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0章 沒有殺氣

  可悲的人類總有著相似的想法。


  反抗？


  無知的人才會去反抗。


  無知的人最好選擇順從，順從命運，順從自己。


  在小齊前來的途中，舍音正在看著自己的水晶球，水晶球上麵顯示著小齊的一舉一動。


  “天真的孩子啊。”舍音微微笑著。


  或許她早該想到小齊會再次前來，這並不是一件難以猜測的事情，畢竟上次她邀請小齊的時候就想到了。


  既能牽製關毅，又能牽製小齊。如果後來小齊前來，那麽就更加完美。


  她需要一個殺手，一個能夠真正改變戰局的殺手。


  隱修會的人並不能夠讓她滿意，她們不是真正的殺手，她們比起小齊來說，就像是一個未完成的瑕疵品。


  現在小齊也是如此，不過隻要經過稍微的改造，他就會產生改變，變成一件完美的工藝品，他的暗殺技術沒有人能夠匹敵，他枯死的內心也最適合殺手。


  仇恨之下的殺手不是真正的殺手，真正的殺手是沒有感情的，他們隻有在殺人的時候，才會如獲新生。


  他們需要不停地殺戮，不斷吸取鮮血，這才是殺手。


  而小齊就是這樣的。


  舍音甚至想要換上自己最隆重的禮服來歡迎小齊，她暗暗的觀察著，昏暗的房間之中，沒有陽光，隻有一顆水晶球散發著淡淡的亮光。


  而光芒的中心處就是小齊。


  小齊現在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舍音盯上了，他還是如此的冷靜，他的手不再抖動，這一段時間的休息讓他重新找回了狀態。


  一段時間的潛行仿佛讓他找回了之前的感覺，他總是在最出乎敵人預料的時候出現。作為之前一個出色的殺手，他總是能夠找出敵人的破綻。


  而這次他沒有信心，他完全不知道舍音的弱點，這個女人仿佛毫無弱點，就像是關毅一樣。根本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出手會一擊致命。


  換成以前，他或許還有著再次出手的機會，而這次他已經沒有了，他隻有一次出手的機會，如果錯過了，他的犧牲將會是毫無意義的。


  小齊這時候輕輕的一笑，或許自己的存在就是毫無意義的吧。自己隻是一台殺戮的機器，殺戮停止了，那麽這台機器也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不過在舍音的房間之前，他的腦海之中，出現的是白然的笑容，是關毅的寬容，更是那些聖托斯城之中鮮活的人類的一舉一動。


  他已經來到了這裏，早已經沒有了任何回頭的道路。


  他記得舍音房間的構造，他知道什麽地方是絕對不會有人會注意的死角。


  沒有回頭的道路就沒有了吧。


  小齊咬緊了牙關，沒有回頭的道路，就用自己的生命為未來鋪開一條道路。舍音這塊在路上最大的石頭，就由自己來撞破！


  他的異能再次啟動，他出現在了一片黑暗之中，他的渾身開始了劇烈的疼痛，而他開上去似乎並不在乎一樣。


  即使渾身都開始了顫抖，他還是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他的落地還是如此的輕盈，他的隱藏還是如此的隱秘。


  舍音還在看著水晶球，她已經感覺到了小齊的到來。


  她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鮮紅的就像是被獻血染成的一樣，她金色的頭發垂在了肩膀之上，像是瀑布一般的潤滑。


  她白色的肌膚就算是在黑暗之中也無法被掩蓋。


  她仍然看著水晶球，而水晶球之上隻有著一片黑霧。她在看著黑暗。


  隻有黑暗才會是永恒的。


  太陽會下山，太陽會毀滅，而黑暗是不滅的。隱修會被聖殿騎士團趕出了地球，也讓舍音這個一直自詡地球觀測者的人心靈開始發生了扭曲。


  她開始越發的喜歡黑暗，或許不是她喜歡黑暗，隻是她開始畏懼了光明。


  就在一切都如同時間靜止一般的時候，小齊出手了。


  他出手就是雷霆萬鈞，如同在空間和時間上麵劃開了一道口子，仿佛他的一刀已經到達了毀滅空間的威力！


  這是他的最後一擊，無論成功與否，他都會死亡。


  小齊曾經以為，這是他的命運。但是他錯了，他的一刀劃過，就算是刺破了時空，他也沒有碰到舍音。


  在房屋之內，隻有舍音的一縷頭發飄落而下。


  而舍音這時候已經抓住了小齊的手，那隻握著刀的手。


  “我知道你會來的。”舍音笑著說道。


  “是嗎？”小齊口中吐出了獻血，他已經再也沒有了機會，再也不可能對舍音構成任何的危險。


  “是的。”舍音冷笑著說道，“不過你還真是讓我驚喜，能夠碰到我的人，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多了。”


  “那還真是謝謝你的誇獎了。”


  “不用，這是你應得的。”舍音還是如此的沉穩，剛剛小齊所爆發出來的威力，可以算是舍音見過的最強一擊了。


  “嗬嗬。”小齊等死一般的閉上了眼睛，就算是舍音不出手，他也會死，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內髒如同破碎了一般。


  疼痛和羞辱這時候對於他都無所謂了，對於一個快死的人，什麽都將失去意義。


  他在出手的時候大概就知道了，這可能是百分之一的機會，就算是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會去做。


  而他差點就做到了，隻是差了那麽一點。


  舍音看著已經等死的小齊說道：“你知道你為什麽失敗了嗎？”


  小齊卻不去搭話，殺手是不能失敗的，無論是因為什麽而失敗，他都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殺手失敗的下場隻有一個。


  就是死亡。


  “殺手是不能沒有殺氣的。”舍音鬆開了小齊的手，“而你現在隻有憤怒，隻有敵意，卻沒有殺氣，沒有仇恨。”


  “你隻知道你要來殺我，而你渾身卻一點殺氣都沒有散發出來，就算是你在舉刀的時候都沒有。”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已經沒有了耐心，一個殺手沒有等待敵人漏出破綻就出手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不過沒關係，下一次你就不會再出現這種問題了。”


  舍音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笑了，而小齊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