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
昨晚熬夜的緣故,宣蔚兒一直到太陽都升到了半空中時才醒過來。
她睡眼惺忪地抬起頭,左默默右摸摸卻沒有找到那張繡好的刺繡,急起來,正想起身找。素芯從不遠處地桌上拿著過來。
“小姐,在這呢,沒丟。”素芯笑道。
宣蔚兒接過那布,看了好一會兒,輕輕用手指摩挲著上麵的鴛鴦,眼角都有些笑意。
稍稍洗漱過後,宣蔚兒連早膳都沒吃,就拿起那布要做成一個荷包,想著今天就能將荷包做好送給他。
在還差一點完成時,有下人來通傳:“王妃,宣府派人傳話,說讓王府回府一趟,您的母親有事找你。”
宣蔚兒詫異,不清楚這個母親是指大夫人還是自己她那親生母親。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去看看是攪得什麽事情,若是她那生母真有什麽,也是不妙的。
宣蔚兒看了看手中的那還差一點的荷包,想了想,緩緩道:“讓那人先回,我做完這個荷包就去。”
“那人說宣府的馬車已經開來接駕了,可以等王妃。”下人答道。
宣蔚兒應著,加快手上功夫完成了那個鴛鴦荷包,臉上也是溢上了滿意的笑容。
她派人將荷包送到冬院,等鳳天宸回來就即刻交給他。
本來她想親自送給他,可是鳳天宸入宮了,心裏卻又耐不住,想讓他第一時間能見到這個荷包。
想象著到時鳳天宸收到鴛鴦荷包的神情,宣蔚兒紅著臉嫣然一笑,帶著素芯就上了那停在後門的馬車。
宣府。
“六王妃真是金貴,來得如此的遲。”宣彩綾冷笑著道。
宣蔚兒站在殿前,冷眼看著坐著的大夫人和宣彩綾,沒有向前一步,問道:“我娘找我什麽事?”
“我有事找你,不行嗎?”一旁的大夫人開口說著。
宣蔚兒頓了頓,“那你幹嘛告訴我是我母親找我,胡說八道!”說著徑直朝著一旁坐下。
來了就不可能那麽快可以走,那麽坐著說話比站著說話來得舒坦。
“我身為宣府大夫人,難道就當不起你的母親嗎?”大夫人似乎絲毫不懼宣蔚兒六王妃的名號。
宣蔚兒冷笑,“那倒不是,隻是蔚兒記得大夫人從前親口說過,我不配做您的女兒,也不要喚你母親。”
“你!”宣彩綾見宣蔚兒那不屑的神情,氣急正想站起來,卻被大夫人的一道眼光遏製住。
大夫人也沒有生氣,微微一笑,道:“從前是我做的不好,蔚兒如今也是長大了,也會體諒我的對不對?”說著給了一旁的老媽子一個眼色,“來人,上茶,喝了這杯茶,蔚兒就算是原諒我了。”
言下之意是,若是不喝,就是不給麵子,強人所難。
宣蔚兒冷眼看著那老媽子給每人端上來一杯熱騰騰的茶水,像是早已經準備好一般。
大夫人舉起杯子,算是致意,宣蔚兒蹙眉看著那杯中的茶水,猶豫了一下還是抿了幾口。
那宣彩綾見宣蔚兒將茶喝了下去,臉上也是露出得意的笑容,拿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宣蔚兒見茶喝完了,就道:“喝也喝完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宣彩綾輕蔑一笑,道:“喝了茶你還想走嗎?”
宣蔚兒感覺不妙,忙朝門口跑去,但大門在即刻一關,她轉身冷眼看著兩人。素芯在門外大喊了幾句,宣蔚兒見此,忙對著門外喊道:“素芯,不用管我,出去找人!”
“嗬!什麽都遲了吧?等找到人可能你的清白都已經沒了!”宣彩綾走近宣蔚兒,勾著她的下巴,像是在端倪她那張精致的小臉。
宣蔚兒一甩甩開她的手,卻感覺眼前的事物慢慢都像是隔了一層紗,身子卻也越來越熱,人也似乎空虛地站不穩。
她明白自己被下了什麽藥,忍耐著道:“你們……還真卑鄙!”
“那又怎麽樣,等人來的時候,你的六王妃也保不住了!”宣彩綾有些瘋狂地說著,又邪笑著道:“好好和你的開哥哥一日雲雨吧!你這個賤人坯子!”
說著幾個人就走過來架著宣蔚兒往後走去。
此刻宣蔚兒真正開始害怕了,她知道宣彩綾一定是以什麽辦法將李開也弄來了,企圖下藥毀掉他們兩人的清白聲譽,那麽她的六王妃也不保了。
可是身子又熱又軟,根本無法掙紮地過四個拉著她的人,心頭浮上絕望。
……
馬車停在六王府前,鳳天宸從馬車上下來,往府內走去。
剛到冬院,就有下人端著東西走上來,“王爺,這是王妃說一定要給您的。”
鳳天宸的眸光所及,正是一個藍色的鴛鴦荷包,荷包上一對鴛鴦正在歡快的戲水。
他的眸光不禁沉了幾分,原來她不是要送給李開的,是給自己的。心中的狂喜讓他一時間沒辦法冷靜下來,忙問到一旁的下人:“王妃在夏院嗎?我這就過去。”
“王爺,早上宣府來人接走了王妃。”小廝如實答著。
鳳天宸皺眉。宣府?她知道宣蔚兒的娘家一向都並不和她好,怎麽今日將她接了去?
這時,一個身影從遠處跑過來,喘著氣,正是好不容易從宣府逃出來的素芯。
“王……爺,快去……去救小姐!”素芯勉強說完這一句,就暈了過去。方才的跑步速度真的是她從前沒有試過的。
鳳天宸心頭一緊,像一支箭一樣就跑出了冬院,架著王府門前的馬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