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雙舞
“喬醬，要……要進去嗎？”
紗希下意識摟住陸時喬的胳膊，趁機貼近她身邊。雖然是趁機，但她對這座樓房的害怕倒是真實。她在東京住了好幾年，很少來歌舞町，但還是來過幾次。之前幾次都不知道這裏麵還有這麽一座這樣的舞館。不過這裏位置比較深，沒注意到也是正常。
今天也是第一次看見，站在門口，覺得氣氛很是詭異。這樣一座江戶川時代的建築佇立在這兒，很違和，她心裏難免有些害怕。
陸時喬站在那兒，打量了一下‘舞鶴’周圍，是個傳統的日式仿古院子。正看著前樓後麵的院牆，想著偷偷溜進去偵查一下是不是更方便一些時。
哪知，舞鶴大門口一個穿著和服的女人已經注意到了她們，衝她們招了招手。
“好奇怪……”紗希看著門口那女人，“喬醬，我們還是離開這兒吧。”
陸時喬略一思索，直接抬腳走了過去。
紗希舍不得放開陸時喬的胳膊，隻能心裏忐忑跟著走了過去。
到了舞館大門口，那女人站在台階上，微微垂眸，看著二人，拿扇子遮了遮嘴笑，用日語道：“可是有很多些日子沒看見這麽甜的一對了呢。”
紗希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忙擺手，“沒，沒有……”說著說著，聲音就小得很蚊子似的，一臉嬌羞低下頭去。
陸時喬不著痕跡看了看紗希，看她那樣，便知道女人在打趣什麽 。
“舞鶴裏也有雙女舞，客人請進。”女人往旁邊讓了讓，抬手請兩人進去。
陸時喬點了點頭，抬腳踏上台階，紗希拉著她的胳膊，緊跟在後麵。
女人帶著兩人往裏走。剛到大門，立馬有兩個侍女一人捧著一雙木屐走了過來，跪坐在陸時喬她們腳邊，要為她們換鞋。
“啊，我自己來……”紗希見了，連忙彎腰要自己換鞋。
那侍女微微笑了笑，退在一邊，接過紗希自己脫下的鞋遞上木屐。隨後，兩人拿著二人的鞋子禮貌地退下了。
期間，那女人帶著笑，看了看十分自然毫無扭捏的陸時喬一眼。然後繼續帶路。
路過前廳，上了樓梯，整棟樓布置得很雅致，來到三樓，她們穿過筆直又長的走廊，兩邊是都是拉門，緊閉著，裏麵傳出樂器彈奏的聲音，舞女跳舞的腳步聲，有的房間很安靜，也有淺聲交談喝酒的，聊天的。
但是聲音都很小，可見這裏的房間都有特殊的隔音，中間的走道很安靜，不時看見端著木盤，同樣穿著和服的侍女出入房間，都很端莊，見有客人，都讓在一旁行禮。
進來之後，發現這地方不見一絲一毫yin糜之氣，甚至還有些雅致。
難道真的隻是個簡單的舞館？
“請。”女人拉開靠近走道盡頭的一間房，對陸時喬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進了房間，那女人說了一聲，“請稍等”之後，便拉上門離開了。
房間十分幹淨，空蕩，牆上掛著一些很抽象藝術的畫。房間一頭放置的有小矮桌，兩邊是坐墊。桌上有一個素色小花瓶，裏麵cha著一支還沾著露水的百合。
“喬醬，請坐。”紗希率先在墊子上跪坐下來，對著旁邊的墊子示意了一下。
陸時喬收回目光，過去坐下。
房間很安靜，一邊紗希似乎受不了很安靜的氣氛，偷偷瞅了瞅陸時喬，放在腿上不斷擰著的雙手顯示著她很緊張。
“喬、喬醬，這舞館的工作者幾乎都是女人，是你、是你想要找的地方嗎？”
陸時喬轉頭看向窗外，但這裏的窗戶都不是用的透明的玻璃，而是木質鏤空的窗子，裏麵糊著一層乳白色的紙，有的地方有畫，有的地方是留白，幾乎是看不到外麵。
以她獵人的嗅覺，能察覺到這裏肯定不隻是舞館這麽簡單，隻是沒想到這家舞館的老板是個很詩意，也很聰明的人。
這裏很安靜，字麵意思上的幹淨。
陸時喬沒有回答紗希的問題，這讓她有些失落，心道是不是喬醬討厭自己？
就在這時，房間推門被拉開，兩個端著盤子的侍女朝二人傾了傾身，走了進來。為她們斟上茶水，以及放了一盤精致的點心，還放了一個類似小冊子一樣的手劄。
熱茶的香氣很快彌漫了整個房間，很清新的味道，茶具，盤子還有點心都十分考究，看得出，皆是出自匠人之手，很講究。
兩個侍女上了茶就退下了，房間再次陷入安靜。
不過沒過多久，樂師和舞女就來了。共三人，抱著琴的樂師，以及兩名舞女。
樂師妝容很簡單，她率先進來，朝二人行了一禮，便在對麵角落落座。隨即進來的是兩個舞女，妝容濃豔，臉畫得很白，短眉，櫻桃紅唇，複雜的發飾及繁複沉重的和服。
二人進來的時候，就連紗希這個日本人都驚呼了一聲，“好美！”
陸時喬也很是詫異，這個已經是藝術的級別了吧。難道舞鶴隻是一個傳承日本國粹的地方？如果是傳承國粹，那也做得太到位了。
兩位舞女在陸時喬和紗希對麵，也就是房間另一端就位。跟在三人後麵的一個侍女一直站在門邊，待一切準備就緒，將房間的燈關了一部分，僅留兩位舞女的頭上方的一盞黃燈。
隨即，三弦琴起，獨特的旋律開始，隨著韻律，兩位舞者翩然起舞。
可能是因為民族感使然，紗希看著很入迷，也看懂了，不大會兒就雙眼含淚。陸時喬撐著腦袋看了一會兒，覺得很無聊，便拿起小桌上侍女送來的一本冊子看了起來。冊子裏的文字用的是古漢語，幾乎沒有現在日語裏的那些片假名還是平假名，全是繁體古漢語。陸時喬大概看懂了一些，知道了兩個舞女跳的舞是講兩個女人相愛纏綿悱惻的故事。
所以樂師手下的曲調很是哀怨曖昧，兩個舞女之間表現得也多是纏綿悱惻曖昧不清。
陸時喬實在是無感，放下手裏的冊子，起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