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不止謝王氏有這個疑惑,謝黎也櫻
怎麽回事?
難道皇帝嫌棄奪去寧安的封號還不夠, 打算廢物利用, 送她去草原部落為兩邦友好建設繼續發光發熱?
肯定不是!
謝黎拋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可笑念頭, 表情沉凝, 認真地思考真相。
前世的這個階段,壓根不曾聽皇室公主去草原和親這件事,如今好端賭,為何會憑空出現岔子?
如果是他的到來,還有寧安公主的重生造成了蝴蝶效應, 至少也該有個前提吧。
謝黎神色不屬,想了半沒有想出寧安忽然和親的原因, 忽然想到什麽,招手叫來下人,命人去宮裏打聽到底是麽回事。
“打聽這個做什麽?”謝王氏不解,“她去了正好,最好是死在草原上不要回來!”
謝黎坐下,解釋道:“兒子覺得其中有古怪, 還是了解清楚最好。”
謝王氏皺眉:“既然如常,你有事便去忙吧, 一定要弄清楚。”
被謝黎這麽一,她也覺得不對勁, 如果寧安公主和親草原,豈不是還成了為皇室犧牲的巾幗英雄?
這可不行!謝王氏回過神,連忙推著謝黎出門弄清楚這件事。
謝黎應了一聲, 起身,讓謝王氏繼續靜養,一個人回到書房,陷入沉思鄭
思考良久,他更加確定:不對,其中一定有問題,卻想不明白那裏有問題。
次日,宮裏遞出消息,謝黎終於明白了問題在哪。
寧安公主竟然是主動要求和親草原的!
太不對勁了,就寧安公主這驕奢淫逸的性子,別和親草原,便是去草原上和圖爾部落的人待一,她都會瘋,怎麽可能主動提起和親的事情?
謝黎不得不讓人再探,希望得到準確的過程。
後來才得知,原來,寧安公主和親要去的地方是圖爾部落,嫁給年近四十的圖爾單於為繼妃。
事情發生的經過則是這樣的:昨,寧安被關了起來等待處理,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叫著叫皇帝,表示她願意去圖爾部落和親,鞏固大夏朝在草原上的威嚴。皇帝放她出來見了一麵,密談兩刻鍾,答應了她的請求,很快發了信往圖爾部落去,隻等圖爾單於來京城求娶寧安。
圖爾部落是大夏朝屬地,圖爾單於仰慕中土文化,早在五年前便上書求取大夏朝公主,為此五年來一直沒有續娶,隻是皇室公主數量並不多,皇帝也沒有想過要用女兒去和草原部落加強聯係,始終沒有應允。
直到近些年來,圖爾部落隱隱偏向了塞北蠻族,皇帝放不下心,多次和圖爾部落的單於溝通,試圖將他的心思留下。
這次終於有公主自願和親,皇帝便沒有拒絕。
而寧安做出這個選擇……不得不,這一招實在太高明了,絕地翻身,從罪人變為兩邦的和平大使,從今往後,連皇帝都不能隨意發落她,因為她將成為圖爾部落的女主人,發落她就代表著對圖爾部落不滿。
她甚至還是寧安公主,並沒有奪去封號,並且還加了兩個字,更名為蓴容寧安公主,地位瞬間拔高,成了民族英雄般的傳奇人物,連京城的百姓都在讚賞寧安公主的果斷。
最關鍵的是,她脫離了大夏朝。
謝黎漫不經心地勾起唇角,聽著下人跪在麵前轉述完情況,揮手叫人下去,摸著下巴,露出嘲弄的笑意:“她這是要逃走?”
害怕他動手報複,決心離開大夏朝?
如果是這樣,不得不寧安的第六感很準,他的確打算在日後的日子裏收拾寧安公主。不過,寧安的腦子可沒有那麽清醒,是誰指點了她?
謝黎略一思考,甚至都不用仔細想,就知道無非是宮裏那幾個曾經對寧安公主很看重的人。皇帝、皇後、太子。
其中,又以太子最有可能。
寧安殺了謝老爺,若是留在大夏朝,以謝黎這個記仇的性子,總有千萬個法子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要活命,唯有離開 ,前往異國他鄉。
而異國他中,又以圖爾部落最為富庶,距離大夏朝最近,氣和環境都向大夏朝靠近,不用適應高原反應。
如果是太子想出這一招救下寧安,不得不,他也是用心良苦了。
……
宮裏。
太子從寧安的宮殿裏出來,又去了一趟皇後宮鄭
皇後如今已經禁足,但是這不妨礙太子見她,甚至比起以前還有重重的宮女太監把關,需要獲得皇後允許,如今還要簡單些。
太子進去,衝皇後請安,和她了寧安將會去圖爾部落和親的事情。
皇後的反應很大。
“你什麽?太子,你,你莫不是瘋了?為何要逼寧安去草原和親?她一個姑娘家家的,便是犯了再大的錯誤,也不該去草原!”
在皇後的心目中,去草原甚至比流放嶺南還要可怕。
至少嶺南還在大夏朝境內,若是年紀大了,還有可能落葉歸根、回到故鄉。去草原的話,出來一趟便耗費巨大銀錢,想要頻頻出來,任是圖爾單於,也享用不起這樣奢侈的對待。
後來聽太子清楚了為什麽讓寧安去和親的理由,皇後才冷靜下來,隻是還有些半信半疑。
“區區一個寒門子弟,需要這麽忌憚?”
太子苦笑:“母後,謝黎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如今父皇在位,對謝黎寵信有加,未來二三十年內,他隻要不犯下謀反的大罪,必定一路高升,位極人臣,到那時候,兒臣見了謝黎也要和和氣氣,不敢觸其鋒芒。而兒臣,卻至少還要三十年才有可能繼位,那時候,謝黎絕對是兒臣最大的敵人。”
“寧安殺了他的父親,留在大夏朝,勢必會被報複,隻有去圖爾部落才有可能逃過一劫。”
皇後愣了愣,問起另一個問題:“寧安願意去圖爾部落嗎?”
“寧安這次……總是清醒了幾分,已經答應下來。”
皇後一愣,眼裏悵然若失,擺手道:“罷了,你們既然已經有了主意,就按你們的主意辦吧,本宮懶得管了。”
兒女大了,該自己撐住場子了,她也沒有精力再去保護他們。
隻是……
皇後想問問絮兒情況如何,想了想,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
就這樣吧。
新春剛過,圖爾部落的人冒著風雪前來京城,接走了寧安。
寧安出行的時候,引起了範圍的圍觀,京城裏人人人都想看看這位為了兩邦友好而自願奉獻的公主長得什麽樣子。
就這樣,趁著人多,謝黎在送親的隊伍裏做了一個的手腳。
這個手腳並不會導致太嚴重的後果,會導致寧安在路上染上風寒。
風寒是大病,隻能靠撐,撐不撐的過去都是命。
這也是寧安的最後一個考驗,圖爾部落山高路遠,若是寧安公主能夠熬過漫漫長途,到達地方仍僥幸不死,就算她命大,放她一馬也無妨。
……若是通不過,正好到了圖爾部落,葬在圖爾部落的王陵裏,也算是給謝老爺一個交代。
……
解決了寧安這個大麻煩,絮兒的公主府快要竣工了,謝黎往公主府和宮裏兩處跑,和絮兒一起設計公主府的裝飾。
“還有兩個月,公主府便竣工了,目前房子和家具已經打好放進去了,隻差一些裝飾,比如公主府裏的花草樹木,都要我們自己決定。”
“好啊,我們一起看看。”
絮兒經過宮廷培訓,不僅禮儀氣度有了很大進步,性情也開朗許多,敢於向謝黎提意見了。
她和謝黎一起翻公主府的草圖,看到一處,露出催促的意味:“夫君,你快記上,這裏要添一叢玉簪花,夏日涼風習習,我們在書房看書的時候,正好可以打開窗子,聞到外麵淡雅的花香。”
謝黎嗯了一聲,在草圖上勾出一個圈,寫上玉簪花三字,然後問:“還有其他的要求嗎?”
絮兒一愣神,想了想,問道:“書房南麵要不要植一些綠竹,用來遮陰取靜?”
謝黎勾了一筆,寫上字,取出另一張草圖:“書房夠了,接下來是你的正房的布置,有什麽要求要一步到位,免得日後填補麻煩。”
絮兒笑著答應一聲,挨著謝黎的肩膀,靠坐在他懷裏,絞盡腦汁地苦思。
謝黎皺了皺眉,感受到她緊緊貼緊自己的嬌軀,歎了口氣,推開了些許:“老實站著,你夫君是個正常男人。”
正常男人和妻子分開兩個月,身體難免緊繃。
絮兒一開始還沒聽懂謝黎什麽,愣愣地看著自己被推開的距離發呆,露出些許生氣和惶恐並存的模樣。等到回過神,聽懂了謝黎的話,忽然撲哧笑出來,趴在謝黎懷裏,摟著他的脖頸,笑得一頓一頓。
“夫君,你怎麽那麽可愛呢?”
可愛?你怕是忘了教訓!謝黎板著臉,手沿著絮兒的腰線危險地上移:“公主府建好,我讓你知道我到底可不可愛。”
“不要臉!”絮兒羞臊地錘了謝黎肩膀一下,卻沒有躲開,反而依賴地靠在他身上。
謝黎沒什麽,歎了口氣,鬆口放在她腰上的手,由著她汙蔑自己。
畢竟,這裏可是宮裏,還是在皇帝和起居室外麵,他什麽都不能做。
謝黎臉色正直,語氣隨意又道:“這可不是不要臉,我是讓你檢驗一下罷了。”
絮兒不肯抬起頭,趴在他的肩窩裏,撒嬌般罵道:“臭夫君。”
謝黎終於哈哈一笑,放過了她。
半響過去,謝黎幾乎以為她靠在自己肩膀睡著了,卻聽見她忽然語氣變得低落,喃喃道:“夫君,我好想和你回家啊。”
謝黎一愣,摸了摸她的腦袋:“這不就馬上要建好公主府了嗎?到時候,我們就能住在一起了。”
“嗯……”
絮兒輕輕地應了一聲,仰起頭,看著謝黎。
謝黎心裏一動,望著她粉色的唇,輕輕地貼上去,咬了一口。
“唔。”
絮兒發出一聲驚呼,不等她什麽,謝黎轉瞬變得溫柔,唇齒相依,帶著無限的愛憐和溫柔。
絮兒立刻乖順下來,閉著眼,默默配合謝黎。
可惜,總是不得法,幾次咬到謝黎的舌頭。
謝黎心裏歎氣,推開沉迷其中的絮兒,臉色嚴肅極了:“我最後再一次,不準咬人!”
“夫君……”絮兒撒嬌般扭著身體,想要掙脫謝黎,又感覺委屈,“我沒有咬人。”
是的,她沒有咬人,她隻是技術不佳。
唉,謝黎歎氣,捏著她的下巴固定住,再一次貼上去。
“跟我好好學,再出錯,我下次就不客氣了。”
絮兒眼裏露出迷惑的眼神,很快失去了自己的想法。
夫君……好霸道啊。
……
公主府的擺設定下來之後,全部有宮中內務部門填補完全。
很快,公主府就快要大功告成。
不過在那之前,謝黎還有另外一個大事要忙。
他又要考試了。
冷冬一過,氣稍微有點回溫,謝黎辭去了工部的職務,除了固定時間進宮去看絮兒,其餘時間都在家賦閑讀書,準備春闈會試。
春闈在京城舉行,由禮部督辦,一共要考三場,每一場三,考題在四書五經和其他詩文策論中選。
春闈是一件大事,即便謝黎現在已經是駙馬了,這世道,對於有功名的人還是不一樣。
為此,痞懶許久的謝王氏和錢嫂子再一次進入了備戰階段,一十二個時辰圍著謝黎轉,務必讓謝黎過得舒舒服服。絮兒不能待在謝黎身邊,叫人從宮裏送湯水出來,某次甚至還從宮裏出來,看了謝黎一,叮囑謝黎不要太緊張,如果不會,隨便寫寫就好,他們還可以等三年之後。
謝黎露出個無奈的笑容:“怎麽能隨便寫寫,自然要全力用功。”
考試九,能夠一次解決就一次到位,因為他懶得再費這個功夫來參加會考了。
會試在在三月初九開始,京城的氣還未變暖,依舊很冷,謝黎穿一身單衣,堅強地走進了考棚。
如常三次考試之後,第二個月放榜,謝黎的名字再一次高高地掛在榜首位置,成為大夏朝最年輕的會元。
之後又是殿試,不必,謝黎的才華早已折服了皇帝,獲得丹朱禦筆點為狀元,榮獲大三元,同時還是大夏朝最年輕的狀元和大三元記錄者。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謝黎騎著馬,和榜眼探花一同遊街看花,然後去赴瓊林宴。
瓊林宴設在皇家禦苑裏,本是太後當年頤養年的地方,太後過時之際賜給了大長公主,大長公主不愛舉辦宴會,荒廢了這出園子。
皇帝要在禦苑裏設宴,大長公主才讓了出來,借給皇帝用。
至於為什麽要在這裏設宴……
沒辦法,這一處園子,曾是太後老人家給人做媒的著名場地,這幾日,絮兒請求出宮見謝黎,擔心謝黎。
隻是公主府還有最後的收尾工作,不能疏忽,皇帝就想在皇家禦苑裏安排兩人見上一麵。
皇帝坐在園子裏,向不遠處的花樓看了一眼,露出笑意。
絮兒這丫頭,還真是眼巴巴地等著駙馬啊。
不一會兒,宣今科舉子們入宴會。謝黎穿著一身進士冠服,大紅羅袍從外麵帶頭緩緩走來。
其他人穿起來特別奇怪的顏色,謝黎穿在身上,卻是一個翩翩有理的君子模樣,襯得他麵如冠玉,英姿勃勃。
若不是宮女們都知道這是駙馬爺,早就撲上去了。
“公主,駙馬爺在那裏呢。”
花樓裏的宮女指著謝黎,絮兒有些生氣,哼了一聲:“我看到了。”不用你。
絮兒又不是傻子,身邊宮女被謝黎迷住聊神態如此清晰,她怎麽可能沒發現。
可是又不好訓斥她們,讓她們閉上眼睛,隻能發發火了。
就在這個時候,正在給皇帝請安的謝黎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抬起頭,遙遙地看了一眼花樓,露出一個淡淡道溫柔笑容。
絮兒……
他嘴巴張合,無聲地叫了絮兒的名字。
絮兒看見,臉色一紅,心裏終於滿意了幾分。
就這樣,絮兒一直在花樓上看著謝黎,看他和其他學子一起給皇帝敬酒,看皇帝走後,他帶著學子繼續討論詩詞,然後借口有些不舒服,提前退場。
“怎麽看不見駙馬了?”
身邊的宮女又在開口,絮兒心裏嗤笑,十分驕傲地想,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來找我了。
她轉身打算下樓,剛剛走到樓梯麵前,就看見熟悉的紅色身影,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叫出他的名字。
“夫君。”
……
瓊林宴之後,按照舊例,新科舉子們受封之後,有一個月的時間回家報喜。
畢竟,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啊。
皇帝大方地讓吏部批了其他學子的假,然後迫不及待地想要將謝黎調去工部,繼續之前還沒完成的工作。
謝黎笑笑:“皇上,臣還要回家祭祖呢。”
這樣大的喜事,謝王氏一心想要回家告慰祖先,家裏出了一個狀元郎文曲星。
再加上,去年來京城太過匆忙,謝黎也有想要回家一棠想法,這才答應了謝王氏。
“臣來見皇上,是請求接公主一起同行的。”
皇帝沉默下來,臉色含怒地看著謝黎:“你再一次。”
謝黎掃了眼皇帝,拱手再了一次。
“再一次!”
謝黎歎氣,不過還是按照皇帝的話,又了一遍。
皇帝:“……”
怎麽會嚇不住他呢?
皇帝暗惱,盯著謝黎半,無奈答應:“去吧,望愛卿早日回來。”
謝黎拱手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