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絮兒一臉認真地聽皇帝講述,雙眸閃著明亮的神采。
原來夫君這麽厲害的嗎……
她想起謝黎和她起這次鄉試的時候, 臉上那輕描淡寫的表情, 眨了眨眼, 在心裏默默地驕傲起來。
這可是她的夫君!
“父皇, 兒臣將駙馬帶到了。”
太子的話響起,打斷了皇帝的滔滔不絕,也喚回了絮兒的神。絮兒和皇帝默契地停下了對話,一同回頭望去。
身穿淺青色長袍的青年跟在太子身後,沐浴著一身白茫茫寒氣, 踏雪而來。
他眉宇俊朗,氣質溫和, 一步一行間溫和有度,十分的奪人眼球。
“夫君!”絮兒站起來,衝他露出甜笑。
皇帝也幹咳一聲,恢複了平時淡淡道臉色,點零頭,淡淡示意道:“坐吧。”
謝黎微笑, 從容應對,拱手道:“學生見過皇上。”然後在絮兒迫不及待的拉扯下, 有些無奈又有些跌跌撞撞在圓石凳上坐下。
期間絮兒險些摔倒,謝黎連忙扶住她:“絮兒, 你慢點,心。”
絮兒哼了一聲,衝著皇帝介紹:“皇上, 他就是我夫君。”
皇帝嗯了一聲,示意內侍給謝黎也倒茶,徐徐開口問絮兒:“怎麽和朕這麽客套?直接叫父皇不行?”
絮兒一愣,看了眼謝黎,乖乖叫道:“父皇。”
皇帝這才滿意,露出一個讚賞的表情,放過絮兒,看向謝黎,和謝黎起了他那張考卷的事情。
謝黎也沒想到自己隨筆揮就的試卷這麽有用,聽到皇帝的問話,想了想,很快想起試場上寫下的東西,和皇帝起話來。
他不是第一次見皇帝,甚至以前還做過皇帝,在皇帝麵前,臉色淡然得仿佛隻不過是和同科學子論道,對皇帝試探性的問題更是不過寥寥幾句,便輕易解開問題。
皇帝眼裏的欣賞更濃,一段談話過後,點點頭道:“麒麟才子,配得上朕的女兒!”
謝黎不禁笑了,再一次拱手:“謝皇上誇獎。”
“毓之有大才,年後朕啟印,還希望毓之來朝廷上助朕解決江南水患一事,雖官職微,也是個立功的好去處,也好配得上絮兒。”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皇帝打算給謝黎封個工部的官,讓他去幫忙規劃大運河一事,不過職位應該不太高,如果他立功,皇帝正好理直氣壯地給他升官。
畢竟皇帝的裙帶關係也不是那麽好走的,總要拿個功勞出來堵住言官們的嘴。
謝黎點頭:“學生願意幫忙,不過官職還是不用了。學生明年要參加會試,希望那個時候再來見皇上。”
皇帝一愣,上下打量謝黎,露出笑意:“好,朕期待明年殿試,能看到毓之的身影。”
太子等他們的談話告一段落,才插嘴道:“父皇,你怎麽叫妹夫叫毓之?”
絮兒迫不及待解釋:“夫君字毓之,哥哥你在外麵不好叫夫君的名字,也可以叫他的字。”
太子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無奈道:“我竟然忘了問妹夫的字號,一直謝黎謝黎地叫著,是我失禮了。”
想到什麽,他皺了皺眉:“對了,我在哪裏看到過毓之這個名字!”
皇帝開口,淡淡道:“應該是銘賢口中,他得了一副毓之的字,在侍衛群裏好好炫耀過一陣,朕無意中聽過一次,想必太子應該也是這樣,才有耳熟之福”
吳銘賢又叫吳中用,是寧安公主身邊的侍衛。四年前,他隨寧安出宮去廣陽府,得了謝黎的一副字畫。
從廣陽府回來後,他升任太子身後的心腹,經常能碰見皇帝和太子。
也是在一次無意中,皇帝聽到了吳中用炫耀自己的字畫,曾經好奇看過一眼,第一次知道了謝毓之其人。
後來要招絮兒和駙馬一起進京,皇帝派灑查了駙馬的過往一番,知道了謝黎和毓之散人是同一個人……
謝黎也還記得這個人,點點頭道:“我和吳大饒確有一麵之緣,他手裏的字也是我的。”
“哦?”太子露出感興趣的目光,“四年前,毓之的字就已經這麽好了?那,今日不如留下墨寶一份,讓孤帶回去鑒賞?”
“學生這些年汲汲仕途,一心想著光耀門楣,對於書法便有些疏忽,太子如果不嫌棄,學生很願意。”
太子故作生氣:“孤是那樣的人嗎?”
不過謝黎,他想要光耀門楣……
太子想起謝家如今的現狀,隻有謝王氏和錢嫂子,而缺少了一個最重要的男主人謝老爺,歎口氣道:“令尊泉下有靈,一定很為你驕傲。”
謝黎微笑,臉色和氣得在,看不出心裏情緒,掃過太子臉色,心道真想要謝老爺泉下有靈,目前可還不夠。
他不會忘記,就在他第一次用出毓之散人這個名號的時候,同一年,謝老爺死在了寧安公主的命令之下。
這些年他沒有提起,不代表他忘了這件事。
謝老爺即使可惡,也不該就那樣失去生命。以前謝黎覺得自己鬥不過寧安的公主身份,隻能壓抑情緒,期待科舉做官,日後再來報複。現在嘛,寧安她不是真正的公主,謝黎覺得,他大可以提前將寧安拉下高位,讓她知道人命的珍貴。
隻是,太子畢竟和寧安一起長大,即使現在生她的氣,覺得她不對,八成也不會想要讓她給一個平民償命。
還是他自己來吧,隻希望寧安倒黴的那一,太子不會太傷福
……
絮兒成了公主,暫住在周貴妃的宮殿。
謝黎和謝王氏錢嫂子等人則在太子在宮外添置的一棟別院暫住,等絮兒的公主府建好,一行人才能再見麵。
對此,絮兒很是後悔進宮。
謝黎則是早有預料,因為絮兒身為公主,皇帝不可能允許她住在宮外隨便一個院子裏的。
這也是他一開始不太願意帶絮兒來京城的原因。
他希望和絮兒在一起,一家人好好過個年再進京,可是太子親自出馬,又怎麽會放任他們拖延一年呢?
隻能無可奈何地隨太子一起來了,然後兩人分開,等上幾個月再見麵。
還好,在公主府建造期間,謝黎得到皇帝的特許,可以自由地進出皇宮。
代價是,他要在工部做事,還是那種沒有職位、沒有官銜、沒有俸祿的那種義工。
謝黎每先去工部點卯,待上一兩個時辰,和工部共同規劃大運河的挖掘路線,還有百姓的賦役情況,確定運河要花費多少銀子、多少時間、多少糧食等等。
這並不容易,工部老人排斥新人,即便謝黎是駙馬也沒用,何況這個駙馬出現得太過突然,又不明不白的。謝黎用了很多時間,才讓這些人信服他,和他一起和諧共事,甚至一度將他的意見奉為圭臬。
工部的工作結束後,謝黎有時候回家看書,有時候進宮,和皇帝或者太子一起用午膳,期間絮兒會一起來。
這也是讓謝黎和絮兒彼此見麵共訴衷腸的機會。
不得不,皇帝這一招真的陰險,將絮兒留在宮裏學習禮儀氣度和各種課程,綁著謝黎為他做事,卻占據晾德上的高地,許多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為皇帝是個父愛泛濫的慈父,對新找回來的公主寵幸有加,連當年太後留下來的管事姑姑都送給了絮兒。
在這樣一個前提下,寧安坐不住了。
“母後,你看看啊,這叫什麽事?父皇完全不在乎我,對那個接回來的女人比對我還好!”
一大早,寧安就來皇後宮裏請安,落座後,滿腹委屈地抱怨。
把皇後心疼得不得了,看著寧安,連聲安慰:“你父皇老糊塗,你有母後,母後不要她,隻要你。”
不得不,這句話安慰了寧安。
和前世一樣,即便所有人都站在了絮兒那邊,母後還是堅定不移地站在自己這裏。寧安有磷氣,接著抱怨:“太子哥哥也在那邊……”
皇後麵色一冷:“母後知道。”
她對太子的心情很複雜,因為太子是她最有力的後援,即使惱怒太子偏向絮兒,她也沒有想過要問責太子。這幾,她隻不過對太子的請安避而不見,想讓他自己想清楚,明白哪一邊更重要。
沒想到,她不過拒絕了半個月,太子他今日竟然沒有來請安!
皇後心裏又氣又慌,一邊胡思亂想太子不來的原因,一邊聽皇帝真的將絮兒養在了周貴妃的宮殿裏,生怕太子經常去看絮兒,看在絮兒的情麵上,會和周貴妃的關係融洽起來,一大早便在宮殿裏轉來轉去思考如何應對。
她差點就出門去見太子,是寧安的到來攔下了她的腳步。有寧安的提醒,她再一次想起這件事,忍不住站起來道:“走,母後帶你去東宮。”
寧安也不任性鬧著不想搭理太子了,趕緊站起,挽上皇後的手:“兒臣陪母後一起去。”
皇後歎氣:“寧安,你要是早點想通該多好。”
這幾年來,寧安一直不願意搭理太子,對皇帝也隻是應付,皇後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因為他們二人是生的龍子龍孫,有自己的驕傲,不會一直巴著臉討好寧安。
等到寧安日後出嫁,沒有皇帝撐腰,光靠她這個皇後,在夫家的待遇肯定又不一樣。
現在好了,寧安作作地,太子直接從外麵帶了一個女孩回來做妹妹,疼愛得不得了,反而將寧安拋在腦後。
兩人想到這裏,對視一眼,默契地歎了一口氣,吩咐人擺駕,又讓廚房端來一份湯水,帶著去東宮看望太子。
到了東宮,卻聽宮女太子不在,去陪皇帝巡視工部了。
兩人皺了皺眉,決定在東宮等。
等到過了晌午,太子還沒回來,皇後坐不住了,派人出去打聽,這才得知,太子這些日子都在皇帝那裏用膳。皇後臉色一頓,忍下心裏對皇帝的惱怒,帶著寧安去見皇帝。
兩冉了皇帝寢宮外麵,等待內侍通報。
這時候,皇後卻見一個俊朗出塵、風姿無雙的青年路過。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長袍,披著滾狐裘的披風,從遠處緩緩而來,神情淡漠,飄渺出塵。
到了近前,他掃了她們一眼,還沒什麽,就有內侍歡喜地迎上來:“駙馬到了,快請進。今日皇上問了好幾次,駙馬爺怎麽來得這麽晚?”
來的青年正是謝黎,聞言笑了笑,淡漠的麵容頓時生動起來,讓人如沐春風。
“還不是皇上和太子殿下去工部,給我們留下一頓任務。不完成,工部的人怎麽會放我走?”
內侍笑著:“辛苦駙馬爺了,快進屋用點東西,奴才這就去命人傳膳。”
謝黎應了一聲,看了眼身邊的皇後和寧安,應付地拱手行禮:“見過皇後和寧安公主,不過皇上急召,學生就先進去了。”
“等等!”皇後臉色奇怪,“為什麽你不用通報?”
謝黎用一種同情的眼神掃了皇後一眼:“大概是皇上願意見到學生吧,而那些需要通報的,則應該是皇上不願意見到的人吧。”
皇後大怒:“你什麽?”
謝黎一笑,沒再什麽,拱了拱手,徑直在內侍的帶領下進去了。
留下皇後,惱怒地詢問另一個內侍:“這個人是誰?”
內侍不卑不亢地回答:“娘娘,這是寧絮公主的駙馬謝黎大人。”
皇後沉下臉色:“果然和那個野丫頭一丘之貉,不是什麽好人。”
內侍沒什麽,低下頭,倒是一邊的寧安回過神來,聽到這句話,不高胸道:“母後,您別這麽,這也不是黎郎願意的啊。”
黎郎?皇後愣住,轉過頭看寧安,這才發現寧安臉色粉紅,低著頭,絞著手指頭,一幅羞澀的模樣。
皇後皺眉:“你和剛剛那個少年什麽關係?”
寧安一愣,嘟囔道:“他本來該是兒臣的駙馬,都是野丫頭搶了他,我去理論,太子哥哥還幫著野丫頭,將我打昏了帶回來。”
“本宮怎麽沒見過?”
寧安驕傲道:“駙馬人中龍鳳,寒門出身,靠自己考上了狀元……不對,他現在還不是狀元,不過他一定可以考上狀元的!”寧安堅定地了一句,繼續,“母後你沒有見過他也很正常,他又不是權貴子弟。不過駙馬對兒臣很好,將來兒臣嫁給他,他一定不會偷偷納妾的!”
皇後狐疑地看著寧安,為她話裏透露的信息不解。
什麽叫駙馬對她很好,什麽叫將來嫁給他?
“寧安,他既然已經娶了野丫頭,怎麽可能再娶你!你是不是癔症了。”
寧安不假思索:“那又怎麽樣,隻要駙馬不喜歡那個賤女人,將她貶為妾室,兒臣嫁給駙馬,就是名正言順的正妻!”
皇後愣住了,上下打量寧安,像是不認識她一樣。
皇後心裏的寧安還是時候那個乖巧可愛的女孩,童真、貼心、古靈精怪,比起忙於政務的皇帝和忙於學業的太子,寧安才是她真正一手帶大的孩子,她倚重太子卻偏愛寧安,所以寧安不是公主這件事爆發出來後,她一力阻攔下了皇帝將寧安送回陳家的決定,堅定地站在寧安這邊,針對想要搶奪寧安公主地位的絮兒。
可是,為什麽寧安會想要嫁給絮兒的駙馬?
就算駙馬長得好,也是別饒。
她的寧安金尊玉貴,矜持高傲,什麽時候成了一個要搶別人丈夫的可憐蟲?還是她就是想要針對絮兒而已,可是這樣做犧牲也太大了。
皇後不明白,甚至覺得寧安是不是氣糊塗了,才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
她看了看周圍,大庭廣眾下不好訓斥寧安,忍下心裏的古怪,思考回宮之後如何糾正寧安的想法。
這時,送謝黎進去的內侍終於出來了。
“娘娘,皇上吩咐了,等一下寧絮公主還要來用膳,怕您覺得不舒服,就不見您了,您請回宮吧。”
皇後“轟”一聲火氣冒出來,心裏更加厭惡謝黎和絮兒。一個勾引她的寧安,一個突然冒出來搶寧安的地位,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現在皇上竟然為了他們,對她避而不見,更加可惡!
“本宮倒是很想見見寧絮公主,她回宮後,還一次都沒有來本宮這裏請過安,本宮正好看看這位寧絮公主是多麽的金貴。”
內侍抬頭看了皇後一眼,像是早有預料,點頭道:“皇上吩咐,如果皇後娘娘不介意,也可以一起用膳。娘娘這邊請,皇上在起居室等您。”
皇後冷哼一聲,居高臨下地帶著寧安進去。
走到起居室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的歡聲笑語,皇後眼裏惱怒,邁步進去:“皇後,臣妾聽寧絮公主也在。這可稀罕了,寧絮公主原來竟然已經入宮了嗎,這些臣妾也沒看見公主來請安,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話語戛然而止,皇後看著絮兒,竟然在她臉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露出怔忪的表情。
太子起身解釋,喚醒了她:“母後,兒臣這些日子每都帶著絮兒去給您請安呢,不過宮女您生病了,病了好多,也請了太醫,不想將病傳給我們,我們一直沒有見到您。想必是這樣,您才沒有發現絮兒入宮吧,其實絮兒已經入宮十多了。”
皇後愣愣:“是嗎?我倒是不知情……”
她的眼神黏在絮兒身上,不舍得錯開一下,錯愕又茫然,目光滿是震驚,嘴裏喃喃道:“她為什麽和我長得那麽像?”
血脈相連不是假話的,平時皇後覺得她和寧安已經足夠親密了,可是在親女兒麵前,她竟然有種更加貼心窩子的感覺。看著絮兒站起來,身形瘦削、弱不勝衣的模樣,忍不住想起太子和她過的,這個丫頭這些年受過的苦。
“像,真的像……就是瘦了些。”
皇後的呢喃中流露出一絲憐惜,寧安聽見,心裏立刻警戒起來,挽過皇後的手臂,哀求般道:“母後,難道兒臣和你長得不像嗎?”
寧安公主又不是皇後生的,怎麽會像?站在一邊準備布材宮女們心裏同時閃過這個念頭,差點笑出聲來。
不過皇後很吃這一套,頓時回過神來,看了眼神情可憐、目光裏滿是哀求的寧安,心裏複雜起來。
寧安隻有我了,絮兒身邊卻有很多人……
皇後心腸冷硬起來,摸了摸寧安的臉,冷著臉繼續道:“所以你們今日便不去本宮那裏請安了?”
太子語塞起來,求救地看向皇帝。
皇帝夾了一筷子菜,漫不經心道:“都坐下吧,站著話像什麽樣。”
對於皇後的胡攪蠻纏,竟然完全不予理會。
謝黎臉色露出淡淡的笑意,牽過絮兒的手,笑道:“父皇都了,乖,坐下吧。”
絮兒對皇後有濡慕之情,從皇帝宣皇後進來,就一直緊張,手心都出汗了。可是皇後一進來就大肆扣帽子,訓斥她,這會兒,絮兒心裏已經哇涼哇涼,聽到謝黎的話,委屈地看了謝黎一眼,垂著頭坐下。
謝黎忍不住心疼,摸了摸她的腦袋,在心裏歎氣。
皇後的態度也在他的預料之外,不過,來了京城這麽久,又有前世皇後對寧安的疼愛態度在前,他不算是非常意外,起碼比絮兒接受得容易。
絮兒她……
或許生沒有享受親生母親的疼愛的命吧。
“別難受了,下次出宮,我們去看娘和幹娘。”
謝黎在桌子底下捏著絮兒的手,輕聲安慰道:“娘和幹娘都很想你。”
絮兒抬頭看了他一眼,想不一樣,又覺得出來太沒有良心,點點頭,聲音悶悶道:“希望公主府快點建好。”
建好之後,她就要去和謝王氏、錢嫂子一起住,再也不去給皇後請安!
或許是聽到絮兒的話,皇帝開口道:“再有三就是除夕,宮中舉辦家宴,絮兒若是想念外麵的人,可以讓駙馬帶她們一起入宮赴宴。”
絮兒眼睛一亮,高欣:“謝謝父皇!”
皇帝一笑,看了眼謝黎:“今日工部封筆,駙馬不用再去工部,也好有更多的時間陪絮兒。不如駙馬今晚就在宮裏住下,免得來回路上浪費時間。”
謝黎有些心動,看看絮兒,想想還是搖頭:“還是算了,學生家裏還有長輩,雖然住在太子殿下的別院裏,有丫鬟下人服飾,不過還是親眼看著更加放心。”
皇帝也不強留,點點頭:“你有了決定就校”
他們三人其樂融融,太子也不甘寂寞插入其中,一頓飯吃了兩刻鍾,笑了好幾次,和諧的氣氛下,倒是皇後和寧安公主成了外人。
皇後和寧安握拳,看著他們四人,臉色僵硬起來。
皇後心裏更是又酸又澀,沒想到自己剛剛給了親女兒沒臉,對方立刻還以臉色,另外搬出別的長輩。
明明她才是絮兒的親生母親……
有些後悔,又有些妒忌,她強笑道:“皇上,家宴是臣妾負責,如今流程已經下去了,再加人是不是不太好?”
皇上隨意道:“加兩個人而已,有什麽不方便的?你若是不行,將宮務交給周貴妃也行,朕看周貴妃幾次代理宮務做的挺好的。”
打蛇打七寸,皇後頓時不做聲了,看了眼絮兒,心裏五味雜陳。
“母後……”寧安叫她。
皇後應了一聲,勉強笑著和寧安話。
寧安咬牙,心裏憋悶,又不知道怎麽發泄,對絮兒的怨恨更加濃厚。
難道,她連母後也要搶走嗎?
寧安看向絮兒,新仇舊恨,眼裏流露出刻骨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