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火大
正準備上車的美亞被消防人員叫住。
舞鶴這邊這麽大一攤子事,警察還有消防,還有其他機構的人已經紛紛趕了過來,這邊也需要負責人,她是抽不開身跟著去醫院了,隻能走到車子前跟陸時喬說:“陸小姐,你會去醫院吧。我這邊抽不開身,老板能不能先拜托給你?
稍後我會派兩個人過去。”
陸時喬正起身被周寅拉住,抬頭看了一眼美亞。
美亞臉上身上也受了不少燒傷,但她這會兒雙眼發亮,渾身充滿幹勁。之前那個眼如死灰,全是絕望的她又恢複往常那個潑辣幹練的樣子。
再看其他舞鶴的人也是一樣,侍女們已經加入了滅火的隊伍,舞女和琴師們也恢複了精神,積極配合所有工作。
很不可思議,舞鶴老板真是個不得了的一家之主。
見陸時喬沒應,美亞以為她是不樂意。往前走了一步,眼神懇切道:“這次舞鶴失火一定是有人故意的,再者老板也是為了救你們才會引來災禍。之後指不定還有什麽人會來報複她,所以之後就拜托了,直到我們的人過去之前,拜托你了,陸小姐!”
“拜托你了,陸小姐!”
“拜托你了,陸小姐!”
“拜托了!”
“拜托了陸小姐!”
……
幾乎舞鶴所有的人,齊齊向陸時喬鞠躬請求。
陸時喬有些詫異看了眾人一眼,她隻是擔心舞鶴這邊的現場如果不及時偵查,線索會被破壞,沒想到……
歎了口氣,開口道:“我知道了。”
美亞和舞鶴其他人眼裏一喜,還想說些什麽。車裏的護士看不下去了,大聲說了一句,“病人還等著去醫院急救呢,你們這是幹什麽,還要開歡送會嗎?”
陸時喬雖然聽不懂,不過看護士的表情大概知道她在說什麽,便坐了下來。
其他舞鶴的人忙道歉,退了幾步,讓開了路。
“砰”一聲,車門一關,車子終於發動了。漸漸遠離火海,到街頭轉了角,眼前光線陡然一暗。
陸時喬看了一眼車窗外,原來天還沒亮。
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車內的兩人,因為擺了兩副擔架的原因,車內顯得特別擁擠,一個護士看守著一個人,她坐在最角落,看了一眼正中的兩人。
老板還好,身上的衣服燒了些,有些狼狽,昏迷了。看來是很重要的人呢,被保護得很好。身邊放著一把十分簡易粗糙的三味線琴,琴身被一隻衣服袖子裹著,被保護得很好。
那好像是……周寅的外套袖子?
目光落在周寅臉上,這家夥不知道是昏迷了還是醒著,總之躺在那兒一動沒動,安靜的很。
十幾分鍾後,車子開到了醫院,車子剛停穩,很快就有人接應,醫護人員打開車門,和護士飛快將擔架架到手術推車上,十分迅速將兩人推進了醫院。
隨行的護士對著陸時喬說了一句,“家屬去辦手續。”也跟著一起跑了進去。
“隊長!”狗七早早登在醫院門口,因為不知道是哪個醫院,隻能到離舞鶴最近的大醫院等著。一見救護車進來,立馬迎了上來,看到從車裏退出來的老板,還有渾身是傷和燒痕的隊長,當即嚇得不輕,跟著推車就往裏衝。
陸時喬從車裏跳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舞鶴叫雪衣的琴師。美亞擔心他們在醫院因為語言不通不好辦事,硬是多塞了一個人到車裏,說是舞鶴就雪衣懂點英語。
狗七聽見聲音,回頭一看,見陸時喬跟著來了,當即慌亂的心就變得十分安定。他轉身走回來,臉上都是急切擔憂,“副隊長,隊長他怎麽……怎麽……”
陸時喬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隻是朝後示意了一下,“你和這個叫雪衣的去辦下手續。”
狗七這才注意到陸時喬身後還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身上有些狼狽,臉上衣服上都沾了不少黑灰。
她衝狗七微微點了點頭。狗七忙跟著打招呼,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雪衣醫院抬了抬手,示意狗七跟她走。
“副隊長,那、那我跟她去了……”狗七道。
陸時喬點頭,抬腳往手術室的方向走去。
走了幾步,忽然停住腳步,往大門方向看了一眼。有點眼熟……這不是他們白天才來過的中心醫院嗎?
……
直到早上八點多的時候,周寅的身體初步治療才結束,被安排進了監護室。
陸時喬站在走廊的監護室外,隔著窗戶看著床上被各種儀器監測的人。醫生就站在麵前說著什麽,他說完,再由雪衣轉述給陸時喬。不過雪衣的英文也不好,解釋得磕磕絆絆。
“醫生說,周寅君身上的……燒傷比較嚴重,要等院裏的燒傷專家來後,檢查下再做決定……”
“他最嚴重的不是燒傷,而是大腦吸入了太多的……煙塵傷了神經,可能會、昏迷幾天,嗓子也是……因為咽喉吸入大量灼熱的濃煙,所以……嗓子,暫時不能發聲。”
“最後是眼睛……濃煙加上火光,眼部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這個還要等做了檢查後,再來決定治療方案……”
“暫時隻是給他做了一個初步的診斷和治療,接下來……會有一些身體檢查和具體的治療,需要家屬24小時在,請打起精神來……”
醫生說完,看出陸時喬既不懂日語,也沒什麽心思聽,就把雪衣叫到一邊,又囑咐了一些事情,這才離開。
陸時喬一直站在那兒,看著監護室裏。眼裏的情緒,擔心不足,生氣有餘,所以周身氣場一直很低。
雖然醫生說得很嚴重,周寅現在也一動不動躺在床上,心疼歸心疼,但傷勢倒不是她最擔心的。畢竟那家夥可是受了這麽重的傷,還能悠閑跑出去買煙抽的家,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有分寸。要是真傷得特別嚴重性命攸關的地步,他哪兒還有力氣走出去。
所以,令人擔憂的是,他那毫不在意,吊兒郎當折騰自己的態度,才是最令人擔心和火大的吧。
還一本正經的教訓她做事胡來,說到底,也是跟他學的吧。當時那麽大的火勢,往身上淋桶水竟然就那麽毫無措施的衝了進去。到底是該說他藝高膽大,還是有恃無恐呢!
陸時喬越想越火大,周身的溫度一度降到零度以下。
雪衣本來是要走過來說些什麽,快靠近的時候,愣是沒敢再靠近。隻能求救看向狗七。
狗七站在一旁,也是大氣不敢出,跟雪衣示意了一下,兩人走了出去。
“陸小姐怎麽了?好恐怖……”走出去後,雪衣問。
狗七撓了撓頭,哈哈幹笑了兩聲,“可能是在擔心吧。”那哪裏是擔心,明明就是在生氣。但他總不能跟外人說,你們是沒看見我們家兩位隊長真正恐怖的地方。
“真的很感謝周寅君!”雪衣忽然鄭重其事給狗七鞠了一躬。可能是因為老板被救的原因,舞鶴的人對待周寅和他的這幾個隊友,都如同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樣。
狗七給嚇得,連忙擺手,“隊長、隊長他……啊、呃、嗯嗯……”
“老板的病房就在監護室外麵,我去守著老板,有什麽事就叫我。”雪衣心係著自家老板,一心隻想回去守著。
“好、好的。”狗七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