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動

  十年後。


  ……


  雜亂的舊樓區，破舊不堪的樓房間被各種電線錯綜纏滿，陰仄狹窄的過道巷子裏，往上走的階梯上。


  一個身材細挑純淨的少女麵容平靜一步一步往上爬著。


  少女有一頭黑色的披肩長發，微卷，未做任何修飾瓜子臉，眼神清澈微涼，五官精致。穿著簡單發白的棉布襯衫和布鞋，略顯樸素，整個人顯得十分素麗。


  背著背包，手裏提著一個小生日蛋糕

  她一直從坡底走到了坡頂，往最上麵那棟破舊的樓房走去。


  “哎呀，時喬回來了。”一個老奶奶提著一個袋子迎麵走來，看到少女熱情地招呼道。


  “王奶奶好。”陸時喬停下腳步朝老奶奶十分乖巧地點了點頭。


  “好孩子。”王奶奶拍了拍陸時喬的手，樂嗬著走了。


  陸時喬繼續往上走。


  “時喬回來了。”沒走幾步，一大嬸提著菜籃子走了出來，看到陸時喬，親熱得跟見到自家閨女一樣。


  “李嬸兒。”陸時喬乖巧叫了聲。


  “哎呀，時喬你可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整個小區都得被酒味熏醉了。你隻要一出門，你大哥就放飛了，晚上我家聽到樓上就跟打架似的，你可得好好管管喲。”


  陸時喬笑著點頭，“是是，李嬸，打擾了，您就住我們家樓下，真是不好意思，您多擔待了。”


  “嘖嘖，你大哥要是沒有你，可怎麽活喲。”李嬸搖了搖頭，拍了拍陸時喬的胳膊，看著她的目光滿是疼惜。


  下一秒話鋒一轉道：“怎麽樣，今天晚上下來看看你俊豪弟弟的作業？他現在初三，再有兩個月就得升高中了，你瞧我和俊豪他爹，啥都不懂，時喬你可要多幫幫弟弟喲。”


  陸時喬麵帶笑容，禮貌而乖巧，點頭稱是，“我會的。”


  “那今天晚上下來？嬸兒給你做好吃的？”


  “明天吧，明天下午可以嗎？”


  “哎喲，可以可以！”李嬸真是巴不得，“那行，嬸兒去買中飯菜，你先回去吧。”


  “李嬸再見。”


  “再見。”李嬸衝陸時喬的背影揮著手，一邊感歎，這孩子真是太有禮貌，太乖巧了，讀書又好，在哪兒都是全優模範生。太完美了，跟她大哥那吊兒郎當流氓一樣的性子完全相反，要是她家女兒該多好，她做夢都會笑醒。


  路上又碰到了幾個相熟的街坊鄰居，陸時喬一一禮貌的應答，終於走到大樓門口，進門爬了上去。


  七樓半，樓頂閣樓。


  門口，陸時喬整了整頭發和衣裳，臉上有些緊張和期待，掏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在玄關處看到一雙高跟鞋時，眼光一閃，臉上的笑容收了收。


  “周寅？”她開口叫了聲。


  屋裏沒人回聲。


  換了鞋，走進去，從玄關口開始，地上的衣服，裙子，褲子……一路撒到了一間臥室門口吧。


  臥室門沒關，能看到床上拱起的人形。


  她默默將蛋糕放到餐桌上，又回自己房間放了書包，找了個皮圈將頭發隨意紮起。


  這才走到對門臥室門口，透過門縫抬眼看了看床上的兩個人。回身將地上女人的一件件撿起來，再次走到門口，敲了敲門。


  床上的人動了下，翻了個身繼續睡。


  陸時喬再次敲了敲門，加重了力道。


  “哪個王八蛋……”床上傳來男人宿醉沙啞的聲音，極不耐煩抬頭往門口的方向看了眼。


  當看到門口的少女時，驚了一下，“陸時喬？你怎麽回來了？”


  “社團活動結束我提前一天回來……”陸時喬看著男人雞窩一樣炸起的頭發，笑了笑，兩隻眼睛像是兩汪溫泉水一樣，溫潤光澤，她輕聲甚至溫柔道，“起床了。”


  周寅明顯是腦袋疼都反應不過來，當看到陸時喬手裏的衣服時，愣了下。


  這時，一個女人光著胳膊摟住他的脖子，撒嬌道，“別吵嘛，人家還要睡嘛……”


  周寅眨了眨眼睛，暗道特麽這女人是誰呀？


  但隨即動作已經下意識迅速將被子一扯，將女人整個蓋住捂緊，雙手還死摁著人家腦袋。滿臉黑氣看了看門口的陸時喬道：“把眼睛給我捂住！不然會長雞眼的。”


  陸時喬不慌不忙將手裏的衣服放到了門口的櫃子上，然後又看了周寅一眼道：“都快到中午了，趕緊起來吧。”說著帶上了門。


  緊接著裏麵傳來了一陣女人叫罵打人的聲音。


  陸時喬站在門口，聽著裏麵的聲音，眼底翻湧，垂下眼眸。


  ……


  四天不見，頭發長長了，今天沒剃胡子，有些胡茬，臉上冒了一顆痘痘，這幾天應該都去喝酒了。眼睛有血絲，坐起來時右邊眉頭幾不可見扯了下，宿醉，他在頭疼。


  她一點都見不得他皺眉的樣子。


  這麽想著的時候，人已經走到廚房，迅速利落開始煮醒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