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血腥的大禮
元棟披衣下床，拉開了房門：“致兒，快進來，外麵冷。進了商夏，我們是寸步難移了，為父是焦慮得食不知味、夜不安寢的！”
元致進了房間，他的身後，跟著元濤，元濤的手裏，提著一個紅布包袱。
元致體貼地將元棟扶上床，在他腰上墊了個枕頭，讓他靠坐在床頭，又拉起錦被，蓋在他身上：“父親，天越發冷了，您一定要注意保曖，招了風寒，肺疾就會加重！您既然將重擔交到了孩兒肩上，就不要再操心了！”
元棟拿手帕捂著嘴，輕咳了一聲，手帕上沾染了星星點點的血漬：“為父知道你有的是魄力！你雖然有能力，卻欠缺些經驗，為父也得替你把把關。”
元棟側頭看著元濤，他的目光，落在了元濤手裏的紅色包袱上：“元濤，你辛苦了！你手裏拿的，是什麽東西？”
元致站起身，接過元濤手裏的包袱：“父親，這是孩兒送給父親的禮物！孩兒為了元家萬年的基業，決定殺了小皇子，以絕後患！這是韓羿的人頭，請父親過目。”他打開包袱，攤在桌上，裏麵是一顆血肉模糊的男童的頭顱。
元棟欣喜道：“致兒，你終究沒有讓父親失望！為父一直在擔心，你的善良，會讓元家的大業付之東流，現在，為父終於放心了！”
元濤拱手道：“恭喜老爺！恭喜少主人！少主人不僅能奪取商夏，還必將一統天下！”
元棟欣慰地點著頭：“元濤，我從來沒有把你當過下人，你以後，要用心輔佐少主人成就大業！你是我們元家的心腹，你跟著少主人，那將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耀！去，把那人頭拿到僻靜的地方掩埋了，這個秘密，我們三人將嚴守到底。”
元濤將包袱係好，提在手裏，出了房門。
元致關好房門，坐在床頭：“父親，孩兒已派出一隊人馬，在前麵打探情況，韓旼果然老謀深算，在沿途設下了層層的關卡。父親，你的身體，已經不適宜再一路顛簸了，孩兒決定，讓您留在嵩陽休養，等孩兒在南錦站穩了腳跟，立即派人來接您。”
元棟搖頭拒絕道：“致兒，雖然你的表現足夠的出色，但為父還是不能讓你獨自涉險。為父混跡江湖多年，見識了太多的人和事，你對這個世界，認知還十分有限，為父隻有等你登上了王位，才敢徹底地放手。孩子，現在是你建功立業最關鍵的時期，每一步，都關乎著成敗！為父隻想默默地守在你身邊，在你迷茫時，盡力給你解惑，為父絕不會幹涉你的決定。”
元致歎著氣：“孩兒單純就是為了父親身體著想，並不是想脫離父親的束縛！父親若真的想讓孩
兒成長，就應該真正的放手！”
元棟慈祥道：“為父已經放手了，你已經正式成為元家的掌門人！為父之所以要跟著你，是因為，為父想親眼見證你創造的奇跡！”
元致順從地點著頭：“孩兒拗不過父親，隻求父親放寬心，好好將養身體，不要再操些無謂的心了！”
元棟和善地拉著元致的手：“為父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也知道你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但為父覺得，既然你下定了決心，索性就將障礙，全部清除了。呼延將軍和孟夏，隨時都會倒戈相向，到時，你不一定能控製他倆，不如……順勢全解決了！”
元致的眼裏，充滿了決絕，他毫不猶豫地道：“父親說得有理！孩兒一定會讓父親看到孩兒的決心！”
元棟又輕咳了兩聲，他拿手帕拭去嘴角的血漬：“致兒，你如此果決，才是做大事的態度！快回房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繼續前行。”
元致恭恭敬敬地辭別了元棟，回了自己的房間，他剛梳洗完畢，準備上床休息，慕容芷凝就敲響了房門：“元先生，你睡下了嗎？”
元致拉開了房門，堵在門口：“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孟夏呢？她怎麽讓你一人獨自出房門？”
慕容芷凝輕聲道：“姐姐旅途勞頓，早就抵不住困意，凝兒就讓她先睡了。凝兒睡不著，想找元先生說說話，解解心裏的困惑！”
元致冷漠道：“已經夜深了，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你就不怕我對你圖謀不軌嗎？有什麽事，等明天白天再說吧！”
慕容芷凝的眼裏，閃著星星點點的淚光：“元先生胸懷坦蕩，心中不染塵垢，凝兒對先生的人品，深信不疑！元先生，凝兒擔誤不了你多少時間，你能否讓凝兒進屋再說？”
元致冷冰冰地道：“進來。”
元致走到屋子中央的圓桌旁，兀自坐下，生硬地指了指身旁的圓凳：“坐。”
慕容芷凝局促地絞著手裏的絲帕，在圓凳上落坐，優雅地伸手將裙擺拉平整：“元先生，我們倆，就隻能通過這種方式進行交流了嗎？”
元致清冷地一笑：“我對公主，總是無所適從，唯恐落得個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慕容芷凝自嘲地笑笑：“那凝兒就盡量和元先生，保持不遠不近的狀態。元先生，如果凝兒沒猜錯，先生讓人帶著凝兒親書的信函，去商夏見了韓旼！凝兒今天見元濤回來了，想問問此行有什麽收獲？”
元致斟了一盞茶，推到慕容芷凝麵前：“你果然能洞悉人心！你也知道，韓旼生性狡詐多疑，想讓他上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答應過你，一旦救出小皇子，一定會好好的保護他的，不會讓他受到絲毫的傷害！”
慕容芷凝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元先生，凝兒……已經向你妥協了，請你看在昔日的情份上，不要傷害凝兒的家人！”
元致緊緊的盯著慕容芷凝：“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一隻無助的小羊羔！難怪那麽多男人，都禁不住想要保護你！慕容芷凝，我元致在你心裏，分明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怎麽在我麵前，表現得如此慌亂？”
慕容芷凝低頭避過元致咄咄逼人的目光：“凝兒的慌亂，來自於對元先生的不了解！凝兒今天帶著誠意而來，先生是否也該坦誠相對？”
元致用手托著慕容芷凝的下巴，用冷硬我目光逼視著她：“哦？是什麽樣的誠意？讓我看看。我想，全天下就沒有幾個男人，能抵抗你的誠意！隻是，你確定每個男人，都會吃你這一套嗎？這樣吧，我今天給你一個機會，你用一個能讓我愉悅的稱謂，來稱呼我，如果我滿意了，我倆再談誠意！”
慕容芷凝深感屈辱，她倔強地一偏頭，掙脫了元致的掌控：“皇上！”
元致愉快地用指節敲擊著桌麵，發出有規律的聲響：“這稱呼不錯，且顯得你自己不卑不亢！但我還是不滿意。這樣吧，你再想一個能與之相匹配的自稱，就算你過關，怎麽樣？”
慕容芷凝站起身：“如果元先生隻是以羞辱凝兒為目的，那凝兒就沒必要和先生合作了！”
元致起身搶先一步，堵在門口：“你看你，動不動就惱羞成怒！我有時也很疑惑，為何你對別的男人，總是深情款款的，偏偏對我視而不見？別在我麵前，裝出一副不可冒犯的樣子，我也是有底線的！”
慕容芷凝淒楚道：“元先生，你當初曾經用一個白饃，溫暖了凝兒的心，所以，凝兒會一直對你心存感激的！你所有的條件，凝兒都可以答應，隻求你別為難凝兒的家人！”
元致背靠在門扇上，譏誚道：“有點意思！賀蘭將軍為你差點死了兩次，都沒有換來你的一絲真情，我區區一個白饃，又豈能讓你產生感激之情？你還真的不用感激我，那個白饃，我正想順手扔去喂狗，見你可憐巴巴的樣子，心想，你或許比狗更需要那個白饃，於是，就給了你。”
慕容芷凝眼裏含著屈辱的淚水：“受人恩惠千年記！接不接受謝意，是先生的權利。我商夏的江山、北燕的寶藏、連同那本《秦大帝秘要》，全都拱手奉送給元先生，請元先生開恩，放過我的家人！”
元致冷酷道：“你這筆帳，算得可真精明！
商夏的江山，我會靠自己爭取；北燕的寶藏，貌似現在也不姓慕容了；至於《秦大秘要》，本來就是我元家的東西。你再好好想想，你能拿來報答我的，還有什麽？”
慕容芷凝怒目以對：“元先生想要什麽？何不直接了當地說出來？”
元致假裝閉目思考：“嗯……這個嘛……或許……恕我直言，我還真想不出，你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
慕容芷凝拔下發簪，抵在自己咽喉上：“本宮是商夏的公主，可殺而不可辱！先生若是再無端的羞辱本宮，就別想在本宮身上得到一絲好處！”
元致伸手捏住了慕容芷凝的手腕：“行了！我跟你開玩笑的。被羞辱的滋味，不好受吧？回去好好睡一覺，隻要你乖乖地配合我，我絕不會為難你的家人！”
元致滿臉涼薄的笑意，他拉開了房門，將慕容芷凝輕推到門邊，卻見孟夏正一臉震驚地站在房門口。
（本章完）