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4章 悲劇的刺客
兩日後,風雪初晴。
葉蒼茫透過車窗,看著窗外皚皚的白雪,口中喃喃地道:“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麽不同。”
“世子說什麽?”對麵的珞煙畫一愣,顯然聽的雲裏霧裏。
“我說這外麵的風雪,和都城也沒有什麽不同。”葉蒼茫懶懶地答道。
“世子,當然哪裏的風雪都是一樣啊!”珞煙畫說道。
這時,有親兵策馬至車外,“稟報世子殿下,前方三十裏之外發現一支百餘人的送葬隊伍。”
葉蒼茫隨手拋飛一枚銅錢,道:“晦氣,換一條路走。”
“遵命!”那親兵飛騎而去。
珞煙畫詫異,“世子,難道那些人有問題。”
葉蒼茫懶懶地答道,“有人已經出手了。”
葉蒼茫出了楚都,就將這一百名親兵分成兩個部分,二十騎偵騎,兩人一組,隨時偵查前方三十裏路況及特殊狀況,名曰影衛。其餘八十名護衛葉蒼茫左右,名曰月衛。
來者為影一,其真名直接被葉蒼茫忽視,之所以稱之為影一,是因為他是二十名偵騎中第一個修煉出真氣的。
葉蒼茫這一百騎如今個個士氣高昂,最大的原因是因為,葉蒼茫出了楚都,第一時間傳給這一百騎統統傳授了一套真氣法門,名曰《兵伐決》。而影一就是影部第一個修煉出真氣的因此榮歸“一”這個稱號。
要知道,楚人尚武,楚兵也因戰力強悍而聞名諸國,但修煉法門卻牢牢掌控在世家貴族手中,一名士兵倘若沒有修煉法門修煉真氣,到老都隻能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而要獲得修煉法門,一般都是出生入死,立有大功者才會被偶爾賜予,也因此有人一飛衝天,封侯拜相。所以,修煉法門才是一名士兵,一名尚武之人的畢生追求,是通往富貴功業的唯一途徑。
因此葉蒼茫直接賜予這一百親兵《兵伐決》,這一百人豈能不激動無比,士氣高漲。
葉蒼茫也歎息,這修習修煉法門,就好比前世地球隋之前的做官製度,做官隻是士族的專利,一般百姓幾輩子也不可能做官,原因無,他都不識字,從來沒讀過書,怎麽做官,而書籍都掌握在士族手中。
修煉法門的傳授,不僅僅是階級的問題,還在於保密及私自外傳的問題,畢竟誰家的修煉法門也不願意被泄露出去。
但對於葉蒼茫來說這些都不是事,首先“問卦本心”的使用,他親自挑選的這些士兵都是忠誠於他的,其次,之所以去枯葉營挑選親兵,是因為這個營中收錄的都是孤兒,沒有家庭的羈絆,不會隨意被他人左右。再次,《兵伐決》隻是初級法門,再高一層的《兵伐決》當然得擇人傳授。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兵伐決》出自“天書”,就算私自傳授,也不會收到“宗室”責難。
日暮時分,葉蒼茫隊伍來到一座城鎮,月一來請示葉蒼茫是否住一家客棧,月一當然是月部第一個修煉出真氣的親兵。
馬車內,葉蒼茫拋飛一枚銅錢,搖頭道“換一家。”
是夜,葉蒼茫叫來客棧老板,“不是說,這客棧本世子包了麽,怎麽馬房裏還有其他人?”
那老板騰地一下跪下,“那些是小人的親戚,所有小人才……小人該死。”
“哦,沒事沒事,本世子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這盤糕點就賞給他們吧!”葉蒼茫溫和地笑道,“拿起一盤掌櫃剛送來的糕點塞到掌櫃手中。”
第二天,午時,客棧的馬房內,一位鷹鼻大漢騰的一聲坐起,幾腳踹醒屋內其他幾人,幾人一米糊糊的爬起,“大哥子時了麽?要動手了麽?”
“子時個屁,”鷹鼻大漢,指了指外麵明亮的天色,分明已是白天,幾人都愣了,“睡過啦?”
鷹鼻大漢轉頭瞧了瞧昨夜掌櫃送來的糕點,所有糕點都分毫未動,“見鬼了……”
再一日,一處人流頗多的集市中,一位賣豆花糕的大媽熱情地喊住正步行穿過集市的葉蒼茫與珞煙畫,“公子公子,吃塊豆花糕吧!老婆子這兒的豆花糕十裏聞名,不吃後悔一生。”
一股豆花糕獨有的香味傳播在空氣中,熱騰騰的糕點正在出籠,十多位食客正在排隊。珞煙畫轉頭看了一眼,卻沒有說話。
葉蒼茫笑道:“怎麽,想吃就買幾塊吧!”
隨著兩人走近,那大媽笑容更濃了,“公子,小姐,嚐嚐啊!剛出籠的。”
珞煙畫道:“我們趕路,包一包吧!”
那大媽迅速的包好一包,“公子,小姐,共十文,可便宜了。”
葉蒼茫拋了一下手中的銅錢,笑道:“這個怎麽吃。”
那大媽很豪爽,“就這樣張大嘴……。”邊說邊配合著張嘴的動作。話還沒有說完,一枚桂花糕準確的飛如那大媽嘴中,直奔咽喉。
下一刻,那大媽咕咚一下咽下,然後臉直接綠了,而後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聲。
馬車內,珞煙畫捂嘴輕笑。
葉蒼茫道:“想笑就笑,幹嘛捂著嘴?”
珞煙畫笑意盈盈,“世子真壞!”
“可惜是她自己的毒,毒不死她的。”
“要是她恰好沒帶解藥呢?”
“那隻能怪她命不好,出門沒看黃曆。”
再一日,也是一條集市上,一個五歲小孩攔住葉蒼茫的車駕,求吃的。月衛給過食物之後,哭喊著要向馬車內的葉蒼茫磕頭,此時圍觀之人漸漸多了起來,月衛連忙請示葉蒼茫,隨後,月衛拿著兩錠,每錠一百兩的白銀,向著人群喊道:“誰願意收留這孩子,我們貴人賞銀兩百兩,以後每年都有兩百兩的撫養費,我們貴人大善之人,言出必行。”
於是無數大媽大叔撲向那“孩子”。
再又一日,日暮時分,隊伍行至一條河邊,一條窄橋通向對岸,月一來請示葉蒼茫。
葉蒼茫看了看冰冷的河水,水流很急,再看了看窄橋,“趕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就先原地休息片刻吧!”
於是,警戒的警戒,生火的生火,有親兵開始煮熱水,有親兵拿出半路獵的獵物開始烤,吃飽喝足,葉蒼茫徑直去帳篷裏呼呼大睡。
此時,窄橋橋底下,十餘黑衣人壁虎般貼在橋底,夜風呼嘯,這十餘名黑衣人凍得瑟瑟發抖,有人密耳傳音道:“大哥,他們不是說休息片刻就過橋嗎?這都半夜啦!”
“我怎麽知道,也許那世子突然又不想走了。”有人怒道。
“那我們怎麽辦,弟兄們的真氣馬上耗盡了,那營地圍的裏三層外三層,都是強弩利箭,好像還有十多張弓弩對著我們這邊。”那人又道。
這時,撲通一聲,耳畔傳來一聲重物落水的聲音,顯然有黑衣人支撐不住跌落水中。
“奶奶的,”那老大狠狠地道:“我們撤。”
那人還沒來的及問怎麽撤,隻見他們老大撲通一聲跌落水中。
……
楚王都一處奢華的府邸內,一位肥胖的中年人正在用膳,十多位妙齡少女流水般為中年人傳遞著各式佳肴。
三丈長的餐桌通體黃金打造,上百道各式珍品佳肴僅供中年人一人享用,中年人便是楚州三王之一的福王。
老楚王葉無傷共有四子,其中三子葉無憂繼承基業,長子鎮守一方,次子吟花弄月,四子財富無數。
福王,老楚王最富有的子嗣。
福王有個規矩,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天大的事也得等他吃完再說。
足足一個時辰後福王終於酒足飯飽,兩名姿體妖嬈的侍女扶起福王,福王有個愛好,酒足飯飽之後必須“活動活動”,當然活動的範圍僅限於床榻。
這時有侍女來報,楚王皺了皺眉頭,很是不悅。福王又複坐於座位上,對於福王來說,能不動則不動,男人嘛,要把力氣用在該用的地方。
片刻,一位黑袍人走了進來,對著福王一行禮,走到福王身邊,對著福王耳朵說了幾句話。
福王麵色微怒,皺起眉頭,“什麽,刺殺都失敗了,他們都是幹什麽吃的,對方不過十一名十四歲的孩子,和一群沒上過戰場的新兵。”
“是的,主上,目前為止,我們布置的所有手段都沒能得逞。”
“那郭福通不是說他在勉郡很有勢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那孽子。”
“是的主上,可是世子根本就沒路過勉郡,郭福通於是組織了一幫親信組成送葬的隊伍,內藏高手,準備在狹路相逢時趁亂出手。”
“那也沒成?”福王怒道:“這郭福通幹什麽吃的,成日在本王麵前誇讚他的勢力。”
“不是的主上,郭福通的計劃沒有錯,隻是那世子忽然臨時改變了路線,您知道世子的親兵可都是騎兵,郭福通從頭到尾連世子隊伍的麵都沒見上。”
“那鷹爪門呢?”福王道,“老鷹可是你親保的。”
“他們睡過頭了……”那黑衣人聲音細小地說道,似乎也覺得太過荒唐。
“什麽?”福王怒了,“還有那什麽毒娘子呢,不是整天吹噓她的毒楚州第一,難道沒有下毒的機會。”
“她有機會。”黑衣人正在斟酌後續用詞。
“有機會那孽子沒被毒死?”福王詫異。
“她差點毒死了自己,現在還在解毒的過程中。”
“……”福王怒了,“那她老公百毒童子呢,不是一身的暗器,見血封喉嗎?”
“百毒童子,他被領養了……”
“廢物!”福王氣的將一個金樽摔擲於地,“邱河幫呢?”
“在橋底下凍了半晚上,據說他們老大沾染了風寒……”
“額!”福王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真是養了一幫廢物。”
“王爺不必生氣,”那黑衣人道,“以世子現在的行走路線,無論怎麽走,都必須經過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丘王古道,”黑衣人道,“此道為古邱王方便其臣民出現,耗費三十年,劈斷棲霞山的一處山梁所造,此道長三裏寬十丈,壁高千尺,而且地處偏遠,可伏兵數千,世子一旦經過必死無疑。”
福王眼角一跳,“你應該明白,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那孽子畢竟還是世子之尊,若被刺客所乘,到還說的過去,若死於伏兵,那結果不是本王能控製的。”
“主上,當然不能動用伏兵,畢竟效忠於主上的兵將都是主上以後的底牌,”黑衣人道:“卑職說的是血衣教。”
“血衣教,”福王一驚,“聽說要價很高啊!何況是刺殺那孽子,血衣教還不趁機宰本王一刀。”
“的確高,但卑職可以說服他們出動一名武道九重高手,如此,此事必成。”黑衣人說道。
福王沉吟片刻,“好,本王豁出去了,就血衣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