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終於
“喲，眼睛好好的戴什麽眼罩？你以為你在玩cosplay呀，差點沒認出來呢，中村醫生！”周寅聲音洪亮，嘲諷道。
船上幾人緩緩走下來，為首戴眼罩的，不就是醫院還給周寅看過病的中村醫生嘛。
戴了個眼罩，換了身衣服，還真有點兒不好認。難怪周寅站那兒叼著煙對人冷嘲熱諷的，想到這人這段時間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心塞。
中村……不，健太郎幾人走下輪船。
周寅身後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人，十幾個人將後路團團堵住。
中村醫生站那兒，看了周寅半晌，抬起左手指了指他，“跟你說過，你身上傷勢嚴重，不宜走動。”
“哎哎，別在那兒用健太郎的嘴臉說中村醫生的話，老子覺得惡心。”
健太郎看著周寅也不惱，在他眼裏，反正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說說看，你是怎麽發現是我的？這才沒幾天時間，你們手裏應該還沒有多少關於我的情報吧。”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偽裝得特好，覺得特驕傲？”
“當然，這麽多年幾乎沒人發現，包括你們那個被抓走的小朋友也是。說說看，你是從什麽時候懷疑我的？”
周寅手伸進兜裏，健太郎身後的一個男人刷的一下抽出槍開了保險對準周寅。
健太郎抬了抬手，示意身後的人將槍放下。
隨即，隻見周寅從兜裏摸出煙盒，抽了根兒煙點上。
看著他這樣，健太郎眼睛眯了眯。
眼前這個年輕人很大膽，膽識過人，看著吊兒郎當四五不著調，實際上心思縝密，有著超乎常人的獵人嗅覺。這麽多年，獵人世界沒聽說有這麽號人物，要不是自己察覺得早，沒準兒還真栽在這人手裏。
周寅抽了口煙，看著健太郎，道：“你他媽別嘚瑟了，你不過就是披了件人類皮囊的惡鬼。”
健太郎臉色陰了陰，不過沒做聲。他身後那幾個手下個個盯著周寅，隻想一槍崩了他。說別人嘚瑟，也不看看自己那欠揍的樣。
“行，爺爺我就跟說說，其實發現不對很簡單，我們來了日本沒幾天，行蹤卻暴露了，被殺手弄了個措手不及，還連累了無辜的人被殺害。能對我們的一切了如指掌，要麽你的情報網確實厲害，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們這幾天接觸的人裏，有你本人。我這個人對醫生實在是沒什麽好感，最開始對你和上野醫生就多了些想法。所以之後假借受傷，一直在醫院躺屍，就是為了證實健太郎是否就在醫院。沒想到，晚上你還真派殺手來殺老子了！”周寅嘲諷道。
“那你也應該懷疑上野才對。”健太郎道。
“沒錯，”周寅點了點頭，雙手插在褲兜裏，腳下走了走，邊道：“你利用上野醫生私自摘取不治病人的器官救其他病人這件事，成功讓我家小鬼將注意力全部放到了上野醫生身上。你栽贓嫁禍確實是個好手，加上你本人陰險狡詐的天賦，差點連老子都騙過去了。”
“那你是怎麽發現的？”
“你越往上野醫生身上推，將自己摘得越幹淨，老子就越覺得你有問題。關鍵是你老往老子病房跑，我就覺得奇怪了，老子是燒傷，不是應該進燒傷科嗎？怎麽老是在你們外科室？你可能還是想找機會神不知鬼不覺殺了我，所以後來我要求換病房，把我安排在了你們科室。”
健太郎沒做聲。
周寅繼續道：“不過，這些都隻是覺得奇怪的地方，後來你暴露了你的一個習慣。”
“什麽習慣？”
“你是左撇子吧？”
健太郎微詫，“你怎麽知道？”
“嗬嗬，”周寅冷笑了聲，“在道上混的不管你怎麽隱藏，總會有點痕跡的。我當時聽老板說傳言健太郎是個左撇子，還沒有懷疑到你身上，你一直隱藏得很好。可是今天早上，可能是我家小鬼調查上野醫生的速度又快又猛，很快就能查出上野不是真正的健太郎，你就有點急了，想要更精確地掌握我們的消息，於是假借檢查到我病房來放監聽器。當時給我打針的時候，你忘了隱藏了，稍微露了一點馬腳，不過被你很快掩飾過去了。當然，當時健太郎是左撇子的情報還沒有被證實，我也沒有在意。直到我家另一個小朋友說給紗希，也就是被你開膛破肚的那個女孩子，給她屍檢的醫生曾經嘀咕著說凶手好像是左撇子。我中午在醫院去問了那醫生，她也不敢百分百確定，隻說很有可能是左撇子。這下，我已經百分之七八十確定你就是健太郎了，隨即隻要將健太郎假設成他就是你中村醫生，你所有出現的場合、時間點都能連成線了。”
“不過，老子還是不願意相信會有醫生拿著救人的手術刀，去劃開無辜人的肚子拿出器官販賣，那實在是突破人類極限的禽獸、垃圾。老子不想冤枉好人，想著反正在殺手身上放了追蹤器，沒人知道這事，他會帶我們找到健太郎。隻是沒想到你這老奸巨猾的家夥竟然還想栽贓，趁機溜了。你他媽真不愧是江湖傳聞的老泥鰍！”
周寅說完，長出了口氣，夾在手裏的煙，都燃了一大截兒。他趕緊拿起抽了兩口，緩了緩在身體裏肆虐的暴力。
健太郎聽完後，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他看著在那兒絲毫沒有害怕緊張、老神在在的周寅，笑了笑，“辛苦了，查了我這麽久。”
周寅看著健太郎，“不久，才兩天而已。別說得你很牛逼似的。”
“你很厲害。”健太郎由衷感歎，在這之前，有不少獵人來，連他的邊角都沒碰到就送了命。
“你也很厲害呀，突破人類下限的禽獸，你應該去地獄，那兒都是你的同類。”
“你！”健太郎身後的手下按捺不住，紛紛動了動，非把麵前這小子碎屍萬段不可。
健太郎抬了抬手，看著周寅，“大家立場不同，我不怪你這麽誤會我。器官這個東西，在有的人身上一分不值，他活著是浪費資源。就應該把他們的器官取走，用到該有的地方發揮作用。”
周寅盯著健太郎，霎時被氣笑了，愣是半天沒說出話來。好半晌，他幾乎是咬著後槽牙道：“你他媽犯罪就是犯罪，你從中獲取暴利就直說，別費勁巴拉搞這些亂七八糟的理論開脫，惡心！”
健太郎還想再說些什麽，隻是身後的一個幹部上前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他抬手看了看手表，攤了攤手，表示遺憾，“我要走了。周桑，你的表演很精彩，但是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