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擋箭牌
隨著那一拳,世界變得靜寂無聲。
就連氣勢洶洶跑下來要抓人的彼爾德伯爵都頓住了。
樓上,拉謝爾隱在窗戶後邊,看著外麵一拳就將他親兒子ko了的非親生兒子。
他是個十分高大偉岸的歐洲男性,有著英俊不凡的外表,隻是表情太過陰鶩,總給人一種壓迫和嚴肅的感覺。
這是他第二次正眼瞧這個‘兒子’。
很多年前,當他的妻子背叛他,抱回了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男嬰回來時,他第一次正眼瞧過那個孩子。
在那張臉上沒有找出任何洛斯家族的基因,他瘋魔了。
將那個男人找出來,當著妻子的麵殺了他。
隻是沒有想到,妻子竟然恨他至此,不惜自殺報複他。
她成功了。讓他這一生都活在痛苦中。
那麽他的恨該找誰報複?不如就找你們的兒子吧。
之後,一年多以後,他將那個不到兩歲的孩子關進地下室,用鎖鏈鎖起來,當條狗一樣圈養起來。無視親兒子們對他的欺淩毆打折磨,他要將妻子施加給他的恥辱和痛苦,加倍地還給這個孩子。
然而,想象中的快感並沒有如期而至。
畢竟,無論他如何折騰她的寶貝兒子,他深愛的女人,永遠都無法再活過來。
在那個孩子六歲時,他逃跑了。
讓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但他們的孽緣似乎遠不會這麽簡單,十五年後,他又被帶回來了。
像個毫無生氣的木偶一樣,聽從擺布。
據說,是為了保護同伴?
這真是可笑的理由,他的母親一生都在反抗,試圖擺脫貴族的身份,擺脫他妻子這個身份牢籠,甚至最後不惜死去也要自由。
但那是妄想,她死了也別想擺脫他。
洛斯家族陵園,她就躺在他的陵墓裏,隻等他死後,一起躺在裏麵,生生世世都無法分開。
這個孩子有著和他母親一樣純碎固執的綠色眼眸,是幾個孩子裏顏色最純粹的。
所以他最像他母親,他早就知道,總有一天他會拚死反抗,離開這裏。
他對眼前這場鬧劇沒有憤怒,也沒有幹涉,除了要給彼爾德伯爵一些交代,他甚至樂意看到這場鬧劇會如何發展。
伯希是個優秀的孩子,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比他更優秀完美,所以他是洛斯家族完美的繼承人。
不如這次事件後,把整個家族都交到他手上吧。反正,他也早就厭煩了。
如果彼爾德伯爵知道了此刻樓上的洛斯家主是這樣的想法,怕不是要領兵直接入侵這裏。
所幸,這個古老世族,還有伯希在。
他看著一拳被打暈的弟弟,又看向不再畏懼,渾身氣場全開的南司城,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
這家夥,逃出去後,還真是成長得不錯。
“怎、怎麽會?”維德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出,一直以來,那家夥不都是被佐倫揍的份兒嗎?怎麽會這樣……
“哇,好強的力量!”西婭旁邊的哈裏王子看著這一拳不由驚歎,一邊拍馬屁道:“西婭,你弟弟可真厲害!”
西婭微微勾了勾嘴角,有些可憐看向地上的佐倫,忍不住吐槽道:“王子,您別忘了,被一拳揍暈的那家夥,也是我的弟弟。”
“這……”哈裏王子低調鼓掌的雙手一頓,有些尷尬得不知道如何圓場。一張氣宇不凡的臉布滿了尷尬。
西婭看著他這樣,覺得有些好笑,這王子也不像其他貴族那樣圓滑嘛。
在場的人,估計除了於鹿鳴和陸時喬,其他人都被南司城那一拳驚呆了。
周寅也是一驚,嘴裏叼著的煙蒂差點掉出來,看南司城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不再是看小白臉那樣。
這小子爆發力可以啊!
南司城揮拳的手有些不適,揉了揉,然後抬頭直直看向伯希,挑釁般。
“這小子!”維德看著南司城不可一世的樣子,咬牙切齒道:“難不成還想著能逃出去?”
想著,對四周的守衛下令道:“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四周的守衛動了動。
南司城彎腰,將地上的佐倫拎了起來,麵對著眾人。
隻見佐倫一邊臉腫得老高,嘴角還掛著血跡,好不狼狽。
這也實在是太殘忍了,怎麽忍心在那張天使一樣的臉上砸出這樣一拳?
遠遠圍觀的賓客對南司城指指點點,從此暴力狂的稱號是貼在他身上了。
一見三少爺在人手上,周圍的守衛又不敢動了。
那可是寶貝一樣的三少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們全都得完蛋。
南司城向後伸手,向周寅攤開手掌。
周寅吊兒郎當站在那兒,本來在看熱鬧,這冷不丁朝他伸手是要幹什麽。
陸時喬看了一眼麵前的手,開口道:“把槍給他。”
雖然沒看向他,但周寅知道這話是對他說的。當即不爽了,“不給。”
那兩人倒也沒強求他,陸時喬頓了下,麻利從腳下的短靴裏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遞給南司城。
周寅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這麽一把匕首放在鞋子裏……
南司城接過匕首,擱在佐倫脖子上。
這邊,於鹿鳴身後的兩個守衛,也將槍頂在了於鹿鳴腦袋上。
“嘶——”隻聽周圍倒吸氣的聲音。
“放了我們的人。”南司城朝對麵坐在地上的於鹿鳴揚了揚頭。
於鹿鳴差點哭出來,淚眼朦朧看著南司城,還以為忘了他呢,難道小爺對他真的是真愛?
伯希看著南司城,未發一言。
“憑什麽是我們放人,別忘了你們的人在我們手上!”維德搶過守衛手裏的槍,拿槍口狠狠戳了戳於鹿鳴的腦袋,冷道:“先放了佐倫!”
南司城滿不在乎地笑了笑,“不放也行,反正那二傻子不怕疼,你盡管打。但佐倫少爺就不一樣了,這細皮嫩rou的,我這手一抖……”
說著,他拿匕首的手還真的一抖。佐倫那白嫩的脖子上當即一條血痕,血沿著脖子流了下來。
周圍的人驚呼了一聲。
“你!”維德拿槍把砸了砸於鹿鳴的腦袋,那家夥還真一聲不吭,怕真是個不怕疼的二傻子,瞧著就挺像。
於鹿鳴低著頭,雙眼含滿淚水,鋼牙緊咬。誰特麽是二傻子,他會疼好嗎?!都快疼死了好嗎?!
“你們應該知道,我很恨你們吧。所以,要不要賭一把,猜我敢不敢下手?哢嚓一下,把佐倫少爺的喉管割斷。”南司城拿匕首比了比佐倫的脖子,那鋒利的匕首,令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不能放!”彼爾德伯爵陰沉著臉,從後麵走了出來,“千萬不能放,他們還是會脅迫佐倫少爺逃跑的!先把這家夥殺了!”
伯爵指了指努力淡化自己存在的於鹿鳴。
我cao你大爺!
於鹿鳴聽了這話,心髒差點跳出來,在心裏問候了人家祖宗十八代。
伯希一直盯著南司城。
兩人的目光穿越大半個草坪,在空氣中碰撞。
半晌,他開口道:“放了這家夥。”
“什麽?!”彼爾德伯爵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瞪著旁邊的伯希,不可思議。
伯希耐心向彼爾德伯爵解釋:“伯爵大人,對方都是粗莽的亡命之人,什麽事都做的出來,無論如何,我弟弟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還希望伯爵大人能理解。”
彼爾德伯爵眼底一沉,看著地上的於鹿鳴顫巍巍站起來,見他順便拉過一旁的狗子,然後朝對麵走去。
如果讓這些家夥逃跑了,他的臉往哪兒擱,一定要把兩個戲弄他的家夥抓起來!說什麽,婚禮也要照常舉行才行。
他看向自己帶來的幾個同樣持槍對著那邊的侍兵,和其中一個侍兵打了個手勢。
殺掉這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