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5章 若即若離
而關毅的這種泡製手法，則是後世的時候，經過茶杯到茶葉的轉變，方才成型的一種經曆了數千年的經驗技術，秦燎不知道倒也是不覺得奇怪，因為這項技術已經在關毅的手中穿越了千年的時間了。
關毅淡淡一笑：“這隻是我閑著的時候沒事，搗鼓出來的一點小東西，讓伯父見笑了。”
“哦？那我得好好嚐嚐了，聽聞風先生是個風雅之人，看來一點兒也不錯。”秦燎說著，抬起茶杯，伸手微微的煽了一下，淡淡的茶香味衝入腦海當中，不禁一愣。
這並不是什麽好茶，隻不過算是中等貨色而已。可是以風曉的身份，沒有錢買好茶嗎？恐怕不見得，身份地位不夠嗎？也不見得，他與江湖上那些武林世家交好，弄點好茶那是舉手之勞而已，但是風曉卻拿出這樣的茶葉來招待自己，那就足以令秦燎深思了。
“伯父怎麽了？茶不好嗎？”關毅笑著問道。
“沒有沒有，嗬嗬……”秦燎抿了一口，緩緩的將茶杯放下，並沒有對任何關於此茶的評價，因為這已經不是茶水的問題了。
關毅再次問道：“伯父前來我這裏拜訪，實在令我過意不去，寄居在秦府上，已經給伯父添了不少的麻煩了，而今伯父還親自過來，風某實在心中有愧啊！”
秦燎擺了擺手：“風先生客氣了，你是昭和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秦家的朋友，豈能有不招呼之禮嗎？到了秦家就如同到了自己家一樣，沒有那麽多的客套和虛禮。”
關毅抱拳微微稽首：“那就打攪伯父了。”
“先生客氣了。”
關毅端起茶杯，深深的嗅了一下，緩緩的閉上眼睛。
“茶之有甘始，不在其茶的品級，而在於喝茶人的心境。豪爽之人品茶如飲酒，風雅之人飲酒若淡茶，當不可一概而論。”
秦燎聞言，不禁有些尷尬，因為關毅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我的茶不好，那是你人來得不對，我很尊敬你，但是你現在代表著的身份，卻不是與我對等的。
“此人果然心智過人，竟然猜到了我的來的目的，看來南王殿下實在小看此人了。”
秦燎微微一笑，說道：“沒想到先生竟然能夠以茶理入人倫之理，實在佩服。不過飲茶飲酒，當不止人的關係，還應該看看處於什麽樣的環境，縱使一杯白水，在特定的場合下，也可以有好茶一般的風雅，也有烈酒一般的豪爽，不是嗎？”
關毅泯然一笑，沒有說話，而是端起紫砂壺輕輕的搖了搖，顯得很專注。
秦燎見狀，已經不打算繞彎子，直接了當的說道：“我知道先生高才，但是舉世之中，能人異士不少，卻很少有施展才華的地方，先生既然來到了這京城當中，想必也是不甘埋沒了自己一身才學吧？”
終於說到重點了嗎？關毅心裏冷冷一笑。
“伯父就不必繞彎子了，想必風某是什麽樣的人，伯父和南王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說實話，風某既然選擇來京城，自然也是有所打算的，天下之大，能夠施展才學的地方是在不多，而入主秦府就是風某已經做出的選擇。不過現在看來，南王殿下好像並不怎麽在意，看來風某得重新考慮一下了。”
果然……秦燎聽著關毅的話，心中倒吸了口涼氣，此人果然並不是如同表麵上所說的那樣，為了自己兒子的邀請而來京城小住幾日那麽簡單，而是打算投奔南王殿下而來的。
“舉凡大才，都有著出人意表的做事風格。若是我所料不錯，前些日子入獄的陶作清，便是出自先生的手筆吧？”
秦燎深究這件事之後，方才查清楚，這都是來源於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劊子手，而引起這個劉小武殺人的那個怡紅樓姑娘，卻是消失得無影無蹤，此事就此斷了線索，再也無從查起。
但是隨後牽扯出來的事情，卻是直接導向了一個廷尉府都尉成為了囚徒。
關毅說道：“既然不願意就此埋沒，自然要找一些敲門磚來試一試水。不過南王殿下好像對風某的手段還不怎麽信任，好吧！風某無話可說，既然南王殿下覺得風某手中的籌碼不夠讓他動容，那麽風某就弄一點更大的籌碼放在手中吧！”
秦燎一愣，更大的籌碼？他到底什麽意思，難道他還要繼續打算出手對付某個人，然後讓南王殿下看到他的價值不成？
“看來風先生已經胸有成竹了，不知道可否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呢？”
關毅輕笑一聲：“既然秦家也是南王殿下的人，那麽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陶作清的事情隻不過是輕輕的推了一把刑部尚書郝沂源的椅子而已，既然南王殿下不太滿意，那麽就讓這把椅子徹底倒下來，從新在安上另外一把椅子，伯父覺得如何？”
秦燎聞言一驚：“你是說，你打算拿郝沂源開刀，來加重你在南王殿下手下的分量？”
秦燎真的被嚇到了，刑部尚書，二品大員，可以說是大陳國首屈一指的存在了。這個風曉竟然如此不假思索的就直接說要對付刑部尚書，若是一般人這麽說，秦燎一定嗤之以鼻。但是這個人是風曉，是個誰也看不透的神秘家夥，讓他的心中不由得驚疑了幾分。
“伯父說的哪裏話，什麽叫拿郝沂源開刀。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他郝沂源身為朝廷重臣，又是掌管刑法公正之人，若是貪贓枉法，隻能說是他咎由自取，怪得了別人嗎？”
“呃……”
秦燎咽了口口水，風曉的話，字裏行間都能夠聽出來，他已經胸有成足了。郝沂源就像是他放在砧板上的一塊肉，想什麽時候剁開，就什麽時候剁開。
“若是此人真的能夠將郝沂源扳倒，那麽說不得要讓南王盡力將此人招攬了，能夠在憑著自己之力就能夠對付朝中二品大員，這份心智和實力，已經足以影響整個朝局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