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瘋狂
陸時喬偏頭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渾身僵硬的周寅,他的表情,是從未見過的驚慌和自我懊惱。
她坐了起來,雖然開始脫了一件衣服,但終究沒敢全脫了,裏麵還穿著件細肩吊帶。
這一坐起來,本來就鬆垮的肩帶,從這邊纖瘦細致的肩頭滑落。
她這會兒發絲微亂,渾身透著粉紅,雙唇紅腫欲滴,耳垂更是紅的滴血,眼裏還彌漫著沒來得及散去的霧氣,雙眼眼角微微泛紅,帶著極為誘人的粉色情欲。
特別是白皙的脖頸處,幾朵紅豔的吻痕異常清晰。或許是平時見慣了她乖巧安靜的樣子,這般情動嫵媚的模樣,第一眼直讓周寅的心髒漏跳了一拍。
特別是那一眼看過來,周寅直接移開眼不敢直視,反應過來,起身一把將地上的被子丟到她身上蓋住。
然後滿屋子找煙盒,點了一根兒煙,再將扔在一邊的衣服套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下半身,慶幸幸好褲子還在身上,心下稍安。
然後看了一眼屋子中央的酒瓶子,嘖了一聲,腸子都悔青了。
暗罵自己他媽的簡直不是人,是畜生!
周寅啊周寅,他可是你妹妹啊,你、你怎麽下得去手啊,畜生不如。
許是周寅臉上的表情太過猙獰悔恨,陸時喬開口道:“是我自己鑽進你被窩的。”
周寅擺了擺手,認定自己就是畜生,“你……”
這一開口,聲音低啞,同樣飽含情欲。
他趕緊捂住自己的嘴,隨即就給了自己一耳刮子,走到桌邊,端起水杯一飲而盡。
又去將窗戶打開,直到外麵涼風進來,屋子裏彌漫的曖昧溫度也逐漸散去。
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這才再開口,“那個……沒嚇到你吧。”
陸時喬低頭看著身上的薄被,沒作聲。
這副景象落在周寅眼裏,他真的,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他在那兒唉聲又歎氣,懊惱又悔恨,落在陸時喬的耳朵裏,真的不是滋味兒。
她所想要的,不過是讓他正視和承認她的感情不是惡作劇,不是兒戲。
即使做到這份上了,他還是覺得她是小孩子,是他欺負了她。
為什麽會這樣呢?
如果周寅一直隻是把她當小孩子,當妹妹,那這一切,在他眼裏不過是不痛不癢的小孩子把戲。
憑什麽她用盡所有的力氣和勇氣,要換來這樣的結果?
或許是內心太過委屈和不甘。
陸時喬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直直往周寅走了過去。
周寅一手夾著煙,還靠在窗戶旁邊,低頭想著自己怎麽以死謝罪。
視野裏出現了一雙纖細皓白的腳。
“我們繼續吧,你也是有感覺的對嗎?”陸時喬道。
然後踮起腳,又吻上了周寅因為錯愕而微微張開的嘴唇。
這一次,連嘴角都沒碰到,就被周寅一把揮開了,直接摔倒在地上。
不知道為什麽,周寅的力道用的很大,手下一時沒注意輕重,仿佛是急欲撇開或者證明什麽。
看到陸時喬摔在地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急忙走過去,“沒、沒事吧?”
陸時喬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爬起來,繼續朝周寅走去。
周寅定在原地,看著陸時喬麵無表情,眼裏卻帶著濃烈的瘋狂,直直盯著他。
這不是他熟悉的小家夥,宛如一個陌生人。
陸時喬走到跟前抬手要抱他的脖子,被他一把拉開。
然後她又繼續不依不饒地湊上來,大有沒親到誓不罷休的架勢。
周寅一開始還推著她,到最後心煩意亂,暴躁的脾氣一上來,抓住陸時喬的胳膊就往旁邊狠狠一定,吼道:“別鬧了!”
陸時喬停下來,看著周寅的眼睛,“現在相信我是喜歡你的了嗎?”
周寅黑著臉沒說話,陸時喬眼一沉,又開始折騰。
沒完沒了,這下真的跟個小孩子一樣了。
周寅即使再少根筋,多少也感覺到陸時喬對他的感情,確實並不是那麽單純的家人間的感情。
而且一想到剛剛發生的事,他腦袋都快炸裂。
當即手下也沒個輕重,胳膊煩躁地一甩,陸時喬又被推到了地上。
這一次,周寅沒有再上前去,而是臉色陰沉地看著她,“你他媽瞎鬧什麽呢,有完沒完!”
說著,他再也沒看地上的人一眼,甩手而去。
緊接著,外麵傳來“砰”的一聲響。
終於安靜了。
陸時喬手撐在地上,站起來,麵朝門外,看著空蕩的房子。
眼裏絕望而瘋狂。
“現在懂了吧。”
……
再說這周寅還真是夠倒黴的,自己含辛茹苦將本來隻有八九歲的小姑娘養大,本來是打算以後自己死在哪兒了,就指望著她給自己收屍呢,所以對她可好了。
沒成想……
這真是個蛋疼的夜晚。
要說這小孩子胡鬧就算了,怎麽自己喝了點酒也跟著胡鬧呢。
說到底,小家夥為什麽會在他床上?
這個也不是重點,重點是……
媽的,原來他是個這麽沒節操的人。
他就這樣一路罵罵咧咧到了原色酒吧,情緒有些失控,感覺和以往的暴躁也不一樣,總覺得也極力逃避什麽。
現在正是兩點多,酒吧還沒關門,還有幾個客人在深夜裏買醉。
周寅頂著纏著繃帶炸毛的腦袋走進酒吧的時候,還是頗醒目。
蘇曼從他進來開始就一直看著他,先是看了一眼他腦袋上醒目的白色繃帶。然後見他一臉陰沉和鬱悶,周身都散發著別惹我,老子心情不好的氣場。待他走近,又注意到了他帶著齒印,紅通通的嘴唇,眼神微沉。
“你傷怎麽樣了?”蘇曼裝作沒看見,拿出杯子放在櫃台上,轉身從身後藏酒的櫃子裏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放在桌上。
周寅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砰”的一聲將玻璃杯重擲在櫃台上,惹得店裏其他客人很是不滿。
蘇曼向廳裏的客人一一點頭致歉,都是老熟人了,大家繼續喝自己的。
“怎麽了?”蘇曼問道。
周寅沒說話,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到了下半夜,客人也少,加上今天下雨天,蘇曼比較閑。
她拿了個杯子出來,坐在裏麵,默默陪他喝。
幾杯酒下肚,周寅也憋不住了,頗有些委屈道:“養了個白眼兒狼。”
“時喬怎麽了?”蘇曼纖細的手指撫著杯沿,似漫不經心問道。
“她、她竟然……”周寅還真說不出口,那丫頭真的是瘋了。
蘇曼眼睛輕挑,抬眼看向周寅嘴唇上的齒印,眼底一沉。
那丫頭……終於忍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