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兩招製敵

  孟成趴在楊生背上，腦中回放如影往事，忽覺速度減慢。


  睜眼看，安琪站在前麵不遠山崗上往下看。


  幾人過去也往下看，山腳下有座村莊，幾處房屋、院落冒著黑煙。


  一行人下山崗，魏佳派張曼雲過來迎接。


  張曼雲帶來一套棉衣褲。沈麗接過，給孟成穿上。


  孟成一看，布襪如靴，鞋為布底布麵棉鞋，後幫有繩係於腳麵。寬大棉褲，折疊裹腰，布帶作腰帶捆紮腰間，棉衣無扣，胸前兩折裹身，布帶捆綁固定。


  盡管可笑，但卻管用，身上頓時暖和。


  “情況怎麽樣？”李鳳問曼雲。


  “已經控製住了。”曼雲。


  “人救下來了嗎？”


  “救下來了，我們趕到時，村民被一夥匪徒集中在村中一塊空地上，我們製服匪徒，救出村民，再幫村民滅火。”


  來到村中一處大宅，魏佳正在屋裏等李鳳。


  “咱的人沒事吧？”


  “沒事！”魏佳表情輕鬆。


  正房旁邊有間大屋，坐一群男女，有年長有年輕，李思奇帶幾人正在那裏與比比劃劃破譯語言。


  孟成注意看，這些人長相與他相仿。心想，這裏肯定是地球什麽地方。


  若奇怪，在他印像裏，除過古裝劇，地球哪怕古老村落，也沒見穿長袍馬褂的，這些人身著粗布麻衣，男留長發，束於腦後，從裝束看，非常原始。


  再看房屋構造，土屋土牆木椽草頂，沒有一塊磚，不見丁點兒鋼筋水泥。


  屋中家具，或木製，或草編，或陶瓷，沒有一樣塑料製品，更無不鏽鋼、玻璃之類。


  李思奇從屋裏出來，不停搖頭。


  “壞了，咱們很可能來到外星。我敢肯定，這裏絕對不是地球！”


  “外星？不會吧……”孟成不信。地球到外星需乘坐宇宙飛船，還要以光速飛行數十年，絕不可能眨眼抵達。


  還有，眼前這些人盡管穿著古代，卻與地球人長相一樣。


  有鼻子有眼，位置一樣，不是五隻胳膊六條腿七顆腦袋八隻眼，沒有奇形怪物。


  外星人不可能長這樣。


  “你確定？”李鳳也不信。不敢相信，不願相信。


  “基本確定！而且非常落後。咱們這回又遇上大麻煩啦！我敢，麻煩隻比從前大，不比從前！”


  孟成反感，想嗆李思奇。


  李思奇話中暗含貶意，責怪他之前給大家製造要命大麻煩，擬或直接把他當作大家的大麻煩。


  “何以見得？”李鳳驚問。


  “之前成哥事，盡管要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但是，咱們有許多工具、技術可用，大家拚命，有事可做，有力可使。在這裏，沒有一樣稱手工具，沒有電，沒有機器，沒有……我把整個村子翻一遍，從這裏狀況看，與地球公元前千年左右情形類似……”


  李鳳緊張，“如果這樣，真麻煩了。得從頭起步，從零開始啊！”


  “我以為，要想盡快擺脫困境，必須從找礦采礦開始，先煉鋼鐵，再做其他。隻有這樣才能以最快速度建立能力，生產咱們需要的東西。其他什麽村莊呀、城鎮呀，再多再大，沒用！咱們不需要這個。就是，咱們不能呆在這座村莊裏。在這裏隻會耽誤時間！”


  “那也得把情況弄清楚才能行動。”


  丁薇大步流星從外進來。“抓了五十多人，關在旁邊院子裏，要不要過去看看？”


  “去看。走，孟成也去開開眼。”


  一行人來到旁邊院落，行至一間黑黢黢屋門前，門口有人把守。


  孟成還沒靠近，一股毛皮腥臭氣味撲麵而來，嗆得他直往後退。


  “算啦，你別進去。”李鳳扶住孟成，與魏佳、李思奇進屋看俘虜。


  出屋，搖頭。“確實落後，渾身上下一身毛皮，一看就是牧民。不過，來奇怪，這裏不是地球，會是哪裏？外星？可是，外星人應該奇形怪狀才對，不該和地球人長一樣啊！”


  “這事值得研究，眼前暫時顧不上。”李思奇。“好消息是，我查過他們兵器，大刀，弓箭，長矛，明他們有鐵器生產。”


  “順著這個線索查找，咱們直接去礦山。”李鳳指示。


  “估計難，即便找著，強占硬奪不可取；談生意，咱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用來與他們交換。咱在地球有錢，想要什麽買什麽，在這裏咱有什麽？赤手空拳！”李思奇攤開雙手。


  “呀，可惜了得！好大一筆錢，留地球忘帶啦！這事怪我……”魏佳跺腳。


  “即便帶來，這兒也沒處用啊！”李鳳勸魏佳。


  “我覺著吧，眼下情況比預期好。”李思奇。“之前以為這裏是無人星球，現在有人；之前以為從零開始，現在有鐵。盡管落後，比什麽都沒有卻要強很多。而且落後有落後好處，咱們不用躲著誰。可以順暢做事，可以自由自在發展……”


  “思奇得對！”魏佳搶過話頭。“這裏不是地球，對付外星人，咱們沒必要那麽講究，也不用那麽客氣！”


  “那不成，咱們不論走到哪裏，定下的規矩都不能破。總不至於來外星就當強盜吧？”李鳳。


  “總之，咱們在這裏可以放開手腳發展。想生產多少人生產多少人，想在哪裏發展就在哪裏發展，不止地麵發展，將來還要上。”魏佳意氣風發。


  “嗬，野心不嘛！”李鳳一笑。


  “佳妹觀點我讚成。不過，我以為，之前地球二十年，咱們並非沒有發展空間，隻是顧不上。人人命懸一線，隻顧姐夫，顧不上別的。現在姐夫無虞，將來藥物再續上，咱們即可擁有無限廣闊未來。”李思奇得意。


  “還是先顧眼前吧。等走到那一步，水到渠成，有你倆的施展地。”


  李鳳幾人還在話，丁薇手下英姿跑來報告，“一哨人馬衝進村子，大呼叫，要求立刻放人，否則踏平村莊，殺光所有人。”


  “來了多少人？”魏佳問。


  “十五個。”


  “人呢？”


  “抓起來了。這次奇怪，來的全是女孩。”


  “走，過去看看。”


  英姿帶路，一行人來到村頭一個院落。


  進院，一間草屋關押著剛剛捉到的十五人。


  李鳳進屋，打眼看，一群女孩站成半圓守護著坐在木凳上身著白色翻毛皮襖的姑娘。


  見李鳳等人進屋，一位玲瓏女孩衝上前來指指戮戮，一臉惡相，大聲嚷嚷，語氣表情充斥威脅。


  此時，語言粗通。


  丁薇在旁翻譯。“她讓咱們趕緊把阿蘭公主以及其他人全放了，否則鐵山帝國大軍到來，不止踏平村莊，還要攻入極，把極國王捉來當奴隸。”


  李鳳看阿蘭，年紀十七八，黑色頭發，紮兩條粗辮，柳眉大眼，鼻挺口秀，態度傲慢，一臉蠻相，無所畏懼，毫不在乎。不像俘虜，倒像主子。


  長相與村裏人有所不同。若村裏人是東方黑發黃種人，阿蘭公主身邊這些人則像西方白種人，阿蘭公主本人又帶有東方特色，隻是膚色較白而已。


  從她們妝束看，應屬遊牧民族，或以牧業為主。


  李鳳幾人正好奇打量眼前少女俘虜，安易帶村長進來。


  村長，圓臉和善老頭。進門先向眾人，包括俘虜行禮，然後請魏佳門外話。


  一行人出來。


  “你們有所不知，”村長。安易在旁翻譯。“阿蘭公主是鐵山帝國阿瓦爾大帝的女兒。阿瓦爾大帝有十七個兒子，隻有這麽一個女兒，排行十八，被阿瓦爾大帝視為掌上明珠，嬌縱慣養，沒人敢惹。我們極南國過去號稱極帝國，是個古老大國。二十前年，鐵山帝國自北南侵，極帝國丟城失地，一路南逃，偏寄一隅，改號極南國。即便如此，仍然不斷遭受鐵山欺淩，鐵山人進入極境內，有如入無人之境，向來長驅直入，把極當作自家院落、草場、狩獵場……”


  “他們為何洗劫村莊？”李鳳問。


  “前日，邊界北麵的沃德軍派人過來，以迎接阿蘭公主為由，要求我村奉獻五十隻羊。我村過去有兩百多戶人家，是方圓幾十裏最大村莊。然而近年，或因躲避戰亂遠走他鄉，或因戰亂導致家破人亡，村民漸少，現在僅存三十餘戶。以種田為生，隻有不多點兒牲畜，用於耕作。所養羊隻，之前遭沃德軍劫掠宰殺，所剩無幾，根本湊不出五十隻羊來。結果，沃德兒子費爾斯帶人過來搶劫、報複。幸虧你們及時趕到，否則不知要死多少人，村莊也會被洗劫一空。”


  “阿蘭身為公主，為何隻帶這麽幾個人過來？”魏佳問。


  “阿蘭公主早年曾隨阿瓦爾大帝來此巡遊，與費爾斯相好，沃德又是阿瓦爾手下重臣，於是，阿瓦爾與沃德做主，為阿蘭、費爾斯定下婚約。近來，阿蘭出宮遊玩，一路南下，今一早抵達沃德軍營，聽費爾斯帶人出來，左等右等不見人回去，非要過來看看。沃德沒能攔住，派人後麵跟隨保護。沃德軍來我們這裏，向來有如入無人之境，他們不知你們在此，否則公主不會隻身涉險。公主被你們捉住之後，已經有人回去報信，等不到黑，沃德大軍就會殺來……”


  “這些情況你是怎麽知道的？”李鳳問。


  “阿蘭公主進村被抓，被遠遠跟在後麵的人看見。他們人少，不敢來救，在村外捉住我們一個村民，讓他回來給我捎話，要我立刻放人，否則大軍一到，把我們村子滅了。報信村民，他們留下幾人在村外山坡上盯著，派兩人騎快馬回去報信。”


  孟成一驚。沒想到，剛到此地，麵臨被圍。


  三十來人，麵對凶惡大軍，決戰不可能，逃跑是唯一出路，也是唯一選擇。


  “我代表全村人懇求你們，請立刻釋放阿蘭公主，以及費爾斯等人。否則，全村將遭滅頂之災，你們性命也難保哇！”


  村長激動，匍匐於地不停磕頭。


  “人暫時不能放，不過，你可以安排人照顧好他們。”魏佳。


  孟成意外。本以為魏佳會立即下令逃跑、轉移。


  村長為難，欲言又止，眼看不動魏佳，隻得起身出去安排。


  李鳳一行出院往回走。


  孟成心懸著，不敢魏佳，不好勸李鳳，拉李思奇到一旁。“咱們手無寸鐵，一旦被圍，會不會吃虧呀？”


  李思奇笑笑。“好應付。來再多都能應付。”


  “怎麽應付？”


  “兩樣東西，一是速度。”


  “速度？”


  “對，速度！”


  “請解釋一下。”


  “咱們這幫人——我是咱家這些機器人——速度閾值很寬很大。比如話。魏佳給我們發明一種語言，剛開始使用時，話速度與咱倆現在差不多，後來越來越快，達到每秒百萬字以上。”


  “每秒……百萬字？我的呐！”


  “也有閾值，在每秒一百三十萬字左右。不能再快，再快反應不及，或者聽不清楚。”


  “我怎麽沒聽見你們用這種語言話？”


  “開始速度慢，還能聽見字和音，後來速度快到聽不見，隻聞吱滋。”


  孟成想想，確實聽見過李鳳、沈麗吱滋。


  “快，怎麽對付那些人？靠快速話？”


  李思奇一笑，搖頭。“同樣是速度。我們身體速度閾值同樣很寬，慢可靜止不動，快可勝過子彈。我們對付槍彈爆炸之類或許吃力，以躲避為主。這裏人使用冷兵器，長矛、大刀、弓箭，騎著戰馬衝過來，表麵看風馳電掣，威猛無比，勢不可當，在我們眼裏，不過是些慢動作，處理起來信手拈來。”


  “哈……”孟成感覺奇幻好玩，很不真實。


  “不過，他們人很多……”孟成憂慮，擔心屆時雙拳難敵四手，惡虎還怕群狼。


  “不怕，我們還有第二招。”李思奇胸有成竹。


  “什麽招？”


  “讓他們睡覺。”李思奇得意。


  “睡覺？”


  “這招的真正發明者是鳳姐。安琪、沈麗哄你睡覺本領還是從她那裏學來的。”


  “咳，不會吧？強敵來襲哄睡覺？！”孟成覺得誇張，認為李思奇太輕敵，若此，非常容易陷入困境。


  “早年，佳妹讓我拿出應對各種意外的辦法。比如，咱們被包圍，被攻擊，你被綁架，怎麽辦？別忘了，咱們有個不傷人害人第一原則。我琢磨半，找不到不傷人還能解決問題的辦法。於是，向咱家生物大專家沈麗求教。沈麗，睡覺呀！人一睡著，什麽都做不了。於是，交給我哄你睡覺的頻率、波段。我把這個製成軟件，反複試驗，的確很靈。於是，給咱的人人人安裝。遇到危險，張嘴哼哼，對方睡著，不用打也不用傷，勿需製止和製服，因為，他正呼呼大睡呐！”


  孟成聞言，心頭一鬆。有此招，沃德軍再多不怕。隻需張嘴哼哼，頓時睡倒一片。


  急走幾步，追上李鳳。


  楊生迎麵過來。“鳳姐，麗姐已經安排好成哥住處、飲食，讓我接他過去。”


  “好啊，我也去，看看沈麗給孟成吃些什麽。”李鳳著，轉頭對魏佳。“讓大家做好準備，沃德軍不來便罷，來多少摁多少。”


  “我隻怕，抓人容易放人難。”。


  “先抓，了解情況後再放。但是，他們武器得留下，咱不要他刀槍，隻要他金屬，凡金屬不論銅鐵金銀統統帶走。另外，思奇，現在語言問題初步解決，你趕緊帶人向村民以及俘虜了解情況，重點查訪礦山呀冶煉呀之類。一旦查清，咱們直接過去，不在其他地方耽誤。”


  “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