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生死之間
“刷！”在秦天用自己的後背擋住封沙一劍之時，封沙那冰冷透體的真氣再不能隻尋某一要穴攻擊，而是發散往全身去，再從四肢散發，就像洪水雖烈，但因有足夠的河道疏通，故不會泛濫成災。當然若給對方結結實實的一劍轟在背心處，身體自然難免受傷。但現在對方隻是以淩厲的隔空劍氣，而發劍的位置至少在兩丈開外，以攻秦天的不備，他這臨時領悟來的奇招，竟可應付得綽綽有餘。
封沙的劍氣瞬間便四散開去，整個過程隻是眨眼的工夫，這時封沙的真正劍身，才飄灑灑過來。不過秦天和蓮月便都有了反應的機會和事件。後麵傳來費落“咦”的一聲，顯是料不到秦天竟不閃不躲的硬捱封沙一招，令他大失預算。假若秦天橫閃的話，那蓮月多少也會受點傷，然後他自可把《萬法歸宗術》手到拿來。就那麽的一著之差，兩人的如意算盤再也打不響。
不過秦天和蓮月尚未脫離險境。秦天雖利用雙刀決的奇功，投機取巧的躲過封沙的劍氣，卻不能擋住封沙的寶劍，一旦被封沙刺中，秦天必會一命嗚呼。並且秦天把封沙入侵的真氣化解和排出體外，也令他短時間的全身麻痹，經脈欲裂，再無力助蓮月反擊封沙可怕的劍招。再看蓮月，卻仿佛早就預料到預知封沙會鑽出來似的，在劍光及身的刹那，一個旋身麵對煙花般綻放的劍點精芒，以萬法歸宗術的羊皮卷當做武器，疾刺迎上。
秦天猛提一囗真氣，瞬那間氣勁回複過來，此時費落已展開妖步，搶至他右側的死角位，兩指箕張，取他雙目，下麵則無聲無息的右腿提踢，攻他下盤，陰毒至極點。秦天尚是首次碰上這麽刁鑽玄奧的步法，而他也並非上官龍，在對方費落的時候，第一招就顯得有些吃力。這些原本普通平常的上虛下實的招數，在費落的手裏立時脫胎換骨般變得難以招架。換了是小黑，可能在刀法難以展開下用化形術來躲過，隻可秦天並非上古神獸，他隻有硬拚一途。若是他招架不住的話，費落就可從容助封沙收拾蓮月。到時候後果將不堪設想，秦天明智對方的功力在自己之上，仍咬緊牙齦，腳踏奇步，先錯開少許，始*下封，去應對費落的妖陀螺。
蓮月那邊卻顯得比較輕鬆，在她甫一出手的情況下，封沙狼狽後退，現出緊裹在黑罩黑衣內虎背熊腰的驃悍體型，若他不收手的話，保證此招可把羊皮卷和蓮月的玉手同時絞碎，那他不但得不到《萬法歸宗術》，所以給個天他作膽也不敢再動蓮月手中的那卷羊皮卷半根汗毛。
而萬法歸宗術他又誌在必得。因為隻有得到萬法歸宗術，他才有脫離萬歸宗控製的希望。“蓬。”
費落收回攻敵雙目的右手，底下卻結結實實重踢在秦天下封的掌沿處。這一踢乃在滿腔殺機下全力出手，近六十年的魔功毫無保留的送出，務求一舉斃敵，去此禍患。驀地腳麵像給個尖錐重重剌一下，接著螺旋怪勁急轉而入，硬把他雄渾的魔功鑽得貼著對方掌沿濺泄四散，能攻入對方體內的真氣劇減一半，至此才知《雙刀長生訣》奇功，名非虛傳。費落痛哼一聲，竟借不到分毫勁力以續展蓮步，無以為繼下隻好往旁錯開，眼看秦天給震得往後拋飛，亦隻能歎失良機。此時封沙待要重組攻勢，搶奪萬法歸宗術，後方扇風割到，知道自己同師不同門的師兄弟已經殺到，怒從心上起，全力展開劍法，望身後迎去。蓮月左手拔出玉簫，幻化出一蓬又一蓬似有若無，虛實難分的青影，卷向陣腳微亂的費落，右手萬法歸宗術脫手向在半空成功翻了一個筋鬥的秦天射去，嬌呼道：“接著！快走！”“砰”費落硬撞在背後那座神態慈祥，凝目跌坐的佛像上，塑像立時爆成碎粉，就借那麽一點反撞力，側身避過蓮月纏人的簫影，人球般彈起，疾若流星的朝射往兩丈高處的秦天和萬法歸宗術抓去，隻要給他五指發出的內勁隔空追及，與用手去拿實在沒有多大分別。
秦天居高臨下，看個一覽無遺，隻見向自已投來的《萬法歸宗術》從快轉慢，似乎被一條無形的線牽扯著，最後凝定半空處，心叫糟糕，人急智生下反手上托，勁氣撞在橫梁處，往下撲去，但已遲了一線。費落魔功之高，大大出他意料之外，果不愧名列“魔門八大高手”的人物。費落五指收縮，萬法歸宗術往他倒飛而去，與他上衝而起的肥軀不住接近，禁不住心中大喜。眼看得手，簫聲忽起，非是石青撒忽然雅興大發，吹奏一曲，而是她把真氣透管而出，產生振嗚，玉簫真勁從下上刺，狠狠撞在《萬法歸宗術》處。就那麽以毫厘之差，印卷應勁橫拋，投往外圍的羅漢陣中。秦天施展淩空換氣的獨門本領，改向下橫移，向印卷斜掠緊追。
費落怒哼一聲，一個翻騰，正要全力追去的時候，已給卷進身法有若鳳舞九天，曼妙無方的蓮月所發出的森森簫影內。封沙此時剛抵擋過上官龍挾主攻之勢攻來有若長江大河、滔滔不絕的一輪連綿不絕的扇法，仍找不到任何可乘虛而入的破綻和空隙。封沙最擅長的就是以虛實相生，瞞人眼目的手法，今對方露出空隙破綻，故決勝每在刹那之間。那知上官龍摺扇忽開忽閣，變化萬千，且用勁奇特，無論撥掃點打，時間角度均箏捏得精準確切，又暗蘊無數奇招妙著，故縱以封沙之能，在失去主動的情況下，亦隻能見招拆招，一時難以反攻。上官龍的摺扇已達化腐朽鳥神奇的境界，充滿天馬行空隨境生變的創作意味，更有種大異與他狠厲劍招的瀟灑風格。縱使封沙恨不得把這個命運注定的對手立斃劍下，心中仍不由為上官龍喝采叫好。暗忖換過另一情況，將是痛快淋漓的一回事。
“拆”！封沙施出壓箱底的本領，幻劍振處，生出品字形三朵劍花，迫得上官龍橫扇硬接一招。自交戰以來，兩人各以奇幻精奧的手法快打猛攻，緊湊得沒有透氣的空隙，奇招妙著層出不窮，卻是你進我退，我攻你閃，直至印卷被蓮月的簫勁撞往遠處，封沙見形勢不妙，才兵行險著，以同歸於盡的手法，迫上官龍硬拚。“嗆”劍扇交擊，上官龍大叫不好，原來封沙就借那麽一記反撞的力道，抽身後退，斜衝往後，箭矢般朝秦天追去。上官龍早有心理準備，就是這天下聞名的刺客手底必然極硬。但到真正交手，始知他強橫至這等地步。心想若給他得到羊皮卷，那還了得。想雖是這麽想，但身體仍要往後一晃，化掉劍勁，才能緊追而去，終是慢一步。
費落此際回到地麵，而蓮月卻如天上下凡的女神，似正繞著他表演仙樂妙舞。以他的見多識廣，仍是首次碰上這麽奇妙的武功。透過玉簫，蓮月的真氣能從任何一個簫孔迭出，從任何一個角度攻來，飄忽得像無定向風，而每發出一道勁氣，簫管均相應發出高低強弱有別的嗚奏聲，仿似用囗吹奏，擾人心神至極點。令費落禁不住猜想，假若這些嗚響能串成曲調時，將是他命赴陰曹的一刻。
更要命是蓮月就像上官龍一樣深悉他獨特武功，所有手法步法皆是針對他的強弱出發，所以他雖自問各方麵均可勝過蓮月這後進小輩，一時亦給她纏個手足無措，難以抽身。秦天此時在空中看到印卷落在一座閉目瞑思的金剛塑像盤抱的懷內，後方衣袂聲響，駭然發覺封沙挾著衝天劍氣，後發先至的追擊而來。刹那間他計算出當自己拾起羊皮卷的時間，剛好是幻劍臨頭的危險時刻，那時自己會處於完全被動的劣境，說不定會宜至伏屍封沙劍下，仍找不到反擊的機會。
忙運氣下墜，右手同時發出勁風，掃得剛落在塑像懷中的羊皮卷拋飛而起，投往右邊暗影處的地麵。而他則發出一聲長笑，好掩蓋印卷著地的聲音，心叫“得罪”，左足尖點在另一尊造型佝樓龍鍾的羅漢頭頂，反向左方躍去。封沙果然中計，橫腳撐在另一座瞪眼怒視的羅漢像處，改變方向朝他追來。
上官龍在費落和蓮月的戰圈旁掠過，還順手打了費落一扇，氣得費落怪叫怒吼。他待要趕上封沙，好和秦天聯手把他收拾，忽然勁風橫至，從多手觀音後殺出個美豔嬌俏的女郎來。他雖然欲一睹柳杏兒這來自塞北的美女的風采，但卻絕不願發生在此時此刻。無奈之下一個急旋，摺扇全力搶攻，縱是辣手摧花，但為了萬法歸宗術，再也顧不得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