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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死神來了?

  再次醒來是夜裏,許穆森握著我的手趴在床沿上沉沉地睡著。


  我費力地仰著脖子越過呼吸機的管道打量著他。


  記得在哪裏看過一句話:


  你永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來臨。


  也許那天如果上帝不那麽悲憫我的話,我跟許穆森就成了天人永隔。


  並且早上出門的時候,連一聲再見都沒有說。


  於是我暗暗下了決心,以後一定每天都要跟他說再見,每一次分開都要好好地告別。


  重症監護室並看不到窗外的月色。


  我是從燈光分辨興許已是午夜。


  病房裏靜謐地滲人,隻有心跳檢測儀在有規律地發出著輕微的聲響。


  這次醒來,我感覺到了全身各部位刺骨的疼痛。


  我怔怔地盯著麵前的白牆,回想起出事當天的情景。


  廖冰在離我百米開外的地方。


  我看見橋頭鋼筋裸漏處有不明填充物體。


  我用手機錄了視頻,然後我聽見身後有人叮囑我小心點,會摔下去.……

  對!我身後有人!

  想到這裏,隻覺得後脊背一陣毛骨悚然。


  腦海裏的棉絮像是被高溫炙烤的棉花糖一般消失殆盡。


  於是我的思路慢慢地清晰起來。


  在場工人不下十人,但離我站立的地點都擱著幾個高高的土堆。


  廖冰離我更遠,她站在工地的入口處,而身後提醒我的人是誰?


  我為什麽會在跌落之前先暈眩?


  對,我是先暈過去才跌落的!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我想到這裏,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跳檢測儀響起了尖銳的響聲,敏感的許穆森一下子坐起來。


  他第一反應便是按下手邊的呼叫鍵,然後再看向我。


  我想要衝他笑,最後卻隻能象征性地彎了彎眼睛。


  他抓住我的手,有些擔憂:“西西你醒了,有哪裏不舒服嗎?”


  此時值班醫生也趕了過來,我便忙調整了呼吸,心跳也就跟著正常了下來。


  “醒了?”醫生是一個中年人,身形十分瘦削,但精氣神猶在。


  他走近我,先是調整了機器,然後略略俯身問了我幾個問題。


  “腦袋沉不沉?”


  “看得清嗎?”


  “這邊手能動嗎?”


  接下來是三兩個護士進來,七手八腳的在我身上量來量去,然後就看到醫生滿麵歡欣地跟許穆森說道:“許太太已經過了危險期,明天就可以換病房了。”


  許穆森更是驚喜:“不是說要三天?”


  醫生回頭看著我笑,周身都是慈祥的氣息:“小姑娘意誌力很強,中午各項指標還在臨界點,現在就已經正常了,我看她的眼神,也是希望自己快點好起來。”


  他微微提了聲音,問道:“是嗎?”


  我費力地點了點頭,此番卻直帶著呼吸器上下擺動。


  許穆森見我能夠動彈,眼光居然悠悠蕩蕩地泛起了淚光。


  他站直了背脊,一隻手插在褲兜,另一隻手伸出來與醫生握手,還是一副冷靜模樣說道:“謝謝權醫生,那麽明天一早我找人去辦手續。”


  醫生也笑著點頭,然後又像想起了什麽似的說道:“對了,隔壁房間的廖小姐情況就不太樂觀,明天要是還是沒醒,就得通知家人,要下病危通知書了。”


  許穆森臉色一沉,瞧了我一眼,然後將醫生送了出去。


  回來時,房間又隻剩我和他,他走近我,笑道:“你怎麽睜著這麽大的眼睛?”


  我也彎著眼睛笑。


  他緩緩坐下,胳臂撐在床上,一下一下地扶著我的頭發:“醫生跟我誇你,說沒見過哪個小姑娘不怕疼的,說你晚上的點滴裏沒有麻藥和止疼成分,你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我繼續彎著眼睛笑,然後張了張口,覺得自己興許能說出聲音,此番跟早先醒過來身體確實好了許多。


  於是我張了張口,氧氣罩裏立即是一片霧氣四壁:“老公。”


  我的聲音像是年邁老嫗,我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道:“好難聽。”


  許穆森眼眶分明是比星光還要閃爍的光芒,隻不過那樣子看起來讓人著實心疼。


  一個鏗鏘總裁卻像是十五六歲的少年,知冷知熱,會笑會哭。


  這就是我愛人的模樣。


  他的手滑到我的耳廓,溫溫地道:“西西,這是你第一次叫我老公,比什麽都動聽。”


  我愣了愣,思緒略微刮過一陣大風,我之前確實甚少表露情感,吝嗇不已。


  於是我喘了口氣,說道:“我愛你。”


  這三個字從我的喉嚨裏發出,像是春雨澆灌著一片幹涸的土地。


  沙啞帶著極盛的情感。


  大約是差點死去,讓我學會了抓緊時間朝他走的更近一點。


  他的手一滯,輪廓分明的五官像是被溫水化了般,全部浮上了一層霧氣。


  那被他禁錮在眼角的星光變成淚水猝不及防地滑落。


  他忙側過頭去:“西西,我也愛你。”


  我知道我是一個極沒有情趣的人妻,卻不知道原來我的沒有情趣是這般的極端。


  我將將說完,就隻覺得腿部疼痛更勝,於是我啞著嗓子喃喃道:“許穆森,我腿疼。”


  他忙又轉過頭,又恢複一臉的擔憂:“疼嗎?要不要讓醫生給你開點止痛藥?”


  我彎著眼睛笑:“不用了,我想快點好起來。”


  他隻以為我是怕了,於是安慰道:“會的。”


  我卻直言不諱:“我想將他抓出來。”


  許穆森聽得雲裏霧裏:“西西,你說什麽?”


  我看著他,他是我的丈夫,自然就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既然沒有了視頻證據,但也要講內心的猜測說出來,我害怕沒有機會開口,讓那些可惡的奸商逍遙法外:“工地出了問題,我不是自己跌進西江河的。”


  許穆森的眼光一秒全變,滿目星光變得暗淡帶著殺氣,他本就是個鏗鏘的性子,聽我這樣言語也沒有多想,而是緊緊蹙著眉頭:“你說,有人害你?”


  我點頭,努力組織語言:“我跌下去之前是先被人打暈的,所以我根本不記得是如何失足墜江的。”


  “西西,你確定?”


  我繼續啞著嗓子說道:“我不確定,但我要快點好起來,查清楚這件事。”


  許穆森的眼光沉了沉,半晌才開口問道:“你發現了什麽?”


  我點頭。


  然後他繼續沉吟:“這個工程,是趙子良參與的那個橋梁工程?”


  我繼續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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