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婚禮
像是掙脫了枷鎖的野兔,迫不及待的超草原深處蹦跳而去。
我這樣來形容此時此刻的自己。
我開始與這迷離酒氣融洽,整個人都極度幻羽。
路思傑摟著我的腰,一臉寵溺的看著我,也許是酒精的作用,或者是燈光突然閃到我們頭頂,他用他獨有的荷爾蒙力量將我倏地拉進懷裏,低頭咬住我的唇。
我愣了幾秒,開始激烈反抗。
路思傑並不理睬,而是將我的雙手牢牢地扣在他的腰上,一雙唇混著酒氣和男人特有的氣息瘋狂的吻我。
周邊的青年有的也開始接吻,愛撫,濃鬱的情欲氣息壓得讓人喘不過去。
路思傑用舌頭撬開了我的牙關,我卻狠狠地咬了下去。
他這才放手,彎腰捂著嘴含混不清地說道:“你真下口啊你!”
我氣急,上前兩步毫不猶豫地朝他臉上扇去,一雙眼睛像是幽暗的海中魚燈,我死死地看著他,也不顧被他吻得發紅的嘴唇。
那一秒路思傑是前所未有的安靜,捂著臉像是做錯事了的孩子,他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上前有任何動作。
我將怒氣宣泄在剛才那一巴掌上,然後跑著逃離了這片燈火迷離的海灘。
我沿著公路朝來時的方向一路奔跑,直到累了才停下腳步,我靠著路旁的護欄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司機,共享了位置等他來接我。
我安安靜靜地在巴厘島的陌生街道上坐著,將頭埋在雙臂之間,閉著眼睛全部都是剛才路思傑發狂似地親吻我的畫麵。
我開始厭惡他,惡心他甚至後悔認識他。
我從未想過一個科學家也會像是流連夜場的登徒浪子一般舉止輕浮,居然惹到了我的頭上。
我氣憤地回想剛才那一巴掌到底有沒有用盡全力。
乃至於回酒店的路上我一直靠在窗邊,滿臉憋得通紅,司機也不敢問我為什麽會獨子出現在陌生國度的街邊,也不敢問我如此狼狽的臉色是發生了什麽,但我知道,我的父親會知道。
果不其然,回到酒店已經淩晨三點,我住的別墅還亮著燈。
我脫了鞋光腳進入房間,見到父母坐在沙發上滿臉的擔憂,氣氛不是那麽融洽。
媽媽先是起身站了起來,略帶責備的語氣挽過我的胳膊:“哎呀,西西,你大晚上的跑哪去了?明天就是婚禮了,怎麽還這麽任性大晚上的胡跑呢?出點事情怎麽辦?”
父親並不看我,但我知道,他很生氣。
我戚戚地看了媽媽一眼,然後拍了拍她的手背算是安慰,再將她的手背輕輕拂開,緩緩移步站到父親麵前,垂頭道歉道:“對不起,讓您和媽媽擔心了,我有些心情不好,所以出去散了散心。”
父親繃著臉看了我一眼,一言不發的起身出去。
媽媽見狀也隻好過來飛快地拍了拍我的肩,小聲囑咐道:“全城有頭有臉的人都到巴厘島了,你爸怕你出岔子,你可一定要乖一點。”
我點頭答是,然後目送媽媽小跑著追上父親疾行的腳步。
夜色很深,卻不微涼,這與X城的春夜相比,悶熱了許多。
我覺得身上一陣粘膩,於是認認真真的給自己洗了澡。
一夜無眠到天明,我想我的精神看起來一定差極了,我坐在麵對大海的那一麵門廊上,看著黑夜被魚肚白頂替,看著星辰一顆一顆隱匿,看著海平麵躍升出來的太陽,看到眼睛酸澀,然後聽見刷房卡的聲音。
“喬西,我昨晚是不是喝大了。”身著寬鬆睡袍的陳蘇巧,手裏端著橙汁向我走來。
她在離我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彎腰上下打量我:“你這是熬了個通宵?”
她蹙眉繼續:“原來什麽都無所謂的陳喬西也有婚前焦慮症啊。”
我無奈笑笑,起身奪過她手裏的橙汁一飲而盡:“你倒是睡得好,喝那麽多酒,要幹嘛啊,賣身嘛?”
陳蘇巧壞壞一笑:“確實有這個打算。”
我腦海裏畫麵一閃過,收斂起笑容背對她:“他不適合你!”
陳蘇巧不自知地坐在一側的沙發上,擺上一副貴妃躺倒的姿勢問道:“誰?小鮮肉路博士嗎?你怎麽知道不適合?我對他有眼緣的很!”
說完還春心蕩漾地撩起頭發:“雖然年齡比我小,就這一條不符合我找男朋友的標準,但其他的都符合呀,他個子高,又帥,還很有文化,也不死板,還會喝酒,會搖骰子,還是個科學家,多麽完美。”
我隻好暫且忘記海灘邊的路思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輕鬆無破綻,我坐到她身旁,柔聲道:“年紀小的男孩子不懂得照顧人,我們巧巧這麽優秀,別著急。”
陳蘇巧很受用的點頭:“那倒是,不急,哈哈,倒是你西西,去吃點早餐,然後化妝師就來了。”
我努了努嘴,看向茶幾上那個空的杯子:“橙汁不就是?”
陳蘇巧咂嘴搖頭:“你們這些不愛吃東西的人真是腦袋壞掉了,可怕,真的可怕,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麽了。”
我笑:“那也總比某些人天天嚷著要減肥,又管不住嘴也邁不開腿要好吧。”
陳蘇巧倏地坐起:“反正我最近為了伴娘服瘦了好多,昨晚都沒咋吃,這會兒去多吃點,早上吃也不會長胖嘛是不是……”
她幽幽地湊到我身邊:“聽說自助餐廳都是法國小帥哥掌勺,你真不去?”
我將她的大臉推開:“我都馬上要嫁為人妻了,你還帶壞我。”
陳蘇巧笑著與我打鬧了一會兒,便歡脫的出了門去,她剛走化妝師和服裝師就來了,我便像木偶一樣地開始任由他們擺弄。
別墅裏的冷氣開的很足,媽媽也在我剛剛穿好婚紗就來了,一身華倫家的新衣,色彩斑斕的拖地紗裙顯得十分有中年婦女的韻味。
於是我開始與她搭腔:“媽你真美。”
媽媽揚了揚下巴:“保養了這麽多年就等你出嫁這一天,好讓外麵那些人看看我們一家族顏值都不低,你哥哥那時候,天天都有小妹妹送情書到我們家……”
媽媽忽然戛然而止,看著穿衣鏡前的我紅了眼眶:“喬木要是在,他看見妹妹出嫁,一定是最開心的那個.……”
我強忍著苦楚,咧開一個甜笑:“你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就喜歡懷念過去,好啦,哥哥在天上看著呢,他看著你把妝哭花變成醜大娘!”
媽媽蹙眉:“你這孩子沒大沒小,叫誰醜大娘呢?”
我將頭紗撩了撩:“說你呢啊。”
而後我們母女二人笑作一團推搡著出了試衣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隻知道在我別墅內的所有人都開始驚歎新娘子真沒的時候,婚慶那邊差人過來說,差不多是時間了,此時父親也裝備整齊,筆直地挺立在客廳的正中央,我拎著裙擺朝他走去,莊嚴而又肅穆。
走到他麵前,我輕輕提唇道:“爸,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