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最不可能事
痦子衙役脖子上的青筋瞬間脹紫一片,更加激烈的掙紮起來,「他張嘴就會噴糞!俺才沒有殺人!姓溫的才是殺人犯!」
鄞諾臉色一沉,手上力道瞬時加重,將那人的臉狠狠懟在地上,扭轉著那人的脖子,叫他再說不出半個字。
後面楊洲的目光瞬間兇狠起來,「溫書吏,血跡的事,先不去說它。就說說這屋子裡的屍體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自己都說,這屋子被你反鎖了,別人根本進不來。也沒有別人能證明這屋子什麼都沒發生過。現在屍體就真真切切的擺在這裡,不是你殺的還會有誰?」他眸子微側,瞥向被鄞諾狠狠壓在地面上的痦子衙役。笑容越發陰鷙,「說這個小衙役是兇手嗎?呵呵,這大概是本官今夜聽過的最可笑的事情呢。畢竟能證明他根本沒時間作案的人,人數可不少。」
一旁的符雲朗臉色頓時一變。
這個案子的走向有點超出他的想象。
他本以為溫小筠會直接解開這懸案背後的詭計,但她卻把兇手的罪名摜到了痦子衙役的身上。
就如楊洲反駁的那般,能出來證明痦子衙役無辜的人可是太多了。
溫小筠這一步無疑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平安道路千萬條,她偏偏就挑有坑的往裡跳啊。
一直在冷眼旁觀的胡珂見此情景,心裡也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
還以為這鄞推官的高徒有什麼了不得的本領呢,如今一看,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驢糞球,只有表面光。
只有鄞諾,對溫小筠的任何言論都絕對信任。眼前的困局,他也不能在第一時間勘破,但溫小筠一定可以。
只因為她是溫小筠。
溫小筠環視著眾人,視線最終落在楊洲臉上,目光沉肅而平靜,「楊典史,這屋子被屬下反鎖了沒錯,其間沒有任何進過這間屋子也沒錯。因為仵作楊禾的屍體,在屬下進入刑房室前,就已經出現了。」
楊洲左右環看了符雲朗與胡珂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兩位大人可聽到溫小筠這離譜到不能在離譜的說辭了?他說刑房室早有屍體躺在這裡,他卻一直在認真的整理文書,根本沒看到。」
胡珂捋著山羊鬍,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符雲朗的臉色卻難看的嚇人,「楊典史不必如此心機,溫書吏後面肯定還有話要講。」
對於自顧自爭辯起來的三位官吏,溫小筠全然沒有在意。
此時的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人群前方的躺屍地,踩著因為年久失修,縫隙明顯,有些高低錯位的木地板,一步步向前,「屬下進入刑房室后,幾次出入後面盛滿了檔案的書架區。
不僅沒有看到屍體的任何痕迹,就連屍體上的血腥味道都沒有嗅到。
這到底是為什麼?
屍體不會憑空出現,也不會埋在地下,那樣難度太大不說,地面空了,踩踏木板的聲音也會不一樣,很容易被人發現。
也不會是從房頂放下來的。因為這位衙役走進書架區時,屬下與胡刑房就站在門口近前,期間一直在回看書架區。
從上面掉下一具男人屍體下來,定然逃不過我們的眼睛。
那麼能夠藏住一具屍體的地方,就只有書架本身!」
說到這裡,溫小筠猛地想起自己穿梭於書架之中時,一時沒留神,竟被書架撞到了手臂。
進入刑房室工作這麼多天,撞在書架上的情況,這還是第一次。
再加上腳下時不時發出幾下的咯吱的木板撬動聲,溫小筠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她快步走到撞過自己的那個書架前,就位於小仵作楊禾躺倒的腳部區域。
指著那一側的書架邊緣,大聲喊道:「徐仵作,辛苦你用步覆住雙手,敲擊那一邊的書架!」
一直在仔細聽著溫小筠分析的徐仵作第一時間站起身,按照溫小筠指示的那般起身敲打身後書架側面。
緊接著便響起一陣空洞的木板敲擊聲響。
所有的人心頭都是一驚,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徐仵作竟然就將那一側的木板整個卸了下來,展露出一片黑洞洞的櫃形空間。
「這,這是什麼?」在刑房室出入足有十幾年的胡棟材第一個驚呼出聲。
溫小筠目光一凜,冷聲繼續指揮道:「徐仵作,再辛苦您把木板放到前面。之後撬動屍體身下那塊木板,檢查下是否與剛卸下來的木板一般大小。」
徐仵作二話沒說,動作的迅速全部照做。
胡棟材的臉色頓時煞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