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喂藥
周寅火急火燎地衝進醫院,還沒進門就在大喊醫生。
島上醫院那個女醫生布林對周寅印象格外深刻,本來聽到有人大喊大叫出來就要罵人,結果就看到周寅抱著一個小姑娘衝了進來。
“哎?你執行任務回來了?”
“快,布林姐,救命!趕緊的!”周寅急道,臉上都是汗。
“怎麽了?”布琳看向他懷裏的人,臉色一正,“快,到這邊!”
“剛才在宿舍暈倒了!”周寅快步跟著一起,將陸時喬放入病房。
“你出去吧。”布琳道。後麵的護士從外麵跟了進來,周寅和狗七退了出去,在外麵焦急等著。
周寅在走廊上走來走去,心裏想著,好好的怎麽暈了?都是他不好,一回來就不應該到處跑,應該強製她在宿舍休息的。
狗七還沒見過他家隊長急成這樣過,上次在日本,在子彈裏穿梭都沒皺下眉頭,“隊長,你別擔心,副隊長會沒事的。”
周寅刷的一下看向狗七,“不是讓你看著副隊長嗎?看著看著怎麽看到醫院來了?”
狗七委屈,心道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副隊長一出來就暈倒了呀。
周寅心裏煩躁,揮了揮手,“行了行了,這事不怪你,怪我!”
“是不是身上的傷又發作了?”狗七道。
周寅嚇得一激靈,“不會吧?”這才幾天啊,還沒到時間呢!
一邊又琢磨著那個變態醫生不知道回沒回來。
等到布琳出來的時候,也就十來分鍾的時間,一出來,發現走廊全是煙,周寅手裏還夾著一支,正叭叭抽著。
一見她出來,他急忙湊上來,“怎麽樣?是怎麽回事?”
“這裏可是醫院,你沒看到牆上的禁煙標誌啊?!”布琳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煙扔掉。
“行行,對不起,你趕緊跟我說說人怎麽樣?”
“沒多大事,身體很虛弱,發燒了,”布琳皺了皺眉頭,“她這身上的傷口都沒還愈合,怎麽能讓她洗冷水澡呢?”
“冷水……澡?什麽時候?”周寅微愣。
“應該就是你們來之前不久,冷水加速了她的低燒,傷口都還沒來得及處理。這孩子,也真是的,傷口都開著呢,怎麽能碰水呢?”
“沒其它問題?”周寅不放心。
“哎你怎麽盼著人家有什麽問題啊,那滿身的傷問題還不夠嚴重啊?這是不是你們隊的小姑娘?你這做隊長怎麽一點都不關心下屬隊員呢?”
“我怎麽知道她要洗冷水澡?”周寅覺得委屈,連表情都跟狗七剛才的差不多。
“嘖嘖,”布琳一臉嫌棄,抬手拍了拍周寅胳膊,“上點兒心吧你,要是心裏沒事,誰會好好的去淋冷水澡。真是的,這可是少有的女獵人,寶貴著呢,也不知道珍惜!”
“哎,那個小夥子,你跟我來,去拿藥給她喂下。”
狗七趕緊跟上。
心裏有事?周寅眉頭鎖到了一塊兒,推門走進了病房。
病房裏,護士正在給陸時喬紮針紮完,收拾了一下,見人進去,便端著托盤出去了。
周寅站在床前,看著床上的人。
這小家夥心裏到底藏著什麽大事?要說藏事,她心裏肯定有事瞞著他,但也不是這一天兩天了,用的著現在泡冷水澡冷靜?
有什麽事不能跟他說,非要這麽折磨自己?
唉……
他歎了口氣,提了把椅子過來坐下。
陸時喬醒來的時候,發現周寅正坐在床前看著自己。
她打量了他的脖子喉結鎖骨以及衣著,沒發現什麽明顯的痕跡,看樣子自己暈得很及時,成功打算了他們。
她有些厭惡地移開眼,真的很討厭啊,她厭惡這樣的自己,太厭惡了。
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上樓的時候,她怕自己克製不了心裏的嫉妒,將所有情緒泄露,於是泡了冷水澡。冰涼的水滲進傷口,讓自己稍微冷靜了些。
本以為能熬過今天了,哪知兩人推開她的房門,女人脫周寅衣服的那一幕深深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聽見兩人去了周寅的臥室,聽見他們關了房門,想著裏麵正在發生著什麽,一分一秒都覺得煎熬。
如果她衝進去阻止他們,周寅一定會覺得她很奇怪,莫名其妙,萬一發現自己其實還喜歡她,又要趕她走。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出的門,又怎麽暈了,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
“醒了,感覺怎麽樣?”周寅往前探了探,伸出手往她額頭探了下。
陸時喬偏頭躲開了。
“醫生說你發燒,我看看。”周寅起身,再次探過手。
這下沒處可躲了,帶著微微涼意的大手覆在額頭上,讓陸時喬有些晃神。
還是有些燙手,周寅‘嘖’的一聲。
陸時喬以為她是在煩自己打擾了他的‘好事’,看了他一眼,開口道:“你先回去吧,我沒事。”
“沒事還能暈了不省人事?”周寅走到旁邊桌上,幾個小時前,狗七把熱水還有藥都準備得好好的,布琳一再叮囑讓病人醒來就吃了。
“來,把藥吃了。”
陸時喬把頭一偏,“放那兒,呆會兒吃。”
“不行,現在吃。”周寅將躺在那兒的陸時喬強製性扶起坐著。
陸時喬氣惱,臉漲得通紅。
周寅一手端著水杯,一手拿著藥,遞到人麵前,“快,趁熱水吃了。”
“我不想吃,先放那兒。”陸時喬道。
“現在就吃。”周寅將水杯湊到陸時喬嘴邊。
陸時喬偏頭,眉頭微皺,拒絕的態度太明顯了。
周寅本來就一直為陸時喬不愛惜自己這事感到火大頭疼,現在見她這樣,也是一肚子火。
不過他現在知道收斂了,不會動不動就對麵前的人發火了。硬的不行就來哄的。
他暗暗深吸了口氣,低下身,湊過去,問:“你這在發著燒呢,把藥吃了才能退燒啊。”
“沒事的,我睡一覺就好了。”陸時喬看起來沒什麽精神,也沒什麽力氣,蔫蔫兒的。
“怕苦?我去要顆糖來?”
“沒有,”陸時喬微不耐煩,“你出去吧,讓我休息一下。”
“不是,你這又是發的哪門子脾氣?”周寅將藥房桌上,低頭看著麵前的人,“醫生說你忽然高燒暈倒,很可能是因為你泡了冷水澡的原因,你回宿舍的時候泡冷水了?”
陸時喬臉微白,“是。”
“天氣這麽涼,你泡冷水是發什麽神經呐?你明明知道你身上的傷口不能碰水,你竟然還去泡著?就這麽不愛惜自己?”
“這是我的事。”陸時喬沉下臉,冷道。
“你的事?”周寅都快抓狂,點了點頭,“行行,你的事,你現在把藥吃了,我立馬出去。”
“不吃。”
“別逼我動手啊,小時候喂你吃藥不吃你不記得了。”
陸時喬九歲那次,那時候她還是個問題兒童。也是發燒,發脾氣不吃藥,她其實從小到大很多習慣沒變,拒絕吃藥肯定是在發脾氣,別看現在長大了,不像小的時候把藥直接扔了,也從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了。但周寅知道,這家夥肯定是在發脾氣,就是不知道她為什麽要發脾氣。
小時候那次陸時喬記得,周寅直接把她給綁椅子上,給她灌的藥。後來鬆開後,她把周寅的胳膊都給抓傷了。
“你現在綁不了我。”
“是,長本事了,綁不了你了。你是覺得我治不了你了?”
陸時喬看向周寅。心道,你不用治我,我投降。
這一眼說不上什麽感覺,反正周寅心裏挺心疼的,他歎了口氣,又拿起桌上的藥,“別鬧了,先把藥吃了。”
“我沒鬧。”陸時喬道。
她隻是氣自己而已,為什麽會做出這麽窩囊軟弱的事,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阻止周寅和那個女人。
她接過藥,一把放進嘴裏,吞了,連水都不用,然後直接躺在,背對著周寅。
周寅端著的水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自己一口喝,“行,你好好休息,我去弄點晚飯。”
他走了出去,走到門邊,回頭看了一眼病房,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等他一出去,陸時喬下床,走到垃圾簍邊,將嘴裏的藥全吐了。
她怔怔看著垃圾簍裏的藥,一邊唾棄自己,一邊用這種幼稚的方式讓自己不要好起來,這樣就能阻止他們繼續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