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淵源
“嗯,來過。”
“什麽時候。”
“大概十幾年前吧,我十多歲的時候。”
“你怎麽認識舞鶴的老板?”
“這個啊,說來話長……”
十幾年前,大概在周寅十四五歲的時候,他跟著老爹一起來過東京。那個時候,鶴舞的老板,也就是那個老太婆才四十來歲,正是她在歌舞町最巔峰最凶悍的時候,想起來就令人顫栗。
不過,當時因為任務,老爹和她兩人沒少打交道,一來二去,兩人就睡了。
嗯,就是字麵意思,不知道怎麽就滾了床單。
他們在東京呆了一個多月,老爹走的時候,對老太婆說過會回來的。但沒多久,老爹就死了,隻是沒想到後來老太婆為了老爹,放棄了統治歌舞町,退居二線,開了一家舞館,一直等著老爹。
他今天去舞鶴,沒有告訴老太婆有關老爹的事,總覺得……嗯……他媽的說不出口。
“是嗎。”
周寅還在感歎,旁邊忽然一聲涼冰冰的聲音,他眨了眨眼睛,看向身旁的人,“你這是什麽語氣?”
“隊長,原來你那麽早就開始在那種地方混了啊,怪不得……”狗七插嘴道。
“怪不得什麽?!”周寅給了狗七一巴掌。
狗七委屈,心道,看您在那種場所十分老練,那不是經驗豐富嘛。
周寅偷偷看了一眼陸時喬,有些心虛。
電車一個減速,車裏所有人都往前一擠,周寅下意識抬手伸到陸時喬身後護著她。哪知這家夥站得穩如磐石,巋然不動。但她旁邊的人往她身上一擠。周寅胳膊從後伸過去,推著人肩膀,沒讓他撞上來。
然後不知哪個沒長眼睛的,跟沒骨頭似的從後麵朝陸時喬撞了上來。陸時喬被撞得差點往前撲去,被周寅一把扶住。
“對不起、對不起!”撞過來的那個男人急忙不停彎腰道歉。
陸時喬回頭看了人一眼,揮了揮手,繼續站直了身體。
那男人邊點頭邊後退,被周寅長臂一撈,給提了過來。
陸時喬看了一眼周寅,表情示意沒必要。
周寅卻隻管將人提到麵前,臉上盡是不爽,“你小子,他媽的偷東西偷到你爺爺頭上了!”
他說的是日語,那男人一臉惶恐擺手,“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再問你一句,退不退!”周寅提著那小子。那家夥也不知是腿軟還是怎麽的,站不穩,看起來就像是被周寅用了多大力壓住一樣,他朝周圍求救道:“救命,這個中國人打人了!”
旁邊有幾個男人看著周寅,有些不善。
周寅罵了一句,另一隻手抓著男人的褲腰帶,將他倒提過來,像抖篩子一樣將人用力抖了好幾遍。
“嘩啦啦……”十幾個錢包從男人衣服裏掉了出來。
周寅將手裏的男人扔在一邊,彎腰撿起地上一個黑色的翻蓋手機。
一見那手機,陸時喬下意識摸了摸口袋,空的。
周寅將手機遞給陸時喬,臉上帶著嘲諷,笑得卻很寵溺,“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偷的陸副隊長,你的手機。”
陸時喬臉幾不可見紅了紅,一把奪過手機放進口袋。
周寅略微有些得意,好在到站了,三人擠下了車。到了酒店附近,找了個經營夜市的地方吃飯,折騰了一晚上,還沒怎麽吃飯。
等餐的間隙,陸時喬繼續問道:“那個老板跟你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周寅回道,“也是勸我別碰這個人。”
狗七看了兩人一眼,試著問道:“資料裏說……那個人有黑道背景,難道是真的?”
周寅敲了敲桌子,長歎了口氣,“不止黑的,還有白的,頭疼啊!”
“白、白的?”狗七有些茫然,不恥下問。
但兩個隊長都沒做聲,他隻能默默縮回脖子喝茶。
“舞鶴是個突破口。”陸時喬道。
周寅則搖了搖頭,“老太婆不是那種人。”
“誰也說不準。”
“那倒也是,養了十來年的家夥都有可能變得不認識,更何況隻有短暫之交的人。”
周寅這話意有所指,典型就是說陸時喬,她聽了臉色白了白,沒再說什麽。站起來,說了聲,“我先回酒店了。”
被周寅一把拉住,“吃了再回去。”
“吃過了。”
“再吃一點!”
狗七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默默移開了些,總覺得氣氛忽然有些詭異。
陸時喬偏頭冷冷看著周寅。
周寅笑道:“幹嘛呢,你這一點就炸的脾氣跟誰學的,咱們現在是革命戰友,我這不是在努力適應新身份新關係嘛。”
“那是你的事。”陸時喬甩開周寅的手,走了出去。
“隊、隊長……”狗七怯怯叫了聲。
“你也給老子滾回酒店!”周寅踢了狗七凳子一腳,從口袋抽出煙盒,正要點煙時,看見牆上的禁煙標誌,極其不爽將煙夾在了耳朵上。
“我……還沒吃飯呢……”狗七委屈,肚子都快餓癟了。
“打包!”
“哦……”狗七乖乖站起來,讓老板去打包。走了幾步,又折回來,請示道:“隊、隊長,要不要給克裏斯也打包一份?”
“誰他媽管他!”周寅心裏有些煩躁。
狗七不敢再多說一句,去點餐口手腳比劃著,好在餐廳有一個懂點中文的服務員,不大會兒,幾個打包餐食遞到了他手上。他看了一眼桌邊正低頭狼吞虎咽吃東西的隊長,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默默往外走去。
周寅微微皺下眉,陸時喬心頭都會掀起波濤,更何況他那樣說她。心裏不是滋味,又覺得很愧疚,然後又覺得他不能那樣說她,很生氣。
回到酒店房間的時候,克裏斯正在套房客廳工作。見陸時喬回來,陰陽怪氣諷刺了一句,“你們是來工作,還是來旅遊的?”
陸時喬瞥了他一眼,直接進了旁邊一間房,‘砰’的一聲關了門。
克裏斯拿著手裏的資料正站起來,就聽見一聲巨響,當即氣得將手裏的資料扔到了地上,罵道:“拽什麽拽!你們在玩兒我在工作,還給我甩臉!靠,查到線索了也不給你!看你們到時候抓瞎別來求我!”
他氣得在屋裏走了好幾圈,一抓頭發,又掉了一把!當即差點沒哭出來。
這時,狗七提著吃的開門走了進來,站在門口,看著跪在地上手捧著不知什麽東西的克裏斯,眨了眨眼睛,“克裏斯前輩,你在……做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