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意外

  周寅他們到醫院門口的時候，醫院門口早就沒了人。


  打電話才知道陸時喬他們去了旁邊的咖啡廳，於是又跑到咖啡廳。


  除了陸時喬和狗七，那位母親，還多了個醫生。


  狗七看見周寅進來，眼睛一亮，忙招手叫了一聲，“隊長！紗希同學……”可算有懂日語的來了。


  剛走過去，周寅和紗希都不約而同的同時看向坐在桌旁的陸時喬。


  陸時喬隻是淡淡掃了兩人一眼，開口道，“過來溝通下。”


  這話也不知對誰說的，但在接到指令的那一刹那，紗希已經急急走了過去。分別跟那位母親和醫生打了招呼，了解到那位醫生也是本院的專家醫生。


  紗希邊將情況說給了陸時喬他們聽。


  周寅走過去坐下，看了一眼那個中村醫生，四十歲左右，不高，典型日本人的身材。戴一副很厚的眼鏡，頭發有些邋遢，穿著白大褂，脖子上還掛著一個聽診器。醫院的醫生大抵都是這副模樣，明顯和之前那位醫學界精英上野醫生很不一樣。


  察覺到周寅在打量自己，中村醫生朝他禮貌性地笑了笑。


  周寅點了點頭，算是回了一下，便移開眼睛，沒再注意他，轉而看向旁邊的一直低頭抹淚的母親身上。這位母親應該是四十五歲左右，發根有種很新鮮的銀白，看來應該是最近才變白的。衣著樸素，就是位普通的母親，最近因為失去了女兒，整個人都很憔悴，看模樣感覺神誌都不大清醒了。


  中村醫生打量了幾人一眼，問那位母親：“他們是什麽人，是你家的親戚嗎？”


  那位母親搖了搖頭。


  “是我的朋友，”紗希道，“今天我們在對麵料理店吃飯，看到了這邊情況，我的朋友們很是同情，所以想來了解一下情況，看看有什麽能幫忙的。”


  “他們害死了我的女兒，他們害死了我的女兒啊……”那位母親聽紗希的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緊握住紗希的胳膊，“求求你，幫我……一定要幫我啊……”


  紗希的手臂被捏得生疼，麵前的這位母親麵目有些猙獰，讓她有些害怕，但掙又掙不脫，又不敢使勁兒，怕傷了這位母親。。


  “阿姨，”周寅坐在母親另一邊，拉過她握住紗希的手，拍了拍，“說說您的情況吧，您女兒究竟是怎麽回事？”


  但那位母親看了周寅一眼，卻是搖了搖頭，滿臉都是絕望，不願意多說一句。


  這讓周寅的自信受到了打擊，心道，他就長得那麽不可信？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中村醫生，阿姨的女兒究竟是怎麽回事呢？”紗希看向醫生問道。


  那醫生看著她搖了搖頭，眼神裏有一絲防備，“我今天都要下班了，臨下班看到這位家屬又在大門口，本來是想著手頭上沒事，過來勸勸她不要白費力氣了，還是回家吧，卻沒想到碰到你們幾個家夥。怎麽，你們是記者？還是誰的律師？”


  “當然不是，”紗希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我是東大的學生。”


  然後她又指了指周寅陸時喬他們，“這是我們學校教中文的老師，這兩位是我們學校剛來的交換生，還不是很熟悉這邊。”


  “哦，原來是東大的老師和學生。”那醫生聽了，點了點頭，顯然放鬆了些防備。


  “是是。”紗希忙點頭道。


  一旁本來懶洋洋坐著的周寅不自覺坐正了些，生平第一次被當做老師呢。


  “學校的學生，你們為什麽會來管這種事呢？”中村醫生問道。


  “隻是剛好看見了，所以想要了解下情況，看看有什麽能幫這位母親的。”紗希撒起謊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看得周寅瞅著這小妮子直挑了挑眉毛，這小丫頭看不出來啊，還挺有前途。


  陸時喬跟狗七兩個人什麽也聽不懂，桌子不怎麽大，狗七站起來將座位讓了周寅後，就自己一個人坐在後麵的桌子旁。但他麵對著旁邊，全神貫注看著紗希和醫生，生怕錯過一絲一毫，表情十分認真，也不知道認真個什麽勁兒，明明什麽都聽不懂。


  “你們倒是挺有同情心。”中村醫生感歎了一聲，看著紗希和陸時喬，頗有些表揚的樣子，“不過，這事你們也管不了，還是早點回去學校學習吧。”


  “我們也就好奇問問，阿姨的女兒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聽傳言說隻是普通感冒，又怎麽會忽然死亡呢？”


  “胡說八道！”中村醫生聽了這話，臉上有些怒意，“外麵傳言不盡可信。”


  “那她到底是……”紗希繼續問道。


  中村醫生看了幾人一眼，半晌，還是搖了搖頭，“這個不能說，對上野醫生的名聲不太好……”


  “就是他，是他害死我的女兒的！”那位母親聽到上野醫生的名字十分激動，忽然憤然道。提到自己的女兒，她幹涸的眼眶裏又慢慢聚起了淚水，聲音沙啞，顯得絕望又無助。


  紗希看向阿姨放在腿上攥緊的雙手，手背上都是擦傷，細看，臉頰上也是。不難想象這這幾天她遭受了多少推搡和驅趕。心裏有些難受，要是以往自己一個人的話，肯定是不敢多管這些事情的，喬醬他們看見了，卻會過來問問。她為自己的冷漠感到愧疚。忍不住抬手拍了拍阿姨的肩膀，希望能給她一些安慰。


  “我女兒一周前給我打電話，說是有些感冒要去醫院看看，我還怕她錢不夠用，給她轉了一點錢。過世前一天，她還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是要動個小手術，結果……結果人就沒了！……”那位母親說到這裏，已經佝著腰，坐在椅子上哭得泣不成聲。


  紗希也跟著紅了眼，後麵的狗七也是。


  中村醫生看著，眼裏帶著一絲不忍，他勸到，“你女兒的診斷記錄還有病曆都給你了，你也看過了，還問了很多醫生。你女兒她確實也不是普通的感冒，而是一種突發疾病。是我多言，這本來確實不是什麽有風險的手術，但是無論誰，無論哪個醫生都不能保證手術百分百成功，這隻能說是手術意外……”


  “意外？為什麽我的女兒這麽命苦，碰到那個庸醫，你們還我一個公道！還我女兒的命來！”母親聽到中村醫生的話，憤怒不已，站起來，身體越過桌子，伸手抓住中村的衣襟。


  中村一個措手不及，差點被一把拽到桌子上去，掙紮間十分狼狽，忍不住有些生氣道：“我這是好心，才出來跟你解釋，你看上野醫生，還有其他醫生，他們理不理你？！簡直就是胡鬧！”


  “阿姨，別這樣……”紗希見了，急忙站起來拉住那位母親，見拉不住，忙對周寅道：“大叔，幫忙啊！”


  周寅沒動，後麵的狗七急忙跑過來，跟著一起拉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