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巴厘島

  蘇安安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還好婚禮如期舉行,送出去的請帖不用收回,也不用折損了兩家金貴的麵子。


  已經得知消息的媒體早早三天就在酒店附近紮好了點。


  許家包了機,重要賓客以及親朋好友都去巴厘島參加主婚宴,因為趙書記特殊身份原因,X城隻能擺不能超過十五桌的酒席。


  我和許穆森是一前一後到的巴厘島,因為準備工作不用我們兩個操心,所以隻需要按部就班,乖乖聽話就行。


  就像排練一出舞台劇,有劇務時時刻刻提點什麽時間我們該做什麽事情。


  就連走路的姿勢,誓言的跟讀,和戒指的款式,我們都是提前一天才知道。


  還好我們兩個的學習能力都不差,並沒有花太長時間就把婚禮流程順了下來。


  婚禮現場是由我媽主導安排,她知道我的口味,整個場地全部用火焰多頭小玫瑰鋪成瑰麗的花海。


  有碩大的羽毛裝飾物以及璀璨的水晶掛墜。


  場地放在戶外,綠蔭配白玫瑰好看,可是配上火焰多頭小玫瑰,卻是一派暖洋洋的喜意。


  海邊有海浪滾滾而來,草地散發著好聞的泥土香味。


  粉紫白三種紗幔將場地點綴的夢幻甜美,包括觀禮的椅背都被精心設計的紗幔包裹。


  禮台旁放了一個巨大的五彩風車和旋轉木馬,那是我兒時最喜歡的兩樣東西。


  我遠遠地看著我的婚禮現場,午後的陽光斜斜的落在我的睫毛上,也許是有些刺眼,我忍不住想要哭。


  我住在臨海的別墅套房裏,屋裏是一片忙碌的光景。


  我隻發愣了片刻,就被媽媽叫了回去,她手裏拿著婚紗說道:“西西你再試穿一下,看看哪裏還需要調整嗎?媽媽覺得你最近瘦了許多,腰線那裏看看還需不需要讓設計師給你臨時收緊一下?”


  我抿唇微笑,乖巧的走近更衣間將婚紗穿在身上。


  上次試穿婚紗遇見許穆森後,就再也沒有時間去試穿我自己的婚紗,現在穿在身上,原來這麽美啊。


  前後都是深V造型,上半身點綴了許多璀璨奪目的水晶,腰線設計的略為高腰,這樣顯得人更加修長,下擺的婚紗全是手工縫製,多少層我數不清楚,但著實很有些分量。


  頭紗連上五克拉鑽石王冠,逶迤長度接近五米。


  我看著鏡子前的自己,委實覺得華麗又美豔,簡直跟我小時候期許的婚禮並無二致。


  媽媽此時打開門,欣喜的看著我誇讚道:“我們家西西太漂亮了,誒,誒你們來看看呀,新娘子漂不漂亮?”


  套房裏除了媽媽還有一些親戚朋友在替我忙碌,聽到聲音都圍了上來連聲稱讚。


  我一一對他們笑,可腦海裏卻空空的什麽聲音都灌不進去,就像發燒到39度,尚有意識但意識模糊。


  這一個午後我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直到因為有事晚到的陳蘇巧晚班機到達後,我才緩過神來。


  此時別墅裏已經沒什麽人,媽媽招呼大家去吃晚飯,我一個人坐在臥室與戶外泳池的走廊邊,感受著巴厘島濕熱的空氣,出身的看著遠處的大海。


  海岸線綿長,連著將落未落的夕陽,疊出了好幾層顏色。


  橙色,粉色,然後是湛藍連天。


  這場景很美,可我卻怎麽也高新不起來。


  陳蘇巧悄無聲息地走到我身後,與我並排坐了下來:“喂,新娘子!”


  我回頭莞爾一笑:“你來啦。”


  陳蘇巧掏出一個禮盒說道:“喏,送你的。”


  我毫不客氣的結果,拆開,裏麵卻躺著一隻磨損的顏色都掉了的鑰匙掛扣,那是一隻Prada的熊,那是我的熊。


  不,那是薛成愷送我的第一個禮物.……

  隻有兩秒的空檔,我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路,我也許連問都不用問,就知道這一定是薛成愷讓陳蘇巧帶給我的新婚禮物。


  陳蘇巧將我攬入懷中,她的長發搔得我耳朵很癢,她溫溫地說:“我晚來是因為薛成愷約了我見麵,他讓我把這個帶給你,還讓我跟你說,你的人生是在為你自己而活,不要勉強自己。”


  陳蘇巧緩緩地順著我的頭發:“他說,就算當個落跑新娘也沒什麽關係。”


  我趴在她身上無聲落淚。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麽沒有關係,有關係,我不能讓邁集團蒙羞,這是我做女兒應盡的責任。


  這句話,成了我的信念,在我每一次渡過難關的時候支撐著我。


  可我從未想過,婚姻大事也會成為我為集團付出的一部分,我開始覺得,父親對我真的有些不公平了。


  陳蘇巧見我沒有開口,隻是啜泣,隻好歎息一聲,拍著我的背幽幽說道:“你知道我是怎麽告訴他的麽?”


  “我說,西西是一個很有責任心,心思很重的女孩,她也不願意為別人活著,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她可能覺得她現在做的事是對的吧,隻要她覺得是對的,我們就該支持她。”


  她頓了頓,將頭靠在我的背上:“我支持你,結了婚不幸福還可以離婚,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那就當作是演了一場戲。”


  我在她懷裏點頭,還是說不出一句話。


  她又是一聲長歎:“你哭吧,五年沒見你這樣哭過了,不懂的發泄總有一天會把自己憋瘋的。”


  於是那個漫長的夜,我和陳蘇巧坐在海風拂麵的長廊,相互依偎著看著海邊的夕陽被繁星代替,看著海麵的色彩變成濃重的墨色,看著月亮的光華一點一點地鋪灑下來,然後我抹去了淚痕,站起了身。


  “我們去喝一杯吧。”


  我捏開了一個笑,伸手拉起陳蘇巧。


  她回我一個微笑,說道:“不醉不歸,給你來個單身趴體。”


  於是我們來到酒店位於頂樓的酒吧,想著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可惜服務員說窗邊的位置全滿了,陳蘇巧不樂意,用蹩腳的英文爭了幾句,硬是要自己親子去窗邊所有的位置走一遭。


  這一走,便遇上了熟悉的麵孔。


  我看到路思傑穿著白T恤牛仔褲,一個人坐在窗邊漠然的喝著酒。


  於是我回頭跟身後的服務員用英語說道:“我們找到朋友了。”


  然後拉著陳蘇巧朝路思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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