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找到了
“夏芃芃！”於鹿鳴瞪大眼睛叫了一聲，趴在地上，著急地往那邊爬去。
周寅一腳將殺手男踢開，皺眉看著這邊。
鬼玖看著出現在陸時喬身後的人，眼睛愉悅地眯成了一條縫。這一幕太……爽了，太令他感到開心了，他開心地都要飛起來了。邊手腳拍打著地上，邊瘋狂地笑著。
“手舉起來。”夏芃芃冰冷的聲音傳來。
陸時喬聽見聲音的那一刹那，瞳孔微微縮了一下，手鬆開鬼玖的脖子，舉了起來。
“站起來。”槍口戳了戳陸時喬的腦袋。
陸時喬站了起來，退在一邊。不過她沒有轉過身，一直背對著夏芃芃。
周圍很安靜，周寅和殺手男也沒打了，安尼也沒哭了，和於鹿鳴一樣，瞪大眼睛看著。
夏父看著夏芃芃舉槍對著陸時喬，眼裏的震驚到達了頂點，最後顫抖著閉上了眼睛。
隻有別墅還在熊熊燃燒著，烈焰照亮了門口一方。
還有鬼玖變態斷續的笑聲。
“老大，對不起……”背後的夏芃芃淚流滿麵，不是她不相信老大，隻是父母命在旦夕，一刻也不能耽擱。她的家人跟這一切都沒有關係，她不想家人因為她的任性失去性命。
“夏芃芃，你在幹什麽？你知道你在拿槍對著誰嗎？！你看清楚啊！是老大！”於鹿鳴衝夏芃芃吼了一聲。
“你閉嘴！”夏芃芃忽然衝於鹿鳴的方向開了一槍。
子彈釘進了於鹿鳴麵前的地上，離他隻有五厘米的距離……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著夏芃芃。
夏芃芃立馬又把槍口轉了回來，對準了陸時喬的腦袋，生怕麵前的人有什麽動作。她很害怕，也很緊張。
可是陸時喬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就算槍頂著腦袋，她也能從槍口下逃出去或者來個反殺。
就衝夏芃芃剛轉槍口那一下，如果她想跑，或者是想卸了夏芃芃手裏的槍，也就是那麽一瞬間的事。
但她什麽都沒做，舉著雙手站在那兒，動都沒動下。
鬼玖就明白，他又贏了。所以他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不遠處的周寅也明白了，所以站在那兒沒有任何行動。
隻有夏芃芃這一次沒有明白，在她眼裏，陸時喬太強了，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會死的。但父母不一樣，父母現在就危在旦夕，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所以她選擇了父母。在她選擇父母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背叛了陸時喬，所以她很緊張，槍口一刻都不敢動。她害怕陸時喬惱羞成怒責怪她，或者怕她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刺激那個怪物。
但陸時喬怎麽可能違背夏芃芃的意願，如果可以，她願意承擔此刻夏父夏母身上所有的傷害。
鬼玖歪歪倒倒地站了起來，那張臉成了名副其實的鬼臉。他是個變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還是個樂此不疲玩弄人心的變態。
他走到陸時喬麵前，伸長脖子將腦袋湊到她麵前，“陸團長，你怎麽不打了呢？剛才不是打得很開心嗎？來啊來啊來啊——啪！”
冷不丁甩手，一個巴掌將陸時喬的臉扇到一邊。
太快，出乎所有人意料。
“啊！”夏芃芃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巴。
“你這混蛋，老子宰了你！”周寅臉色鐵青，衝了過來。
“別過來。”被陸時喬的手指往後一指，周寅就定在了那兒。
陸時喬抬起頭，蒼白的臉上一邊紅腫，嘴角破了，滲了血絲出來。她冷冷看著鬼玖，沒有表情。
鬼玖笑了，墊腳，腦袋從陸時喬肩頭探向後麵，隔著好幾步遠，一臉暴躁的周寅，“周團長，心疼了？”
“你再動她一下試試。”周寅當年被鬼玖炸，整進監獄也沒這麽火大過。
他話音剛落，鬼玖反手又是一個巴掌。
陸時喬腦袋往另一邊偏去。
“老大……”夏芃芃淚流滿麵。怎麽辦，她該怎麽辦啊，她要殺了那個醜八怪，殺了他！可是手裏的槍像是定住了一樣，沒法移動絲毫。
周寅臉色變了，盯著鬼玖的眼神像是盯著一個死人。
鬼玖見他那樣，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
“桀桀桀——”他瘋狂地笑了起來。
周寅後麵不遠的殺手男看著鬼玖的惡劣，眼底微閃，嘖了一聲，移開目光。
這時，幾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該走了。”
殺手男點了點頭，看向眼前的局麵。
陸時喬再次抬起頭，另外一邊臉也紅腫了。她依然麵無表情，眼神都沒變一下。
鬼玖退了兩步，看著釘在原地的陸時喬和周寅，看著兩人露出了惡鬼般邪惡的表情，咧開嘴，像個會吸血的吸血鬼，“周團長和陸團長，知道你們為什麽會輸嗎？你們都一樣，無論是三年前周團長，還是三年後陸團長你，軟肋太明顯了，輕輕一捏，你們就像個傻子一樣，動都不敢動……哈哈哈——”
“傻子！傻子！嘻嘻嘻——”鬼玖伸出長長的舌頭。那舌頭就像蛇信子一樣，猩紅地，亂動。
旁邊別墅的火勢有所減小，但還是照亮著門口一方。
很亮。
所以，陸時喬看見了鬼玖的舌頭上，那個黑色的刺青圖案。
她瞪大眼睛看著那個圖案，瞳孔驟縮，當即“轟”的一聲，腦袋一片空白，嗡嗡嗡，像是轟炸機一樣在轟鳴。
……
“砰！”、“砰！”
腦海裏響起兩聲槍響，穿著白色實驗服的父親，和母親紛紛倒在地上。
持槍人手背上的幽靈刺青，一直在放大……放大……
和麵前的人舌頭上的刺青重合。
火光裏，鬼玖還在癲狂地笑著。
瞳孔漸漸放大，腦海裏的轟鳴聲漸小，刺耳的笑聲和背後的哭泣聲重新鑽入耳朵。
一刹那，陸時喬臉上冷汗涔涔，淚流滿麵。
“你哭了？”鬼玖收回舌頭，詫異看著陸時喬，“陸團長你怎麽哭了？哎呀，這可怎麽辦，陸團長被我兩巴掌打哭了，桀桀桀——”
另一邊的於鹿鳴愣愣看著陸時喬，從他這個角度，恰好看見陸時喬的側臉。沒錯，老大……是在哭。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老大哭。
沒有表情，隻有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隔了這麽遠，他都感受到了那股壓抑悲痛的情緒，一下子，眼淚就跟著掉了出來。
“這怎麽回事……”他擦了擦眼睛。
“團團——”安尼掙紮著要跑過去，一直被於鹿鳴壓著。
後麵夏芃芃已經哭成了淚人，握著槍的手顫得像篩子。
周寅站在後方，看著陸時喬的背影，心如刀割。
陸時喬張開嘴，嘴唇顫抖，她問鬼玖：“那……那是、什麽圖案。”
“嗯？什麽什麽？”鬼玖偏著腦袋，好奇地看著陸時喬。
“你舌頭上的圖案……是什麽。”
“這個嗎？”鬼玖伸了一下他那惡心的舌頭，又迅速收了回去，“不告訴你。”
陸時喬在鬼玖聲落的一瞬間，身形一動，像一道閃電一樣衝了過去，抬手，狠狠地掐住了鬼玖的脖子。
鬼玖眼睛一縮，根本來不及反應，脖子就被狠狠捏住了。隻要一用力，就斷了。
太突然，太快了！
“說！”陸時喬盯著鬼玖，五指收緊。
鬼玖翻了翻白眼，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見了死神。
“砰！”一聲槍響。
陸時喬的身體一震，背後開了花。
夏芃芃瞪大眼睛，雙手舉著槍，槍口還在冒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