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散了
中國，蘭城。
“好的，老鐵，有新消息記得通知我們啊，好好，掛了，拜拜！”於鹿鳴掛了電話，看向屋子裏另外兩個夥伴，搖了搖頭。
“趙飛說，這次參加幽靈大會的記者裏，沒有他認識的，也不知道誰是特邀記者，沒人知道。”
“情報也是。”夏芃芃頹然合上電腦，“幾乎沒有關於這次幽靈大會的有效情報。”
“那麽多人進去，幽靈是怎麽做到滴水不漏的？”於鹿鳴揪了揪頭發，他臉上的胡子，都快跟頭發一樣長了，整個人邋遢頹喪到不行。
今天早上一看到獵報，他們就燃起了希望，全力搜索關於幽靈獵團的一切。
但是沒辦法，幽靈這堵深不可測的深淵，讓他們深刻體會到什麽叫無從下手、了無頭緒。
它就像個堅不可摧的堡壘，外麵連縫隙都沒有。
這還怎麽找。
這段時間，十字獵團眾人過得都揪心，煎熬。
尤其是夏芃芃，整個人暴瘦，都瘦脫相了，臉上一眼看去，哪兒還有什麽肉，就剩一對大黑熊貓眼，空洞的眼神。
她也更加沉默，了無生氣，沒事的時候，隨便坐哪兒，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如果說加入十字獵團以前，她隻是普通的自閉，那現在就是行屍走肉。
南司城無時不刻都在後悔自己當時離開，無數次假設如果自己沒有離開的話，結果就不會這樣。
他們動用了所有的關係，金錢，去打聽尋找幽靈的下落。
司城甚至專門去了一趟日本，見到了舞鶴老板娘他們，去過了他們做任務到過的地方，甚至看到了陸時喬生活過的痕跡。
但就是找不到人。
他特別是上次在報紙上看到陸時喬加入了幽靈的報道後，難過、無力到想哭。
三人誰都沒有說話，桌子上擺著報紙，報紙上中間那張大照片，盡管模糊了樣貌，但仍然清晰可見陸時喬挺直堅韌的身影。
“這樣也挺好的，至少知道她現在很精神。”南司城收回目光道，“幽靈是個好歸宿。”
於鹿鳴挑起眼角看著他，“小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等了良久，南司城才回道：“我們……停止找團長吧，算了。”
“什、什麽？”夏芃芃和於鹿鳴齊齊驚訝看著南司城。
他們沒聽錯吧，這段時間急得發瘋，拚命打聽，甚至連最不屑和最躲避不及的洛斯家族都會去乞求的人，現在竟然說算了，要放棄？
於鹿鳴當即就怒了，衝到南司城麵前，費力揪著他站起來，瞪著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吼道：“南司城，收回你剛才的話！”
他們三個人，包括安尼，都很難過，無比想念團長。
這幾年，他們一直都生活在一起，一起出生入死，一起成長，十字獵團已經不可分割和解散。
南司城麵無表情垂眸看著於鹿鳴，“醒醒，看不出來嗎？她選擇了幽靈，既然這樣，那我們也……”
“你放屁！”於鹿鳴捏起拳頭，對著那張臉就揮了過去。
“啊——”夏芃芃嚇得捂住嘴瞪大眼睛，看著兩人，眼淚就不爭氣掉了下來。
都怪她，都怪她把團長氣走了，團長肯定是生她氣才選擇在幽靈不回來的。
怎麽辦，怎麽辦，她到底該怎麽辦？
對不起，老大，求求你，回來吧……
南司城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著於鹿鳴，冷笑了一聲，“怎麽，這麽不能接受嗎？事實啊，不然這麽久了，日本都去了，會連個電話短信都沒有嗎？她還記得你們嗎？她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清醒點，她選擇了幽靈，放棄了我們。”
“老大不是那種人，你別胡說八道！”
“她的確不是這種人，可誰不想往高處走呢，幽靈有一流的技術，頂尖的團隊，靠譜的隊友，什麽都是最好的。跟幽靈比起來，十字又算得了什麽。”
南司城表情戲謔，整個人帶著慣常的無所謂，看著沒心沒肺，讓人傷心。
於鹿鳴不可置信看著南司城，他怎麽都想不到，小爺是這種人，“你不是人。”
南司城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
於鹿鳴點了點頭，“行，我看你也是想走了，之前玫瑰獵團不是也一直讓你去當團長嘛，排行榜第二的玫瑰獵團也不差吧，你想去你就直接說，別在這兒膈應人！”
“賓果！”南司城打了個響指，勾起嘴角笑了笑，“這還真讓你蒙對了。”
一聽他這麽說，於鹿鳴和夏芃芃一驚，齊齊看著他，雖然說是這麽說，但根本就沒往這方想。
“本少爺也不藏著了，你們都沒猜錯，我要去玫瑰獵團了，怎麽樣，還不錯吧，祝賀我吧。”南司城張開雙臂，笑得特別開心。
於鹿鳴和夏芃芃盯了他半晌，聽他這麽直白的說，於鹿鳴倒沒了之前那麽激動，隻是一言不發盯著麵前的夥伴，久久沒有說話。
就那麽一直看著，似乎想從人臉上看出蛛絲馬跡，找到他想看到的破綻。
但是沒有，南司城那張臉特別完美，他是真開心，真解脫。
挺好的，他點了點頭，“挺好的。”
南司城眼底閃了閃，繼而放大笑容，“確實挺好。”
“那行，祝你一路順風。”於鹿鳴收回目光，低聲道。
“謝謝。”南司城笑，半晌，“你們也別找她了，沒結果的。”
“我不像你，”於鹿鳴嘲道，“團長沒找回來，我永遠不會停。”說著大步走了出去。
夏芃芃起身，深深看了一眼南司城，“小爺，我也祝你一路順風。”說完，便追了出去。
屋子裏隻剩下南司城一人，嘴角還掛著僵硬的笑，抬手揉了揉有些痛的嘴角，罵道：“這小子下手可真狠。”
半晌，手機響，他斂了笑，接通電話。
“……決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萬分懷疑的女聲。
“你不是就盼著我接手你的團嗎？怎麽現在反倒不樂意了。”
“沒不樂意，隻是你之前都是打死不會離開十字獵團的樣子，我還以為你開玩笑呢。”
“沒開玩笑，我現在就出發去玫瑰獵團總部報道。”
“真決定了？”
“嗯。”
“那行，我讓布萊特來接你。”
掛了電話，南司城眼底閃過一絲痛色，半晌咬了咬牙，又變得無比堅定。
如果對手是幽靈，那他也會不惜任何代價，將人搶回來。
夏芃芃追出去後，沒看到於鹿鳴，但她知道他在哪兒。
醫院斜對麵巷子進去，有一個破舊的遊戲廳，他心情不好就會去那兒打遊戲。
過去找的時候，果然在那裏。
那麽大個人，就坐在門口的遊戲機前，手裏打得正歡，不時抬頭抹淚。
隔著老遠，都聽見他“嗚嗚嗚”嚎啕大哭的聲音。
旁邊一個小學生，估計是打遊戲受到了幹擾，忍不住偏頭問道：“你哭啥？”
於鹿鳴又抬手擦了一把鼻涕，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我失去了兩個夥伴……”
“切，”小學生表示不屑，注意力重回遊戲，“沒了再找不就行了，哭啥哭。”
“你不懂，他們、他們是我最重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