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我心思重咯?
我附和:“很厲害,也很不容易,我這麽努力,也是害怕叔叔伯伯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毀在我的手裏。”
我曉之以情:“李叔叔,這裏沒有外人,我也就不見外了,我今天叫你來,其實真的有些事情拜托你。”
李耀坤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說,叔叔能幫的一定幫!”
我提唇:“我希望叔叔您在月末董事會上提出交出二號橋項目,由我全權接手。”
他身子一滯,聲音立刻沉了下來:“這項目已經動工,再轉由你接手恐怕不妥。”
我說:“我也不跟您拐彎抹角了,這個工程我是覺得有問題所以想及時接手,避免後期竣工連累整個公司。”
李耀坤神色微慍:“你是說我管理不當?”
我搖頭:“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有些時候咱們兩耳不聞窗外事,總會讓外人鑽了空子….”
我頓了頓:“方才也說了,這個江山原本就是屬於你們這些元老的,我作為年輕一代,更有義務能者多勞。”
我見他沉思許久,於是繼續說道:“李叔叔,您要知道,邁集團也是您的。”
話音剛落,他敏銳的抬眼看著我,良久不說話。
我也不懼不畏地看著他,空氣就像凝固了半再不流淌。
一旁的許穆森垂眼在思考著什麽,陽光還是若無其事的充斥著房子的每一個角落。
我們三個人都各揣心思,連這午後豔陽都照不透的心思。
過了三兩分鍾,李耀坤緩緩起身,說道:“你的提議我想我還是和你父親商議一下,喬西,你既然養傷,就好好在家休養,給自己放放假,公司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我再不多言,仰麵點頭。
他將西服外套穿上,說道:“不過你說得對,邁集團是我們所有人的心血,如果有人想對邁集團不利,我肯定第一個站出來,這個你放心吧。”
我蹙眉不言語,隻是繼續朝他點了點頭。
“時間也不早了,我還要趕回公司處理一些事情,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李耀坤站得筆直,與我告別,又與許穆森握手:“期待跟許總的合作,我先告辭。”
許穆森緩緩起身說道:“我送您。”
李耀坤不推辭,而後出了門去。
李耀坤走後,我盯著地板上的斑駁陽光愣愣地出神,直到許穆森又回來,我才回過神思,看向他:“他走了?”
許穆森點頭,然後坐到我身邊:“西西,這件事,你還是不要管了。”
我蹙眉:“怎麽連你也不讓我過問?”
許穆森溫柔的撫著我的頭發:“古往今來,生意場上的人都沒有誰雙手能落得幹幹淨淨,但也隻限於做生意而已。”
“你話裏有話….”我看著許穆森的眼睛,想要一窺究竟:“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他看著我半晌,然後說道:“你落入西江河確實隻是一個意外,之前的猜測,是你想多了,而廖冰的死也確實沒有外因,驗屍報告和當日監控都出來了,她傷勢過重,不治身亡,當夜也沒有可疑人員進出病房……”
他摸了摸我的臉頰:“你還是想的太多了,至於二號橋有摻料的情況,我倒是無法入手,不過工程方麵偷工減料的也實屬常見,隻要驗收過關其實也無傷大雅。”
我靜了靜,內心猶如被千斤石鼎拽入穀底:“所以,你說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臆想?廖冰死的也十分正常?”
許穆森微微皺眉:“西西,這些都是事實。”
我冷笑一聲:“事實?如果是事實的話,我為何會在墜江前就失去了意識?廖冰從重症監護室蘇醒又是怎麽一回事?說她脫離危險的報告又如何解釋?還有剛才,李耀坤那些話中有話又該怎麽理解?”
許穆森將眉頭蹙的更緊:“你跌落的地方恰好有攝像頭可以拍到,畫麵十分清晰,隻有你一個人,所以我才排除了之前的猜想,至於廖冰先蘇醒後死亡,醫院給出的解釋是腦血管忽然破裂,至於李耀坤,依我所觀,他對你的信任較低,但從他言語中,對你父親的忠誠應當不假。”
他頓了頓:“西西,你真的想的太多了……”
我的心中莫名卷起狂風大浪。
我原本就有所顧忌,不想讓許穆森替我背負太多。
我願意麻煩薛成愷,麻煩路思傑,麻煩陳蘇巧,甚至是廖冰,我卻不想麻煩我的枕邊人。
就是因為他尷尬的處境。
一方是自己的親舅舅,一方是我。
兩難之間本就很難理智判斷。
再者,他再對趙子良有所看法,但趙書記好歹也是趙子良的親妹妹,這一層抹不去的情麵,就是我和許穆森之間的一道絆腳的橫梁。
隻要這次事故坐實,那麽陳家和許家定會生出嫌隙。
我原本以為無論如何許穆森都會站在我這一頭,對事不對人。
可看來,他還是選擇了他們許家偌大的家族罷了。
我在心底歎息一聲,收斂了表情冷冷地道:“算了,這事你也不要管了。”
許穆森有些敏感,他看著我十分嚴肅:“西西,你是在埋怨我麽?”
我不看他:“沒有,既然你都找到了證據推翻了我的猜測,我埋怨你做什麽?”
他溫溫地道:“你真的這樣想?”
我抬頭:“嗯,我不埋怨你,但我也不會罷休。”
他蹙眉:“這是什麽意思?”
我冷言道:“我是被人推下西江河的,這件事我敢斷定,廖冰也是被人害死的,這件事我也敢斷定……”
我不知道哪裏來的篤定的勇氣,我隻知道,我一直瞞著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去見了趙子良的這件事情,就是我斷定所有事情的事實依據。
“這事情沒這麽簡單,你一開始不是讚同我的嗎?怎麽現在,人家給你看了一些準備好的東西你就相信了?”
許穆森十分沉悶:“什麽叫給我準備好的東西?”
他停了停:“我看不是事情太黑暗,是你想的太複雜了.……”
話罷他便起身,踱步到窗邊,背過身去。
我苦苦地笑了笑:“你是在說我的心思不夠簡單?”
他淡淡地道:“你還是少做生意的好。”
我氣怒:“什麽叫我少做生意?你嫌我想法太複雜還是覺得我才是個心思極重的人?”
他不答,我更生氣:“是不是我就應該像蘇安安一樣扮演一個人畜無害的模樣你就滿心歡喜了?”
“我告訴你,我陳喬西以前不單純,以後也不會簡單到哪裏去!”我有些激動,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許穆森倏地轉身,眸子裏全是沉悶的微光,他板著臉道:“我不想吵架。”
我轉過頭去:“我也不想!”
許穆森道:“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然後就快步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