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套話
周寅得寸進尺，繼續嘚瑟，“就你跟老爹那段情，加起來也才不到兩個月，兩個月換十幾年，你就死心塌地等他一輩子，你說你多不劃算，怎麽不趁那個時候還年輕再找個男人。說不定現在孩子都考大學了，至於現在抱著把破琴赴死麽？你說你……”
“閉嘴！你這小王八蛋，你他娘的給老娘滾出去！”猛地，一直沉默著沒說話的老板忽然爆發了，坐直身體，瞪大眼睛朝周寅吼道。
隔了一道門，外麵的舞鶴人聽到聲音個個軀體一震，“怎麽回事？老板怎麽了，老板怎麽了？”
一直安靜等在一邊的雪衣聽到聲音也站直了身體，擔憂看向門內。不過下一秒，裏麵又斷斷續續傳來老板的罵聲，聽起來精神不錯。她笑了笑，重新靠回牆上，看來這次又要欠周桑一個人情了。
“幹嘛呢，突然這麽大聲，嚇死我了！”周寅看著衝他大罵的老太婆，做作地抬手拍拍自己的胸脯。
“滾，趕緊滾出去，老娘不想看到你！”
“好好的忽然怎麽了？我又沒說錯，你好好想想我說的這些道理，你心裏肯定也是認同的，指不定現在心裏也十分後悔呢？你別裝，坦誠點兒，我不會笑……”
“砰！”一個枕頭撲頭而來，直接砸到周寅腦袋上。
緊接著，隻聽到床一聲吱呀，感覺有人衝來，等周寅拿下枕頭，眼前一黑。就看見老板掄起枕頭就朝他砸來。
“哎哎，幹什麽，你個死老太婆，你瘋了！”周寅趕緊站起來，閃躲老板的擊打。
老板黑著臉，估計真是忍無可忍了，掄著枕頭就在屋子裏追著周寅打。
“啊——臥槽，痛啊，老太婆你想打死你救命恩人啊！”周寅像隻老鼠一樣在屋子裏竄來竄去。任他怎麽求饒，老板就是緊閉著嘴一聲不吭就打。
周寅喊得那叫一個淒慘，身上也是真疼。不過看著老板這麽有精神，總算是複活了，刺激一番的效果還不錯。
好在老板也是剛醒來，沒什麽精力，追了一會兒追不動了，坐在床上喘氣兒。眼睛卻還瞪著畏畏縮縮拉著窗簾擋住自己身體的周寅，有時候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小王八蛋。
“打不動了？”周寅放下窗簾，被追了兩圈，也有些喘，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又摸了摸背，罵咧道：“你以為老子不疼啊！”
老板看了看周寅渾身上下的繃帶和藥膏，眼裏閃了閃。
“叩叩叩，”門上響起了幾聲敲門聲，接著傳來一聲小心翼翼的聲音：“老板，周桑，你們沒事吧？”
“沒事，剛打老鼠呢。”老板回了一聲。
聽到老板本尊的聲音，外麵傳來小聲歡喜雀躍的聲音。
周寅嘖嘖了幾聲，走到椅子上繼續坐下，朝門外揚了揚頭道：“看看你這些舞鶴的夥計們，你要是真走了，他們怎麽辦？多半都是沒地兒可去的人吧……”
老板偏頭，看向門口，聽著外麵小聲說話的聲音，眼底軟了軟，閃過複雜的神色。良久，長長歎了口氣，“我等了他那麽多年，不想再等了，想早點下去，要是能趕到見他一麵，我就滿足了……”
“老太婆，別想了，活著的人，別想死後的事，好好過完這輩子。”周寅總算說了句人話。
老板沒再做聲。
周寅靠在椅背上，抱著胳膊悶聲等了會兒，腳在地上輕輕拍打著。
半晌，老板低頭看了看他那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不安的腳板，抬頭看向他，“你有什麽急事？”
周寅攤了攤手，“沒有啊，我沒事啊，我就是下來看看你，看還有力氣喘氣兒沒。”
“你這臭小子什麽時候這麽好心了。”
“冤枉啊老太婆，我很孝順的，你怎麽的也算是我師娘啊。”
“少貧了，我還不知道你，問吧，想問什麽？”
周寅看著老太婆一臉看穿的樣子，嘿嘿笑了一聲，“什麽都瞞不過你啊，薑還是老的辣。”
“少廢話。”老板有些累，動了動，往床上坐下。
周寅趕緊站起來，將後麵的枕頭墊巴了一下，扶著老太婆坐下，自己也坐下，抬頭又看了一眼老太婆有些蒼白疲倦的臉，想了想問道：“老太婆，你知道我這次來為了齋藤健太郎的任務，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都告訴我吧。”
一聽齋藤健太郎這個名字，老板的臉色白了白，臉色變得十分嚴肅，“你剛來，我就應該阻止過你，放棄這個任務。”
“你何止阻止了，你是直接破壞啊。”周寅神情誇張道：“剛來時，我家那小鬼設了個圈套，我順勢將餌放了出去，沒想到舞鶴直接把那些混混給扣了，小鬼差點沒懷疑你就是齋藤健太郎。說起來，就是因為你那次多管閑事，舞鶴才惹火上身的吧？”
“扣住那些人，是不想你們去招惹他。沒想到你們竟然還加快速度調查了，所以，暴露了吧？他哪兒是你們能招惹的人呐。”
周寅倒是沒再藏著掖著，臉上正了正，先是他們小隊被追殺，再是舞鶴被燒，紗希那個可愛的小姑娘也出事了。他點了點頭，“確實……比較嚴重，說起來，舞鶴也是因為我們才被牽連的。”
老板擺了擺手，“還是沒能阻止你們……”
周寅笑了笑，“老太婆，我們可是專業的獵人，不管目標是什麽樣的罪犯，可沒有怕了退縮這一說法。所以，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也幫我節省點兒時間，我趕時間。”
老板盯著周寅的臉半晌，有些晃神，像是透過他看著別的人，“真的是一模一樣啊。”
周寅沒說話，等著老太婆開口。
良久，老板才道：“齋藤健太郎……我跟他沒有打過交道，可是但凡在日本道上混的，沒有不知道他的。聽說，跟他有過衝突和摩擦的人，基本都消失了。道上混的，大多數講究江湖道義，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但齋藤沒有，他無惡不作，沒有底線，沒有道義，是個冷血無情的魔鬼！”
周寅點了點頭，要不是變態，也幹不出那麽變態的罪惡。
“你們現在走還來得及。”老板看著周寅忽然道。
周寅聳了聳肩，“來不及了。”
“怎麽回事？”老板警覺問。
“沒什麽，來了不能空手回去，不然多沒麵子。你別掖著了，把那變態的線索都告訴我吧，知道多少說多少。”
“我就知道這麽多。”
“嘖，那家夥是不是個戴眼罩的獨眼兒？”周寅摸了摸下巴，問道。
“不是。”老板立即否認，一出口，頓時覺得自己多嘴了。
周寅看著老板，眼裏都是狡猾，還說你不知道？
老板皺著眉，看著周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