫抖裏起了,上下嘴唇不停的哆嗦:“你,你,你要,幹什麽?”
韓木笙沒有回答她,一雙淡漠冰冷的眼睛掃向緊緊依偎在一起的沈家兄妹,嚇得本想盡量降低存在感的兄妹倆褲襠同時濕了,嘩啦啦的流水聲在鴉雀無聲的韓家大門口尤為響亮。
也不知道他手中的三根粗繩是如何聽主人使喚的,竟然以一個詭異的弧度將他們母子三人上身全捆綁了起來,腳尖一點,就見他拖著三人朝空中飛了起來。
“啊!”
“啊!”
“啊!”
三道淒厲驚恐的慘叫聲由近至遠,眨眼睛就變成了幾個黑點。
看熱鬧的村民們還沒見過武功高手,也沒想到人能憑空而起,在空中飛走自如,心裏的震驚可想而知。年輕些的人最先反應過來,齊齊起哄拔腿追了上去,一些半大的孩子也蜂擁追上去,連那些顫顫巍巍的老頭老婆子們也拄著拐杖一一跟上。
他們追到河邊,就見韓木笙迎風平穩的站立在一棵大柳樹頂端,右手抓著粗繩的一端,而另一端的沈家母子三人已經被他丟入冰冷徹骨的河水中了。
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們母子三人拚命的在冰冷的河水中掙紮,凍僵的雙腿不停的晃動,一張嘴想要求救,就被一口冰水灌入了喉嚨裏。鑽心的冰冷,窒息的痛苦感覺,死亡的恐懼感鋪天蓋地的襲上他們母子三人的心頭。他們麵對死亡是真的害怕了,他們也後悔了,後悔去招惹這尊殺神了。
“紅葉,輝同,鳳英.……”沈萬山手足無措的站在河邊上,冰冷的寒風凍得他比水中的三人好不到哪裏去,他突然雙腿下跪,朝高高在上的韓木笙磕了一個響頭:“木笙,是叔對不起你爹,對不起青梅,是叔混賬,縱容他們胡作非為,叔以後一定會教訓他們的,求你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韓木笙一個眼神的都沒給他,將河裏快要窒息而死的三人拖了上來,等他們緩了口氣後,又丟了進去。
沈萬山以為他罷手了,哪知道又丟進了河裏,嚇得臉色發白,苦苦哀求:“木笙,求求你留他們一命吧,他們日後再也不敢亂來了,我保證他們再不會來欺負青梅。”
韓村長和靠水村的賀村長,也就是賀蘭的爹此時也都來了,賀村長是一臉陰鬱,可也不敢輕舉妄動,他是個聰明人,知道韓木笙不好招惹,昨天中午就警告了家裏的兒女不要去招惹他們,哪知道正在議親事的沈家卻主動去招惹了,還被折騰得如此狼狽不堪,真是丟盡了他們靠水村的臉。
事已至此,他也不想鬧出人命來,嚴厲的瞪了一眼跟過來的女兒賀蘭,然後主動走出去跟韓村長求情,讓他幫忙跟韓木笙說幾句話。若是鬧出人命來,他們兩個村長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韓村長沒得辦法,隻得上前去求情:“木笙,算了吧,饒他們一命吧。收拾一頓,撒了一頓氣,給青梅討回了一個公道就算了,若是鬧出人命,反倒會害了青楓青竹兄弟兩日後的仕途。”
韓木笙並沒有喪失理智,隻是想給他們母子三人一個深刻的印象,順著台階下,右手輕輕一揮,就將在河水裏凍得滿臉蒼白的母子三人拖了出來,毫不手軟的丟到了河邊上的泥濘地裏。
王氏母子三人被扔回地上後,嘴裏齊齊吐出一大口冰水,濕漉漉的頭發裹在臉上,頭發睫毛上都迅速凝起了一層薄冰,三具身體都忍不住的打冷顫,蒼白的嘴唇瑟縮的發抖。
“謝謝,謝謝……”沈萬山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留下他們母子三人一命他就很知足了。
韓木笙冷睨了他一眼,手中的繩索一收,丟給不遠處的舅舅。朝他們微微點頭,眨眼間就飛到了對麵的大樹上,幾個跳躍就消失在了眼前,很顯然是朝縣城去了。
沈家那邊的人雖然覺得他們母子三人丟盡了他們的臉,可這種時候也沒得辦法,三五幾個大漢匆匆忙忙抬著他們回村了,賀村長也喊著一旁的李郎中過去給他們治病。
這裏的熱鬧看完了,靠水村的人齊齊趕回去沈家繼續看後續熱鬧,靠山村這邊一些好事的人也跟著去了。現在正是初冬時節,田地裏的活計都忙完了,在家裏閑著也是閑著,自然是要追著去看熱鬧當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早上王氏帶著大幫人剛來韓家找麻煩,在河邊洗衣服的高氏就一臉興奮的胡亂搓了把衣服,回到家裏喊上婆婆趙氏和已經能慢慢行走的韓福平過去看熱鬧,在房裏裝模作樣看書的韓福安也追了過去。
他們老韓家的人還以為這麽多男人肯定能狠狠收拾一頓韓木笙,哪知道對方根本沒動手的機會,韓木笙一人就將他們全部收拾幹淨,還給他們展示了這麽高超的武功,嚇得他們近些日子鬆懈了些的皮又繃緊了。看來他上次對老韓家出手真的是手下留情了,他想要他們的命真的隻在一念之間。
這尊殺神,他們招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